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後宮院子裡是幅依依惜別的畫面。
熙蕾~百里容,不願離開:“你不許在我不在的時候約會四大花魁。”她喃喃囑咐。
“呵……好。”他溫柔地撫過她的短髮。
“蕾兒,走了,我們明天就回來了。”爲了置辦自己女兒的嫁妝,這一次,左陸之決定陪夜熙蕾上人間。
朱重八在一着嘴笑,他自從有了張人皮,整天都心花怒放。因爲現在的他,很漂亮。雖然他並不知道這原本就是他的容貌。反正他對這些大仙感恩戴德,誓死效忠。
夜熙蕾撅着嘴百里容懷中而出:“等我回來……”嬌滴滴的聲音,讓老張頭都心跳漏了一拍,他忍不住催促:“快去快回懂不懂。還有!你打算就這樣子出去了?”老張頭指着夜熙蕾的原貌,大爲擔心。
她昂起下巴,雙手插腰:“沒!我就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百里容娶了天下最漂亮的妻子,讓那些蝴蝶蜻蜓的,通通自覺閃開!”
“噗!”老張頭樂整個院子的男人,都笑了。
左陸之摟住自己女兒肩,也是一臉自豪:“沒錯,這點我站在女兒這邊,她現在又是還寶人,還是我左陸之的女兒,誰敢動她!”
“那是。”老張頭撓撓頭,這丫頭身上私藏了不少倉庫的寶貝,遇事逃跑還是行的。
“不過……寶貝女兒。”左陸之捧住熙蕾地臉。“你稍微低調點。你這張臉太招人。會給女婿帶來很多麻煩地。”左陸之先應承她。再好言相勸。
這一聽。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轉身看百里容。見他點了點頭。便知道他同意陸之爹爹地意見。她想了想:“好吧。”於是。轉身一變。又回到少年地形態。大家一看。終於安了心。
在夜熙蕾他們準備離開時。茂茂又死死地拖着左陸之地衣襬。翠綠翠綠地大眼睛裡。眼淚汪汪。
左陸之心中不忍。想去抱她。立時。夜熙蕾冷冷道:“你現在長本事了。能化人形居然不告訴我!”
茂茂放開左陸之地衣襬。自覺心虛和慚愧。作爲一個僕人。她見色起異心。真是相當滴不忠誠。作爲朋友。她最近一直沒有好好關心過夜熙蕾。地確相當滴不厚道。
可是。夜熙蕾需要她關心嗎?她有百里容就夠了。
“想一起就抱着龍蛋吧。”夜熙蕾隨意地扔出了一句。
茂茂昂起頭,她就知親親主人兼朋友地夜熙蕾,不會生她的氣。她立刻積極地伸出前爪。夜熙蕾故作生氣:“你這麼小身體怎麼抱龍蛋啊。”
茂茂一看,也是,龍蛋比她都大。撓着頭,身上瑩黃的光芒乍現,立時,一個童子裝扮的少女伏在了地上,大大的翠綠地眼睛,依然佔據了臉的大半。
“起來!”夜熙蕾鬱悶了,都**形了,還趴在地上,像什麼話。
“喵!”茂茂立刻開開心心地起身,閃亮閃亮地大眼睛,這是大家唯一能看到的。因爲她的眼睛實在太大了,以至於大家就被那雙眼睛吸引,忽略了她的長相。
再加上法力有限,茂茂的尾巴還露在屁股後面,再仔細一看,那對小翅膀也沒能化去,正在她的背後微微扇動。這幅樣子,倒也有種說不出地可愛。她抱上龍蛋,滿心歡喜,終於不用跟左陸之分開了。
通往人間的大門一開,夜熙蕾就萬分不捨地離開百里容而去,儘管明明知道只有一日,但心裡總是忐忑不安,彷彿不會再見一般。
元朝大都。
人間此刻已是戰火漫天,人心惶惶。
大都地皇宮裡,到處都是惴惴不安的宮女太監,和急急匆匆地人影。
在後宮月逐顏公主的寢宮外,空氣中無端端地裂開了一道口子,三個人,從裡面走出。
一身沉穩大叔形象地左陸之見到眼前的情景,不免有些驚訝:“這裡……”
“是月逐顏的寢宮。”夜熙蕾走到他的身旁,茂茂抱着龍蛋跟在他們身後。空氣中的大門倏然消失,他們站在拱形院門之前。
讓夜熙蕾不解的是,幾個月未來,這裡比上一次看到的,荒涼了許多。
滿地的枯葉顯然沒有人清理,寂靜的宮苑,偶爾有幾隻烏鴉停落,此情此景,讓她想起了初入冷宮時的淒涼。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月逐顏……”左陸之凝視眼前的荒涼輕喃,“她不是最受寵的公主嗎?怎會住在如此荒涼的宮殿?”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所以要來看看。”說着,她率先走入院門。
花園久久無人打掃,雜草叢生。池水似乎也因爲沒人照料而發了臭。
他們走了一會見許久沒人,便現出人形。
夜熙蕾不解地說道:“上次到人間,就看到公主發瘋的
當時在想,應該讓陸之爹爹來看看她,是不是,爹?”臉看左陸之,左陸之雙眸帶着幾分憂慮和感慨。
,遠遠的,傳來呼喝聲。
“快給公主着裝!送往吐蕃!”
