1
往外走的時候, 於藍就在想,其他幾味藥就不說了,難找自是難找的, 不過, 這妖吻草卻是已知下落, 但是不好拿到就是了。
到底什麼法子才能拿到手呢?於藍低着頭一直琢磨, 也沒怎麼注意看路, 這一下子就撞進了一人的懷中。
“怎麼也不看路?”被撞的人是閻秋白。
“想事情,想得有些入迷了。”於藍摸摸自己被撞的鼻子道。
“如何?”閻秋白見她那原本不紅,倒是被她摸得紅起來的鼻頭, 真想上手去拿開她的手。
“只有梗股核,而這妖吻草在南海尚清宮, 可是不好取來的, 剩下的紅裂果和千幽子, 亦是不好找。”於藍左右各小心看一眼,才道。
“南海尚清宮, 正好你不是還有筆賬沒算嗎,正好一起去算一算,拖久了,可就成死賬了。”閻秋白笑道。
“你有法子對付他?”於藍邊隨他往外走,邊問道。
“藥仙!”還沒得着閻秋白的回道, 耳邊又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仇老爺。”閻秋白同來人招呼一聲, 算是同於藍介紹了此人的身份。
“仇老爺。”於藍也客氣的招呼一聲。
“煉兒說藥仙能治修兒的病。”
“藥能找全來, 就能治, 若是那藥......”不吉利的話, 於藍便沒在這仇老爺面前講出來。
“這四味藥可都是萬年難得一見的,要說藥仙你年歲不大, 卻懂得這麼許多,倒不知你師承何人啊?”仇中海微眯眼睛,有些陰陽怪氣兒的道。
“仇老爺若是懷疑我沒治好令公子的本事,就另請高明吧,若是相信我,與其在這兒打聽我師承何人,不如想想怎麼取到那幾味藥吧,時間就是令公子的命,令公子可等不了仇老爺閒聊太久。”於藍始終笑道。
“......”這傳說中的暴躁藥仙,說起話來,竟真的這麼噎人,讓人半分便宜都討不到。仇中海想不到自己活了這麼久,今日竟是被個小丫頭給回嘴回得說不出話來,臉上的表情青一陣白一陣的,煞是好看。
2
這脾氣,誰的面子都不給,別人欺三分,她要還五分。閻秋白想着適才仇中海的表情,就忍不住笑。
“於藍,殿下,我先隨我爹去南海尚清宮走一趟,我哥就拜託給二位了。”仇煉道。
“不,我們也隨你們走一趟。”於藍回他。
“......行。”這麼多人一道去,會不會讓人覺得是去搶東西的?仇煉心道。
南海尚清宮。
“嗬,仇老弟,稀客啊,你可是不輕易出山,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南海尚清宮?來了這好幾個人,怎麼感覺像是來打架的?”姬勁看了看仇中海身後的於藍和閻秋白,半認真半玩笑的道。
“姬老哥說笑了。”仇中海笑道,他也不知身後那兩人硬是要跟來作甚。
“姬宮主。”仇煉不等他看向自己便招呼道。
“這是二公子仇煉吧,我記得。”
“二殿下,你今日可是又來我這珊瑚園中賞珊瑚的?”姬勁對閻秋白說話時,眼睛總是去瞅於藍。
“怎麼?姬宮主不歡迎了?”閻秋白反問道。
“哪裡話,各位裡邊請。”姬勁說着便領着四人朝裡走。
“有沒有故地重遊的感覺?”閻秋白側身小聲問於藍。
“......”於藍適才在水中時,又想起那日兩人嘴對嘴的情景來,彆彆扭扭的轉過頭去,不理人。
“令公子的遭遇着實令人同情。”姬勁聽仇中海說完仇修的身體狀況後道。
“修兒時間緊迫,我也不跟姬老哥你兜圈子了,我就直說了吧,我今日來,是想同老哥要一樣東西的。”
“哦,不知是什麼?”
“妖吻草。”仇中海有些艱難的緩緩吐出這三個字。
姬勁面色不濟,轉頭看向坐在他右手邊下方第二個位置的於藍,心道,這丫頭......
3
“老哥放心,我知這妖吻草不是凡物,我不白要,我拿東西跟你換。”仇中海說着對仇煉示意,仇煉便站起身掏出個東西來。
“這是,榧實梭!”姬勁見到那器物,着實驚訝。
“正是,這器物有何用,就不必老弟贅述了吧?”仇中海說道。
沒想到他找了這麼多年的榧實梭竟然在這廝的手中。他放下那榧實梭,在心中衡量一番,若是要換,他也不虧,那妖吻草於他而言,確實沒什麼大作用,可這榧實梭卻不同,這靈器對姬清的病有好處,至少發作之時,靠這榧實梭來清除他體內滋生的血瘴還是能起到大作用的。
“換是可以,不過,我還有個條件。”姬勁道。
“什麼條件?老哥你只管說。”這姬老兒胃口這麼大,他用榧實梭換他一棵妖吻草,他已經是做虧本的買賣了,這廝還不滿足,竟還要提要求,若不是看在仇修等不起,他才懶得來這南海求人呢。
“把她留下!”姬勁轉頭看向於藍道。
暗搶不成,來明的了?於藍沒想到這姬老頭這麼無恥,竟然一點都不拐彎抹角,直接就將矛頭對着她這一直沒開腔說話的人。
“這我可做不了主,老哥你得問龍帝和二殿下,這人是他家的。”仇中海直言道。
自打上次於藍被擄,留在蒼穹殿開始,她直入直出騰雲宮好幾回,這外頭都開始傳,其是龍帝已經爲閻秋白定下的龍妃人選。
她什麼時候成他家人了?於藍對仇中海這話感到莫名其妙,她又轉頭看閻秋白,這廝是在笑?
