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時間並不長, 可是等到休息結束鳳長太郎還沒回來,這讓宍戶亮感覺奇怪,跡部派了樺地出去, 可是當時十五分鐘後, 樺地把人找回來的時候卻是打橫抱着的。
跡部皺了皺眉。“怎麼回事?”
樺地張了張口。“鳳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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宍戶亮是第一個反應過來, 壓根無法接受這種回答。“胡說什麼?就是外面有人找他而已怎麼可能——”
他衝上前去, 樺地把人放在長凳上, 他雙目緊閉,宍戶亮碰了一下他的臉,已經沒有了活人的溫度, 冰涼冰涼的。可他依舊不信,用手試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一點呼吸都沒有了。
“不會的!不可能!”他難得慌亂起來。跡部上前檢查了一下。表情也不太好, 但是當他彎下腰聽心臟跳動的聲音的時候卻發現了異常。
他拿手機掐了一下表發現他的心臟不是不跳動, 而是跳動的極慢, 正常人一分鐘跳六七十次,而他一分鐘只跳了五六次, 而呼吸也是,普通人呼吸一分鐘十六到二十次,而他一分鐘呼吸只有一到兩次。
正當旁邊的隊友都準備開始哭喪了,跡部叫住了他們。“別哭了,人沒死。樺地, 打120送醫院。”
醫院的病房擠的水泄不通。隊友和鳳家人跟沙丁魚罐頭似的擠在一起。一時間安慰聲、哭聲問病情的聲音吵成了一片。
“都安靜!”跡部正要跟醫生確認情況結果病房太吵了他有些不耐煩。“醫生你說, 他怎麼樣了。”
對於這種病人醫生也頭痛。“這位少年現在的情況……很穩定。”醫生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說好也不對, 說不好也不對。到頭來只能說穩定了。
“怎麼說?”
“這位少年他並沒有死, 但是他的心跳和呼吸卻降至正常人的十分之一,這代表着他的新陳代謝也降低了。因爲無法清醒所以現在處於植物人的狀態, 他身邊有一股奇怪的力量阻攔外部營養的攝入——醫院裡掛水的針插不進去。所以我有個假設,也許他不需要外部的營養攝入也可以保持現在的狀態。甚至外部營養的攝入可能會打破他身體的平衡。”
“那我兒到底會怎麼樣?”鳳家人忍不住問道。
醫生沉默了好一會才得出一個令人傷心的結論。“如果找不出原因可能會永久沉睡下去。不會死,但是也醒不過來。”
誰都接受不了這個說法。
不知道是誰問出了這麼一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所有人都想知道。樺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手機。“這是,鳳君的。”
手機沒有被拿走,查找了所有能夠記錄的軟件,最後終於在便籤裡發現一個事件正好在中場休息那段時間的記錄。
——祖父,父親,母親,姐姐,還有隊友們,對不起,鳳家一族的罪由我來還。請你們不要再追究這件事,好好的活下去。
鳳長太郎的父母早已哭成淚人。“哪有什麼罪需要你還啊!你到底聽說了什麼呀!”
醫生是跡部找到的最好的醫生,自然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他考慮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開口。“我有一個建議——當然你們聽一聽,如果合適的話就試試。不過也不要抱太大希望。”
鳳家的姐姐擦了擦眼淚。“醫生您說。”
“這種病例直到現在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但是之前我接過幾個案例,雖然與這個並不相同,但是都是平常從未見過的情況,那些人好像是警視廳與除妖師陰陽師合作時候送來的病患。按說這件事應該是保密的,所以你們可以考慮一下問問他們知不知道這種情況出現的原因。”
宍戶亮突然想到之前遇到手冢國光和那個叫南野秀一的男生。“長太郎之前就被認出來說他是陰陽師的後代。”
雖然鳳家金盆洗手很多年,但是之前的同僚還是認識的。自己聯繫再加上醫生聯繫,很快就有人上門了。
“……跡部。”
“真田,是你?”
兩人沒想到互相還會在這個時間點遇上。跡部看着一身和式短打腰間別着長劍的少年。“你是陰陽師?”
“我是除妖師。”他走了進來。“怎麼了?”
一衆人迅速讓開。他靠近看了看一下子就發現了門道。藍色的靈力匯聚在手上貼上她的額頭,下一秒就得出結論。“他的靈魂不在了。”
跡部作爲唯物主義者,完全不信這些鬼啊神的,但是真田弦一郎已經站在自己面前了,不信也得信。
“他身上被人下了一個結界。”真田開口道。“結界並不是很強,可以解開,但是不知道這個結界是做什麼用的。有可能是保護他不受傷害的結界。”真田主攻的是除妖,對於結界方面瞭解並不多。“要解開嗎?”