“公公,公主已經失心瘋,又怎麼經得住長途跋涉……國師!國師,奴婢求求您,讓皇上開恩吶。”似是一宮女苦苦哀求的聲音。
“嬤嬤,國家亡之即,公主的犧牲是必要的。更何況那吐蕃王不嫌棄公主失心瘋,則表明其對我朝依然效忠,來人,給公主着裝,其餘人隨本國師在外守候。”
“是!”
夜熙蕾和左陸聽罷,面露疑惑,他們再次隱去身形,往前而去。
迎面正好走來國師留正,留正跟夜熙算老熟人了,夜熙蕾走過他身旁時,故意伸出腳狠狠絆了他一跤。
留正立時一趔趄,茂茂趁機一腳踹在他屁股上,他立刻就摔了個狗吃屎。侍衛們趕緊上前扶起。
“誰!誰!”留正驚慌四顧,卻不到半個妖魔鬼怪,他心頭一慌,帶着人逃也似的急急離開。
夜蕾三人在衆人眼前,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無人知曉他們的到來,直到他們進入了內室,看到李無葉帶着幾個侍衛守在門前。李無葉雙眉緊擰,似乎在同情那屋內的公主。
內室裡一片期期艾艾,即使這位公主多麼受寵,屋內陳設多麼華貴精緻,可是在今天,卻蒙上了一層落寞淒涼的灰塵。
一老宮女正在爲一女子挽發,女子端坐在銅鏡前,臉上帶着癡癡呆呆地笑,正是月逐顏。她癡癡地拿起髮簪,在手裡來回地把玩。
“公主,你受苦了……”老宮女一邊梳頭,一邊哭泣,“紅顏薄命吶……”
忽然,那癡癡呆呆的月逐顏倏地舉起髮簪,將尖端對準自己的喉嚨,就毫不猶豫地刺了下去。
夜熙蕾一見立時阻止,卻沒想到左陸之已經飛身到月逐顏的身邊,就扣住了她的手。
一切發生地太突然,老嬤嬤驚得渾身顫抖,應該說,是嚇的,她看不到左陸之,只看見公主拔簪自吻,卻好像被人阻止了。
她嚇得驚叫:“啊—”立刻,夜熙蕾就上前捂住她的嘴,與此同時,守護在門外的李無葉飛身進入。夜熙蕾一見有人進來,當即揚手,房門就在李無葉身後關閉,驚得門外的侍衛都目瞪口呆。
被捂住嘴的老嬤嬤眼一番,就在夜熙蕾身前昏死過去。就連月逐顏也嚇得面色慘白,對着銅鏡瞠目結舌。
“什麼人!”李無葉拔出佩刀,戒備地小心靠近月逐顏。
夜熙蕾笑了笑,大大方方地現出了人形,她知道她捉妖時,李無葉曾經一旁偷看,所以他應該認識她。
果然,當李無葉看見她時,驚訝地放下了佩刀:“大仙!”
左陸之也隨之現了形,疼惜地蹲下,端起月逐顏的臉,嘆息不已:“逐顏,爲何今日相見,會是如此……”
茂茂眨巴着翠綠綠的大眼睛,撅起了嘴,將臉甩向一邊。
月逐顏從驚嚇中慢慢回神,愣愣地看着身旁,那張中年的,卻依然熟悉的臉,輕喃出聲:“陸之……”
夜熙蕾立刻問李無葉:“這是怎麼回事?公主爲何會瘋癲?”
李無葉嘆了一聲:“義軍勢如破竹,各地藩王也紛紛異動,元朝大勢已去,但順帝想利用公主的美貌,來吸引那些藩王繼續效忠。公主就在那個時候瘋的。”
又是利用美人來拉攏勢力嗎?一團無名之火,從夜熙蕾心底燃起,今日的月逐顏,就是當年的夜熙蕾。
“陸之救我!”忽然,月逐顏竟是撲倒在左陸之身下,讓左陸之措手不及,從她的神情看,完全無瘋癲之相,這,又是怎麼回事?
“陸之救我。”月逐顏悽悽哀求,“我不要嫁給那些蠻人,不要……大元氣數已盡,又豈是我能改變?陸之,我知道我們仙凡有別,只求你能救我離開……”
大家,似乎明白了月逐顏瘋癲的原因。
左陸之面帶爲難地看向夜熙蕾,她聳聳肩:“陸之爹爹,你可要負責。”
“原來公主沒有瘋。”李無葉不禁輕喃,這聲輕喃引起了左陸之的注意,他立時仔細打量李無葉,李無葉微露疑惑。
此人面向正值,可託重任,左陸之心裡如是想,便對李無葉以命令的語氣說道:“凡人,今日本仙將逐顏公主託付與你,保護她在亂世中的周全,直到她找到可託付終身之人。”
李無葉怔住了,這與他何干?可是公主的命運,確實讓他心生憐惜。罷了,即是大仙所託,他理應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