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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墨綠長袍,回形的花紋,帶出了莊重和威嚴,長髮一絲不芶地全部挽在頭頂,用一個墨玉玳瑁固定,乾淨利落,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浪蕩不羈,配上他原本深刻硬朗的線條,更多了一分嚴肅和成熟。
朱重八點點頭,秀美的眼睛在左陸之身上打了個轉:“可是大仙,你這樣子,頂多像她哥哥。”
左陸之發愁了,作爲一個神仙,得以長生不老,一直保持着他二十二歲時的容貌,論年紀,他比夜熙蕾長了幾百歲,但形象外貌卻相差無幾。他忽的眼睛一亮,右手摸過自己的下巴,立刻,一圈鬍渣油然而生。此番,他像一位大叔了。
“恩,這樣就像個爹了。”朱重八豎起了拇指,“祝大仙父女團聚。”
一身正冠的左:也有點激動,不知道自己的新形象會不會被蕾兒接受。當打開門時,卻看見老張頭一臉憤怒地抱着那顆龍蛋站在院中央,像是在等什麼人回來。
“老張頭,你懷裡的蛋不是……”陸之認出了那顆蛋,他記得昨日老張頭已經將蛋交給了百里容,怎麼今日又在他手中。
老張頭氣哼朝他看來,卻一下子愣住:“你是誰?!”
朱重八樂了,呵呵拉過陸之:“老神仙,認不出了吧。”
“哎喲!”張頭上上下下打量改變了形象地左陸之。左陸之被看得竟是有些意思。微微側臉。
“不得不得了。那丫頭竟能讓你這個浪蕩公子轉性。真是不得了!”
“咳!老張。我是她爹!”左陸之重申明。
“是爹更好。過會。你好好說說你女兒。不要到處勾搭男人!”
“老張。你說話放乾淨點!什麼叫到處勾搭男人!”作爲一名父親地左陸之。立刻火了。他絕對地捍衛自己女兒地清白。
“不勾搭?諾諾諾。他們回來了。你自己看!”老張頭一手甩向門口。左陸之和朱重八地目光隨之而去。只見百里容懷抱一人悠悠而來。一片銀色在日光下閃耀。她……竟是變回了原貌。
左陸之急急走向百里容,當他們進入後宮宮門時,他看到了那畫中地美人,那真正的夜熙蕾,她笑得甜蜜而羞澀,圈住百里容的脖子,銀瞳春水萌動。當看見她裸露在短髮下的脖頸時,左陸之只感覺天雷轟鳴。
夜熙蕾的脖子上,有豔麗的紅痕。
他是,自然知道那些紅痕意着什麼?
昨日,他剛剛知道夜熙蕾是他地兒,今日,他的好友百里容,就把他女兒給吃了。一個晚上,他們未歸,現在,她身帶情愛地痕跡而歸,再笨的人,也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一個雷,接着一個雷,將他轟焦。他還沒完全做好做一個父親的準備,現在,又要做上老丈人了,還是自己好友的老丈人。可想而知他此刻的心情,有多麼地糾結。
百里容懷抱夜熙蕾,側臉淡淡說道:“陸之,我和蕾兒決定成親。”
“恩!D……爹,我們決定成”
一聲艱難地,但卻甜膩的呼喚,讓左陸之立刻回神,她叫他爹了,她終承認他是她地爹了!
夜熙蕾從百里容懷中跳下,帶着幾分羞澀:“那個……陸之爹爹,我以後可以這樣叫你嗎?”
“可以!怎麼叫都可以!”左陸之激動地不知所措,他敞開懷抱,一把就將夜熙蕾抱住,夜熙蕾陷入僵硬,但發現左陸之的懷抱還是很溫暖的,如家的溫暖讓她心底發酸,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爹。
其實,有一個畫春宮圖的爹爹有什麼不好?以後他每一幅美人圖,都是她第一個看。她一定要叫陸之爹爹多畫畫美男,掛滿她地房間,反正百里容看不見。
想到此,她也緊緊地抱住左陸之,她發現,她已經開始喜歡這個陸之爹爹了。
在這個團聚的時刻,沒有人注意到茂茂地消失,她昨晚自從去找夜熙蕾後,至今未歸……
百里容側首淡笑,想起清晨夜熙蕾對他說的寶寶地事,她自己還是一個孩子吶,實在很難想象她懷中抱個寶寶的樣子,但是,一定會非常可愛,非常動人。
如此溫暖,和諧地氛圍,總會有那麼一個人出來破壞,這個人就是老張頭,他那雙小三角眼一直瞪着夜熙蕾,就算她是傾國傾城的美人怎樣?自己的工作就必須做好!