“能解開嗎?”
“一力破十會。強攻就可以。並不是很強力的結界。”
鳳家人連連搖頭,一力破十會說的好聽,萬一手一抖,力氣用大了把身體傷了怎麼辦?
真田弦一郎覺得有些異常,如果說只是需要靈魂的話,東京都一千兩百萬人靈魂要多少有多少。可是爲什麼只取他的而不取別人的?真田知道鳳家之前是陰陽師,但是已經多年洗手不幹了啊。“鳳長太郎的靈魂裡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嗎?”
鳳家人互相對視一眼。好像都不太明白的樣子。鳳家的母親突然楞了一下。“長太郎出生的時候好像有藍色的光環繞在周圍……”
“明菜!”鳳家老爺子喝住了她。
真田弦一郎能感覺到,鳳家肯定隱藏了什麼。“向鳳君下手的對象非常明確,不爲他的身體,只瞄準他的靈魂,那必然是他的靈魂有特殊之處。如果弄不清楚他的靈魂的特別之處就無法知道下手的對象。”
“可是就算是知道也不一定知道下手的對象吧!”鳳家老爺子看起來咬死了不願意說出來。
真田弦一郎皺了皺眉。“可是——”
“別以爲我不知道。之前西園寺家、北條家的綾小路家滅族的事情,你們到現在都沒查出眉目來吧?”
真田弦一郎一臉蒙圈。“這跟鳳君變成這樣有什麼關係嗎?”他腦子動的很快。“難不成那幾個族的滅族跟鳳君有什麼關係嗎?”
鳳家老爺子沒說話。他從一開始聽到‘鳳家一族的罪’的時候就有所懷疑了。但是到現在開始還沒確定,只是隱隱有些預感。長太郎的靈魂裡帶着‘那個’,如果真的是‘那個’的族人來複仇的話,那麼一切都能說的通了。
還有那些被扒了皮的人。那是那時候對一個沒有招惹任何勢力,只是想好好過自己日子的族羣剝皮屠殺的報復。告訴所有曾經參與過滅族活動的除妖師們,兔子也是會咬人的,再好性子,再不計較,再隱居的族羣,真正殺了他們的人也是會受到報復的。
“爸爸,您已經知道長太郎變成這樣的兇手嗎?”被稱爲明菜的女人問道。
“長太郎說的沒錯,這是我們一族曾經犯下的罪。真田家的小子,總有一天也會報復到你們頭上的。因爲同樣的罪,你們也犯下了。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你走吧。”
真田弦一郎握緊拳頭。“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告辭了。”
真田弦一郎走了。
中年男人忍不住問道。“父親,就這麼讓他走了沒問題嗎?您已經知道是誰做的嗎?”
鳳家老爺子嘆了口氣。“我大概猜到了。”
“那長太郎說的是真的嗎?我們一族的罪是什麼?”
老人渾濁的眼睛看着牀上的孫子。“……大約千年以前,那時候人類和妖怪共存在一處,那時候有一個族羣的妖怪。那一族的妖怪其實並不吃人,也不傷人。甚至爲了避開妖怪與人類的紛爭舉全族之力搬到了無人生存的雪山深處。但是那一族的皮毛又柔軟又漂亮,水火不侵刀槍不入,當時是做護具非常好的材料,爲了在雪山深處生存,他們一族還有一位結界師支撐着結界,而那位結界師會織造很多種類的結界,據說在結界裡四季如春非常舒服。而結界師的靈魂是作爲大陣核心的最好材料。所以哪怕那一族的妖怪並不殺人,也不吃人,也不傷人,我們鳳家依然和其他陰陽師、除妖師還聯合了妖怪們組成了聯盟,屠殺了那一族。他們一族毛皮必須活着剝下來才能保持光澤,保證着水火不侵刀槍不入的特性。所以……”
“那難道不是因爲他們自己太弱了所以才遭到滅族的嗎?”
“那一族怕是當時有幸存者,所以纔會報復,現在情況調轉了,他們沒想要攻擊人,所以輕易被我們攻破,而現在千年過去了,我們的力量不如妖怪了。遭到報復也不奇怪。北條家、西園寺家、綾小路家、真田家、的場家……這都是當年參戰的除妖師家族。而當年分贓的時候,真田家拿走了他們一族戰力最強的妖怪的靈魂,的場家拿走了他們一族展開的四時四季大陣結界的媒介,北條家拿走了他們結界師的那把權杖。而我們鳳家拿走了那個結界師的靈魂。但是那個靈魂卻一直不肯合作。他的靈魂上帶有禁制沒有辦法解開。後來有一天就突然消失了。很多年都沒有出現。一直到……長太郎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