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要我做什麼事,我都願意!”劉逸幾乎沒有一點猶豫即答應道。
“你可要說話算數的,”上官婉兒低着頭,微紅着臉,低聲說出這句話,也沒有再說什麼,即走到案前,稍作考慮,即提筆蘸墨,在新的一份用來寫奏摺的文稿上,揮毫潑墨,雋秀有力的字體在上官婉兒的筆下呈獻出來。
劉逸站在上官婉兒的邊上,看着這美人兒執筆的手在遊走,也仔細地看着上官婉兒所寫的東西,不愧是讓人稱道的才女,寫這樣的奏章真的是手到拿來,只花了小半個時辰,就將一份近千字的奏章寫好,字體還是那麼漂亮。
上官婉兒寫完後擱筆,退後一步,對劉逸說道:“三郎,你看看我寫的如何——”
劉逸捧起上官婉兒所寫的這長長的奏章,費了一番力氣纔將它看完,並弄懂大概的意思,臉上露出笑意,“婉兒的文采果然不一般,若寫這方面的東西,我可是遠遠不及婉兒的——要不我拜你爲師,你教我吧——”
“我纔不收你這樣的徒兒!”上官婉兒哼了一聲,撇撇嘴,“你不是剛剛拜裴尚書爲師嗎?”
聽上官婉兒說起裴行儉,劉逸突然想到什麼,問道:“對了,婉兒,你可知道娘娘對我拜裴大將軍爲師有沒有說過什麼?”
剛剛武則天特意提起這事,但沒表示什麼,還是讓劉逸有些不放心。
“沒有!”上官婉兒搖搖頭,“依婉兒看,娘娘似乎很自信,會將你收作心腹,因此對你做出這樣的決定,沒有任何的表示——”
“哦!”劉逸有些意外。
上官婉兒將手放到已經把奏章放回案上的劉逸大手裡面,靠在劉逸身上,“程務挺將軍不也是裴尚書薦舉的,如今啊同樣得到娘娘的重用——也是同樣的道理!”
“我明白了!”劉逸點點頭,或許武則天有可能還想以程務挺或者自己來對付裴行儉也不一定,甚至有可能在出徵時候,讓自己或者程務挺再次監視裴行儉。
“三郎,過些日子陛下和娘娘又要啓程往東都去了,你我都要隨行,有可能到了東都後,娘娘會再授以你其他的職務,讓你有機會以其他的身份參加朝會,在一些事上發表你的意見!”上官婉兒靠着劉逸輕聲地說道,“娘娘不是讓你推薦一些你自己信得過的人充實到羽林軍中嗎?這正是一個擴大你影響力的好機會,也爲了你以後想做的事做一些鋪墊——”
上官婉兒說的這麼直接,讓劉逸有些驚訝,他不做聲地注視着上官婉兒,心中有些疑惑,“婉兒,爲何這樣說?”
“三郎,我知道你有許多想法,一些事憑你自己個人是無法實現的,一定要有一幫你能號召的手下,”上官婉兒似知道擔心什麼似得,笑着道,“婉兒還認爲,除了有一些聽服你的手下外,還有一些朝中有份量的大臣,你也要結交一下,當然保持什麼樣的度,這個要你自己掌握——還有,老臣劉相公,雖然前些日子辭去了相職,但仍擔任太子左庶子職,這是一位讓陛下和娘娘都非常信任和器重的人,婉兒覺得你一定要和他去套套近乎——”
聽上官婉兒的話,劉逸更加的吃驚,也有些不相信是從上官婉兒口中說出來的,這美人兒今日是怎麼了?
劉逸愣了一會纔開口,“婉兒,你是不是和太子賢說過什麼事兒?”
上官婉兒見劉逸露出了很少見到的吃驚神色,知道劉逸起疑了,卻是整個人倒在劉逸懷裡,“三郎,你還不相信婉兒嗎?自認識你以後,婉兒的命運就和你綁在了一起,婉兒希望你能早日做決定自己的命運的事,讓婉兒能整日跟隨在你身邊——太子找我問詢過一些你的事,我也說了,說你是個絕對可以信任的人——”
“哦!”上官婉兒這話一點不讓劉逸意外,那日李賢說這話的時候,劉逸就猜到了是上官婉兒對李賢說的,這話比上官婉兒嘴裡說出來,卻讓他有些微妙的感覺,這感覺讓他不高興。
上官婉兒似乎感覺到了劉逸的不快,緊緊地抱着劉逸,幽幽地說道:“婉兒是希望你任何方面都不得罪,也偷偷地爲你做着事兒,只是沒對你說,你不要惱婉兒啊——”
上官婉兒所做的事,所說的話還是讓劉逸有些震撼,他有些明白,以前的他把上官婉兒這個人想得太簡單了,這美人兒做事老練程度遠出乎他的意外。
劉逸剛剛已經消逝的那點危機感又漫了上來,他有些明白,若這美人兒自己對她失去控制,那天大的麻煩事就要到來了,劉逸心中剛起的那另一種想法在強烈地滋長着。
不過劉逸想了一下也有些理解上官婉兒所作的事,這樣一個無可依靠的人兒,原本是寄希望於武則天能賜婚於自己,現在這個願望基本破滅了,若說這美人兒沒有一絲動作,那是不可能的,上官婉兒有可能在太平公主那裡,還有太子李賢那裡都有過話說,或者說要求過條件,劉逸特別知道上官婉兒和李賢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密約,甚至會不會將自己作爲籌碼作交易。
還有剛剛上官婉兒說,李治與武則天議事時候,她都敢在一邊偷聽,這還真的不是一般人敢做的,劉逸在爲上官婉兒擔心的同時,也心生出警惕來。
或許是心有靈犀,倒在劉逸懷裡的上官婉兒有種強烈的壓抑感覺,她有些驚恐地擡起着,看着劉逸,“三郎,你——是不是不喜歡婉兒做這些事?”