“臭丫頭!如果你不好好工作,這親就別成了!”老張頭真的很生氣,早上居然在溪邊看見龍蛋。
蕾在左陸之的懷中轉身,左圈抱着她,一副自豪瞧他的女兒,多漂亮。
夜熙蕾眨巴着無辜的大眼睛,一臉迷茫,原先發狠的老張頭看到她那張略帶無辜的絕美容顏,立時感覺呼吸困難,撇開臉,將龍蛋放到她面前:“把,把,把龍蛋送回龍宮再成親!”老張頭氣悶地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他居然結巴了。
看着那足足有西瓜大的龍蛋,她驚訝地離開左陸之的懷抱,接過龍蛋。隱隱約約記得,昨天好像是有這麼個玩意。
“你不是要成親嗎,正好去人間置辦婚事的時候去趟龍宮,東海龍宮不遠,好好保護龍蛋,這次可跟以前不一樣,這是有生命的!”老張頭指着龍蛋,不看夜熙蕾。天知道她脖子裡那一個個紅痕有多麼誘人。讓人無法不浮想聯翩。
老張頭也變得煩躁起來,轉向百里容:“我說,那丫頭不懂事,你難道不懂嗎!你們快活了,萬一這龍蛋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就是一條龍命啊!”
百里容淡笑:“老多慮了,那龍蛋殼硬如山,非刀劍能開之。”
“你!”老張頭陷入語塞,氣得袖轉身,“哼!是!就你知道地最多!”
一時間,大家笑了,後宮裡春意融融,一派幸福祥和的景象。
夜熙蕾並沒有當天動,這也是百里容要求的,他囑咐她在房內好好休息,自己去和左陸之商討婚事。
兩個經是好友,現在卻成了岳丈女婿關係的男人坐在了一起,多少有些變扭。終於,院子裡出現了茂茂的蹤影,可是她一回來,就像失了魂一般趴在池塘邊,神情如同思春。朱重八遠在荷塘邊,手裡拿着鞋子不知在想些什麼。
“陸之。”
“不,請稱呼我爲岳父大人。”
“……”
一陣沉默。院子裡只有風聲音。
“賢婿對此婚事,有何打算?”左陸之紅着臉開口,幸好百里容看不到他窘迫的神情。
百里容微微側首:“一切從簡,省去繁文:節。”
“那不行!”左陸之一拍桌案,“我左陸之嫁女兒,豈能如此寒酸?定要讓三界知曉,喜宴百桌,衆仙祝福。”
“呵……”百里容輕笑,“陸之兄,小蕾……是妖。”
立時,左陸之的氣一分,尷尬地咳了咳:“咳,一切從簡。”仙妖殊途,莫說不能光明正大地擺此喜宴,就連小是他女兒的消息,也不能傳出去。
“不過百里,你與我蕾兒即將成親,是否也該亮明身份?”
百里容側首,耳邊的長髮隨風輕輕擺動,發中銀藍的綢帶若隱若現:“陸之兄此話何意?”
“你在裝傻嗎?”左陸之擡手放到石桌上,側眸對視百里容,“你知曉古今,知天知地,身上不帶六界氣息,以我千年法力,依然不知你本體是何物?你到底是什麼?是神?是魔?還是妖?”
百里容陷入沉默,他並非想有意隱瞞,實在是,他自己,也無知曉。
“既然陸之兄想找出百里的身份,不如陸之兄來幫百里查清。”百里容淡然而語,左陸之微露疑惑。他側臉向外,微眉,“自封神以來,我便已存世間。”
“什麼!”立時,一聲驚呼,從左陸之口中而出。封神之時,他左陸之,還未存在。
“百里醒來時,便在人間,已經不知過往,但卻知天地,通鬼神,陸之兄,你說……百里,到底是什麼?”
這一次,左陸之沉默了,他不知道,他也無法知道,那是在他出生前千萬年的事了,他也是在成仙后,知道封神之事,而在封神之前,便是六界聞名的神魔大戰,之後,六界訂立界規,和平相處至今,已經萬年。
荷塘邊的垂柳隨風飄揚,柳枝拂過石桌的上方,二人之間,翠綠的身影,隔開了左陸之凝視百里容的視線。
或許……百里容的身份,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他垂眸深思,作爲一位父親,他爲自己女兒很是擔憂,她是不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讓我給兩位大仙做喜鞋吧。”忽然,朱重八跳了出來,打破百里容和左陸之之間的安靜,他們齊齊看向朱重八,他異常興奮,“我會做鞋,大仙要成親,一定需要漂亮的喜鞋,就讓我來做吧,爲兩位大仙做點事。”
淡淡的笑容,從百里容的脣角揚起,即使就快成親,依然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變化,就連無關的朱重八都如此興奮,而他,卻依舊如常。
左陸之微擰雙眉,小蕾的未來,讓他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