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將這件事悄悄地記在了心裡。
“這個藥也許能治好你的病,一定要試試啊。”十五歲的冉冉捧着自己調製的藥粉興高采烈地遞到他面前。她好不容易纔從錦娘那裡磨出原委,原來他的心脈受過重創,所以懼冷怕寒。
男子先是一驚,然後輕輕一笑,點點頭,接過藥瓶納入懷中。
她高興得連續幾晚都睡不安寧。
“真的只要找到白巫族人就能治好你的病嗎?”十七歲的冉冉搶下他手中的書卷,一雙伶俐的眼眸閃爍着最迷人的光彩。她剛剛離開風吹別調,在踏入江湖後的第二十三天,突然回到了四方樓。
“傻瓜,他們退隱江湖近百年了,找到了也是堆白骨,我的傷雖然不能痊癒,但是隻要調理得當,是不會有性命之憂的,你看,我現在都不用天天捧着手爐了。”男子搖搖頭。笑着答道。
是啊,她真的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見過他懷抱手爐了……
時間剛剛好,當第一縷陽光鋪進房間的時候,躺椅邊的燭光頓時化成了一嫋青煙。
“月公子,我是來向你辭行的,我想好了,我回家,我嫁。”最後兩個字明明說得很無奈很苦澀,但是卻異常的堅定。
早上一推門便見苗小玉站在門口,冉冉不由得一愣,再聽見苗小玉這樣一說,心裡更是一片茫然,越過小玉望向寧無香,卻見那個女人正一臉無辜地朝自己偷偷擺手,似乎在急於澄清她家小姐突然改變主意絕對不是她逼的。
“真要嫁到靖王府?那裡……”她要如何開口告訴眼前的少女,凡是嫁到那裡的女子不是含恨自盡就是降爲奴婢贈與他人。靖王無情,不會真心去待哪個女子,女人在他眼裡無非就是一種工具,或者說好聽點兒,是一件禮物。
“我的命,我認了,我不能爲難爺爺,爲難爹,爲難二叔……”苗小玉臉色如水,不起波瀾,只是剪水雙瞳卻有如風吹湖面,冰雪初融,朦朦朧朧。
冉冉頓時啞口無言,想要說話。卻感覺嗓子似乎被人揪住了一般,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寧無香攙着苗小玉盈盈一拜,然後一步一步地走向院門。
她只是其中之一,不知道有多少大臣等着巴結姬君長生呢,他們獻出自己的女兒,孫女,甚至任何一個與自己有瓜葛的年輕女子,哪怕她們的結果是傷心,是慘死,也不惜飛蛾撲火,投機一試。
望着那抹一夜長大的小小身影,冉冉無力地嘆了一口氣,這些日子到底還是白忙了。剛要轉身回房,突然感覺旁邊奔出一個灰色身影,不由得趕忙回頭張望。
是清和!那小子幹活都沒這麼利索過。只見他幾步就追到苗小玉身前,雙臂一展,硬生生地攔下了苗小玉的腳步。
“你要做什麼?快讓開!”寧無香一把拉過自家小姐,小心地護在身後,叉着腰兇巴巴地呵斥着眼前的清秀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