劉逸直盯着上官婉兒,也從上官婉兒的眼底中感覺到了她打心底的恐懼,也有些心軟,剛剛想質問的話也吞了回去,“婉兒,我很高興你能一直爲我做事——”
上官婉兒搖搖頭,有些悲慼地說道:“我知道你不高興,你是不喜歡婉兒偷偷地做這些事——”上官婉兒說着猛地離開了劉逸的懷抱,退後一步,離劉逸一個身子的距離站定,這才繼續說道,“三郎,你可知道婉兒這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當婉兒知道娘娘有將太平公主賜婚於你的打算時,婉兒可真的是傷心欲絕,婉兒也知道,天后娘娘已經不可能將婉兒許婚於你——你知道婉兒在明白這事時候,心都要碎了——我知道,婉兒若要和你在一起,不可能寄希望於天后娘娘了,唯有太平公主,還有太子李賢——只有他們能圓我的夢——”
上官婉兒看着臉色更加難看在劉逸,有些恐懼,再次走到劉逸身邊,低着頭輕輕地說道:“婉兒這輩子已經沒有任何其他所求了,只希望能和你廝守到終老,爲了這個,婉兒做什麼事都願意——”上官婉兒說完擡起頭,臉上已經滿是淚水。
劉逸嘆了一口氣,替上官婉兒抹去臉上的淚水,再一把將上官婉兒拉進懷裡,輕輕地拍着上官婉兒的身子,“婉兒,我明白你的苦衷,只恨我們都身不由己——還不若平民——”
“三郎,若是能和你在一起,婉兒不怕任何的困難,也不怕任何的責難,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上官婉兒擡起頭,很認真地說道。
“我可不希望你有任何的意外和不高興!”劉逸替上官婉兒抹乾了臉上的淚水,“一切事兒我都已經有了打算,你還是少去做那些不該你去做的事,萬一惹惱了天后娘娘,那可不是鬧着玩的事!若你因此受責難,你叫我怎麼安心!?”
“我知道了!”上官婉兒見劉逸神情已經平和,還對她這麼關心,心下一暖,也破涕爲笑,“誰叫你這段時間都不進宮來看我,讓我擔心死了——”
“那我以後會天天來看你一次!”劉逸颳了一下上官婉兒的鼻子,笑着道,“只是你不要躲着我就行了——嘿嘿,什麼時候我宿在宮中時候,偷偷溜到你的屋裡來相會,省得我們沒有太多機會呆在一起——”
劉逸想在夜間偷偷地溜在上官婉兒的屋裡去,和這美人兒來個最親密的接觸,但說說卻一直沒做,一則是怕被人發現,再則礙着上官婉兒宮人的身份,又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即使兩人能躺在一塊,也只能忍着衝動,不敢有任何不軌的動作,那樣難受的滋味還不如不嘗。
聽劉逸這樣說,上官婉兒臉上一下子起了紅暈,期期艾艾地說道:“三郎,今日天后娘娘帶着太平公主去弘福寺進香,要在那裡住一個晚上,明日午後纔會回來——”上官婉兒這話說的很輕,但正面的話更輕,“今日婉兒已經和李英說好了,不回宮內,讓她打個照應——”
聽上官婉兒這話,劉逸微微的有些吃驚,這話的意思他怎麼會不明白,只是一些事兒不確定,自己剛剛想到的事,難道上官婉兒也順着這方面想嗎?這事能做嗎?
劉逸想到了剛剛上官婉兒替自己寫奏章前的話,走近上官婉兒身邊,同樣輕聲地說道:“婉兒剛剛要求我做的事,又是什麼?”
聽劉逸這樣問,上官婉兒的臉更紅了,囁嚅着道:“我今日不想回宮,想讓你陪着我——過一整天,晚上也——陪着我?好不好?”上官婉兒說完,勇敢地擡起了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