“留我作甚?我這人最不喜歡水了,拆房我倒是在行,若是姬宮主這兒哪個院子不想要了,跟我說一聲,我保準能給你拆個稀巴爛。”於藍暗指自己上次將關着她的那間屋子的房頂拆出個窟窿一事,言語中不無諷刺道。
4
“咳咳,藥仙這話,我不就是想你幫忙給吾兒診個病。”
“我診病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收的酬勞可不少,姬宮主若是能拿出令我滿意的東西來,我也可以勉爲其難替你家公子診上一診。”
“不是相傳藥仙的診金都隨緣給嗎?怎的現在規矩變了?”
“別人都可以隨緣,但姬宮主你不行,這尚清宮家大業大的,定是也不好意思隨便打發人的吧!”
這兩人間,怎麼從一開始聽着就像是有過節?仇中海同仇煉互換一個眼神,心中暗道。
“......藥仙替吾兒瞧完病若是能治,我有什麼藥仙瞧得上的,拿去便是。”姬勁面色鐵青,強忍着心中的怒氣好言對於藍道。
“好,今日在座的各位可都是我的見證人,我要的東西,定是不能比妖吻草差,只能比它更貴重。”於藍想起那日他擄她時,說起後頭還有酬謝的樣子,定是還有好東西的,不敲出來,她難解心頭之恨。
跟着於藍便在閻秋白的陪同下去到姬清的寢宮之中,此時那姬清正與一嬌滴滴的女子在房中做那不可描述之事。
姬勁也是沒有預料到會是這般場景,臉上有些掛不住,讓閻秋白同於藍在院中稍等片刻,他去處理些家務事。
“爹,孩兒這是及時行樂,過了今日不知有沒有明日,能行一日是一日了。”只聽房中姬清對他爹哭訴道。
“你個不爭氣的東西,還不快收拾妥帖出來,人還在外頭等着給你瞧病呢。”
同是身有病痛,這姬清就這麼個模樣,比起閻秋白來,真是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
“你就是於藍藥仙?”診脈時,姬清眼睛直勾勾從於藍白皙的臉上一路往下又盯上她線條柔美的脖頸問於藍。這就是差點成了他妻子的於藍啊,姬清吞了吞口水心道。
於藍頭也未擡,正專心的用靈力探入他血液裡追那血瘴。
倒是一旁的閻秋白,被姬清那色眯眯的樣子氣得,捏着拳頭十分的想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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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血瘴很多年了啊,姬宮主這是得罪了什麼人吧,引人下這麼重的手,所以平時還是不要做壞事的好。”於藍逮着機會就開始奚落人。
不過她適才探那血瘴,只覺那血瘴躲她的速度是奇快,在姬清的身體裡四處遊走,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兇猛的血瘴。
話說回來,這姬清也是,閻秋白也是,是惹到何人了,竟被下這麼歹毒的瘴和蠱?
“......藥仙可能治?”有求於人,姬勁只能強吞下於藍的奚落之語。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實在不錯。以後他要得罪人,也不要得罪這嘴毒的小女人。
“治是能治,不過,需要藥引。”於藍面色一沉道。
“什麼藥引?”姬勁急急追問道。
“人。”於藍頓了頓才吐出這個字,要不然怎麼說着血瘴歹毒呢,去毒還得用人來做藥引,將血瘴引至他人身上,在他人身上將其撕裂然後排出。
“藥仙能否說明白些?”姬勁不得其解,又道。
“這人須得是擁有純潔血液童子之身的血親之人,用來引血瘴和破血瘴,只是,這人一旦做了藥引,這往後可就廢了,終其生命也無法再進行修煉,只因七經八脈再難承受來自法力的壓力。”於藍沉重的道。
“爹,救我,用宴兒吧,晏兒還是童子之身,我不想死,爹。”姬清一聽說自己有救,便嚎上了。
“姬宮主你要想清楚,這舍誰保誰,一旦施術,可是沒有任何後悔的餘地的,這對作爲藥引的那一方實屬殘忍和不公平,若是......宮主想清楚了的話再派人來通知我吧。”說完於藍便同閻秋白一道離開了那寢宮,隨着等在外頭拿到了妖吻草的仇家父子一起離開了尚清宮。
“事成之後要是想補償,將仙核歸還於她後,那時再想法子補償她吧,畢竟挖一次核,對她身子影響極大,她以後可能再也無法修煉了。”回去的路上,閻秋白想起紫宸星君曾對她他說過的這番話來,要是於藍知道他曾這般對過他人,不知會如何看他?他與姬勁又有何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