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曹操急的彷彿都要跳將起來,郭嘉忍不住‘噗呲’一下笑出了聲來,就見他放下了手中的酒壺,晃晃悠悠的站起了身子,掛着一臉壞壞的笑容,磨磨蹭蹭的走到了曹操身邊:
“主公,你急什麼啊!先填填河再說啊!”
“這!”
雖然郭嘉的話說的也灰常的沒營養,可最爲他的老上級,曹操對他確實瞭解的很。見郭嘉話裡有話,曹操擰着眉頭略一思索:
“奉孝啊!士家勢力強大,卻是需要消耗一下,可老打不下來也不是個事啊!再說了,輔兵死光了,咱們的精兵咋辦啊?”
“主公莫急!”
相比於曹操,郭嘉顯得尤爲淡定,見曹操面帶憂色,他把頭輕輕一搖:
“主公,就現在這情況,別說是咱們倆了,就是管仲樂毅來了,恐怕也使不上勁啊!”
說到這裡,他拿眼朝曹操一瞟,見自己的主公正掛着一臉的不服氣,在那擰着眉頭撅着嘴巴犟着鼻子撇着白眼的看自己。
一瞅曹操那模樣,郭嘉就知道這是要蹦起來反駁自己,趕緊把手一伸,手掌朝下慢慢壓了幾下,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動作,而後伸出手指在曹操酒杯裡一沾,在桌案上是一通猛劃。待到畫完,他拿手一指自己的大作:
“主公請看,西城所建,與他處不同。此城跨白河而建,中間以橋想通,我軍若不渡河,圍城豈不是癡人說夢嗎?”
“這個!”
曹操聞言,把腦袋往前一湊,低溜着頭看了好一會,咬着牙把頭一搖:
“我軍沒有水軍,對方又在白河西岸沿着河岸建起了土壩,想要渡河圍城,談和容易啊!”
見自己說了這麼半天曹操依舊不得要領,還在那掛着一臉的苦逼大搖其頭,郭嘉一個沒忍住,衝着曹操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嘴裡也不由自主的呲出來了一個很是鄙夷的‘戚’字:
“主公,誰告訴你要圍西城就非要渡河了啊?”
“奧!”
曹操此時已被郭嘉勾起了興子,哪裡還會去管郭嘉的態度。他把腦袋使勁往下一壓,把臉幾乎都要貼在了案几上,對着郭嘉的大作仔仔細細的瞅了半天,卻依舊沒能發現神馬端倪,腦袋瓜子不由得一陣發矇:
“那個奉孝啊!不渡河怎麼圍啊?難道你還能把城從河對岸搬過來不成?”
“繞過去!”
見自家的主公還沒開竅,郭嘉心裡那叫一個捉急,他伸手衝着桌子上用力一點,掛着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端着自己文化人的架子,對着曹操是一頓猛噴:
“丞相,白河又稱淯水,雖然水流踹急,可盡頭卻不是很遠,過了魯山往北走走,不等走到軒轅山這條河就到了頭了,您與其在這裡跟他們熬,幹嘛不派一支偏師繞過白河突襲西岸啊!”
說到這裡,郭嘉很是謹慎的掃視了一下四周,見確實沒有什麼人,這才把頭往曹操耳朵邊上一湊,壓低聲音悄聲說道:
“丞相可派一員上將借砍伐樹木爲名,引着一支軍馬偷偷離開大營往北走,繞過白河攻打西岸。我等卻在這裡督促着輔兵填河攻城消耗他們的實力,如此一來,西城可下,主公也可高枕無憂啊!”
“奧!”
郭嘉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曹操要是再明白不過來,那可真是白混了。
他很是感激的衝着郭嘉把頭一點,抿着嘴巴兩眼發直的考慮了一會,把右眼皮一番,衝着郭嘉細聲細語的詢問道:
“饒河而行卻是良策,依奉孝之見,去多少人馬合適啊?”
郭嘉聞言,拿手一捋鬍鬚,翻着眼皮略一思量,對着曹操伸出巴掌一搖,掛着一臉的意氣風發,很是自信的微笑道:
“五萬兵馬足矣!”
說到這裡,他低頭看了看案几,見桌子上的水漬已然乾涸難認,沒奈何拿手在曹操酒杯裡沾了幾下,又趴在那把西城給畫了一遍:
“丞相請看,賊子在西岸北面部署的人馬雖有五六萬人,卻是沿河駐防,擺的如同一字長蛇一般,兵力不是一般的分散。我軍一個突襲,敵兵措手不及必然潰退。到那時,再派人馬過河接應不遲。”
說到這裡,郭嘉把眼朝着帥帳門口一瞟,衝着曹操壞壞的一笑:
“對外只說是去砍伐樹木,若是文若等人問起,可推說是去保護糧道,只需瞞上個十數日,嘿嘿嘿嘿!”
“高!”
聽完了郭嘉的圈套算盤,曹操衝着自己的好基友就翹起了大拇指:
“就依奉孝所言!”
說到這裡,曹操話音突然一頓,把個的嘴巴往左一撇,眯着眼睛皺着眉頭思量了好一會,才如同下了多大的決心一般,雙手把腰一掐,昂起腦袋衝着門外大聲叫道:
“公明,傳張郃、張遼、于禁速來見我!”
曹操話音一落,門口處立即傳來徐晃的一聲爆喝:
“得令!”
緊接着,就傳來一陣‘嘩啦啦’的甲葉子碰撞之聲,搭眼看時,就見徐晃手持大斧大踏步的朝遠處走去。
見徐晃走的遠了,曹操很是痛惜的嘆了口氣,衝着郭嘉把頭一搖:
“唉!軍中猛將,首推典韋,可惜死在了淯水,再次要屬許褚,又在淯水降了賊兵,害的某隻得讓公明充當護衛了。”
“這個!”
一聽曹操這話,郭嘉臉上登時一苦。
在他看來,許褚雖然脾氣暴烈性格耿直,可是對曹操卻是忠心耿耿從無二心。現如今情況還沒查明,曹老大就急急忙忙的給人家定下了罪名,着實有些太過着急。
待要替許褚分辨幾句,卻又覺得沒那個必要。畢竟曹老大連人家的爹都宰了,臨來之前,還讓張郃屠了人家整個宗族。
就這麼個情況,別說許褚有可能投降了西城,就是真沒投降,也已經沒有了緩和的餘地。畢竟殺父之仇滅族之恨,靠自己說上幾句好話那是根本不可能掀過去的。
想到這裡,郭嘉使勁咬了咬後槽牙閉着眼睛把腦袋一搖,衝着曹操昧着良心搖頭嘆息道:
“丞相,您對許褚恩重如山,許褚卻貪生怕死背主投敵,這種人死不足惜,您又何必耿耿於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