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鏡湖地下通道行駛了莫約半個時辰,終於出了通道。
出了通道,獨孤風將一枚令牌拿出來在守衛面前一晃,守衛們立刻放行,馬車載着胡依夢與獨孤風迅速的通過關口,進入帝都城。
此刻,帝都城大街小巷所有的店鋪全都關閉了,百姓們全都躲在各自家中,閉門不出。大街上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一隊隊的衛兵們來回巡視着,胡依夢感覺如今帝都城氣氛很壓抑,她已經可以預見皇宮中此刻又是一番怎樣的情景了。
和在地下通道出口處時一樣,皇宮如今的守衛們一看到獨孤風手中的令牌立刻二話不說,放了他們進去。
獨孤風的馬車直接在太后居住的慈寧宮門前停了下來。
“到了。”車伕對車廂內的獨孤風彙報到。
“知道了。”獨孤風看向胡依夢,“你是想我抱你進去還是我解開你的穴道你乖乖跟我一起進去?”
“解開我的穴道,我自己走。”胡依夢淡淡的說道。
時隔三年再次回到這座金碧輝煌的囚籠中,胡依夢覺得一切就像一場夢一般。
但現在不是她感慨的時候,她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裡面還有兩個她的仇敵正對她虎視眈眈呢!
獨孤風依言解開胡依夢身上的穴道。
胡依夢揉了揉僵硬的腿和手臂,扶着車廂緩緩的站起身,彎着腰掀開車簾下了車。
胡依夢與獨孤風一下馬車,太后身邊的太監總管何公公便走到兩人身邊,三角眼睨着胡依夢,保養極好的白皙陰柔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惠妃娘娘,不知這三年您過的可還好?太后娘娘與淑妃娘娘可是無時無刻不在想念着您呢。”
胡依夢瞟了何公公一眼,臉上的表情一片冷淡,看出喜怒。
“公公,太后娘娘還在等着呢,請您帶路吧。”獨孤風顯然也不喜歡這個奸詐陰險的老太丨監,他面無表情的對何公公說道。
“哼!”何公公冷哼一聲,他自然知道太后正等着見胡依夢呢,他不過是想給胡依夢一點臉色看看,並不敢真的揹着太后爲難她。何公公不再耽誤世界,免得到時太后怪罪下來,他也脫不了干係,只好心中憋着一口氣,領着胡依夢與獨孤風進了慈寧宮大殿。
慈寧宮大殿中,太后端坐主位上,手中捏着一串黃玉佛珠,大殿中央放着一隻鎏金狻猊香爐,香爐中焚着上好的檀香。太后身着一件棗紅色彩鳳宮裝,臉色紅潤,與三年前並無太大變化。
太后下手右邊的椅子上,一身明黃色宮裝的淑妃正端着茶細細品着。
比起三年前,淑妃倒是消瘦了許多,本就小巧的瓜子臉上顴骨高高突起,雙目一片暗沉,比起胡依夢第一次在慈寧宮中見到她時那般超凡脫俗的樣子,她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如今剩下的只有滿身的怨念與刻薄。
兩人見獨孤風帶着胡依夢走了進來,立刻擡起頭,目光灼灼的朝胡依夢看了過來。
胡依夢毫不畏懼的朝兩人看去,“太后娘娘,好久不見了,不知今日您找我來所爲何事?”
“賤人!你這個賤人!”看到胡依夢不但真的沒有死,而且看樣子似乎活得還好好地,淑妃突然發了狂一般,面色猙獰,想要朝胡依夢撲過去。
守在淑妃身旁的嬤嬤急忙一把拉住淑妃,焦急的朝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胡依夢挑挑眉,看着神情激動,恨不得將自己生吞活剝了一般的淑妃,很快便轉過臉,繼續望着神色如常甚至還帶着微微笑意的太后。她知道太后纔是真正厲害的角色,自己要小心的是太后,而不是已經有些癲狂了的淑妃。
“惠妃,沒想到你竟然還活着,當年甘泉宮那場大火,所有人都以爲你活不成了,沒想到啊,那隻不過是你逃離這裡的一出障眼法。”太后站起身,緩步走到胡依夢面前,“你到底是人還是妖?這麼大的火都燒不死你。”
“太后娘娘覺得我是人還是妖呢?”胡依夢直視太后精明的雙目,毫不退讓,淡淡的說道。
“是啊,你是人是妖,如今都不重要了。”太后微微一笑,“你在哀家手中,既不是人也不是妖,你只是一枚棋子,一枚可以讓王家對付北辰夜離的棋子。”
“太后娘娘確定我會乖乖做王家手中對付夜離的一枚棋子?娘娘,您要知道,這世上沒人能勉強我做任何我不願意做的事情,當年我可以用一把火從夜離身邊逃開,如今我也可以用其他方法從你手中逃走。”胡依夢冷冷一笑。
“你不會逃走的。”太后自信一笑,“來人!把他們都帶上來!”太后一拍掌,一隊侍衛們便壓着一名宮裝女子和幾名身着朝服的官員走進殿中。
胡依夢凝眸一看,那名被侍衛們押着的女子分明就是當年曾幫過自己的楚昭儀——楚寒煙。而另外幾名官員她也都曾有過幾面之緣,其中那位頭髮花白,臉上身上都帶着的傷,被侍衛們押着,卻依舊一臉正氣的老人正是凌驍的祖父凌老將軍!而那位身材高瘦,一身書卷氣卻剛正不阿的人不正是右相上官大人麼!至於其他幾位大臣也都是北辰夜離親自提拔,極爲信任的年輕官吏!
“太后娘娘是想用幾位大人和楚昭儀來威脅我嗎?”胡依夢冷着臉,寒聲向太后問道。
看來如今整個皇宮,整個朝堂,整個帝都都已經被王家完全控制了,王家這次是抱着魚死網破拼死一搏的心態在於北辰夜離進行最後的搏殺了,成王敗寇,只在這一舉!
“如果惠妃非要這麼理解也可以,哀家只是不希望惠妃做出什麼衝動之舉,哀家知道你是北辰夜離的心頭肉,爲了你他什麼都肯做,只是不知道在江山和美人之間,他又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難道惠妃不好奇麼?”太后依舊笑眯眯的看着冷着臉的胡依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