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鐵焰臉色一沉,冷冷說了一句,連忙縮回拽着牀帳的手。
幔帳回落的瞬間,他看見了女子蒼白的臉頰忽生出兩朵緋色的紅暈。他是認真的。即使面對再大筆的生意也沒有這次認真,若說原因,他也不確定,他只知道在自己替女子換藥的時候,看着她咬着牙關一聲不吭,閉着雙眸眉心緊皺的模樣,他會心疼。
咣噹!門鎖被人打開。冉冉猛地擡起埋在雙腿的臉頰,只見幾支火把照亮了整間牢房與鐵欄外的走廊,看架勢,來了不少人。
這些人的衣服好眼熟。冉冉眯縫着眼眸適應了一會兒忽然的光亮,隨後目光就停在了來人的身上。
還不待冉冉想起什麼,一陣刺鼻的胭脂香氣便擦着鐵欄杆撲了進來。
女人?冉冉懵了一下,這時再看向列在門口的十幾名壯漢頓時恍然大悟。這裡的的確確是牢房,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牢房,是皇宮大牢!
“沒想到,再次見面會是在這裡吧,月緋衣?或者本宮該叫你,蘇冉冉。”伴着一陣悅耳的環佩玲瓏,郝敏兒一張笑臉突然出現在鐵欄外。
但覺心中一涼,冉冉眼中不禁閃過一絲無措,不過,只在瞬間,便恢復了鎮靜冷淡。郝敏兒既然知道她是誰,斷然不會手下留情了,橫豎都是死,何不死得驕傲一點兒。
“我確實沒有想到,有朝一日竟會在皇宮的大牢裡面一睹貴妃娘娘的風采。”冉冉緩緩起身,悠然幾步走到鐵欄前,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毫無怯懦地盯上了郝敏兒的眼睛。
郝敏兒鳳目一挑,怒聲喝道:“大膽,與本宮回話竟然不自稱女婢,你就不怕……”
“怕?民女與陛下亦是你我相稱,不知與貴妃娘娘如此自稱一句,又有何可怕的?”冷冷的一撇嘴,冉冉毫無留情地刺激了郝敏兒的憤怒。
兩人中間只隔了一道鐵欄,因此冉冉可以清楚的聽到郝敏兒憤憤的喘氣聲,不過很快。那份被她挑起的憤怒就被什麼壓了下去,女子凜然一笑,冷聲說道:“怪不得姐姐會敗給你這個死丫頭了,果然是伶牙俐齒,恨得人心癢。”
“多謝娘娘稱讚。”冉冉眼光一低,竟然稍稍地福了福身。
郝敏兒的定力還真是好,面對冉冉的公然挑釁仍然壓着心中的氣惱,只是扁扁嘴,沉聲說道:“蘇冉冉,你別太得意,本宮可不是貞妃,若不是念在你還有那麼一丁點兒用處,今天就讓你嚐嚐被凌遲的滋味兒。”
“民女謝過娘娘今日的不殺之恩。”冉冉又低了低身子,清麗的聲音在陰森的天牢中帶起一陣輕微的迴響。
“看好她,十日之後洗乾淨剁碎了,把血送到慶雲殿,本宮要沐浴駐顏。”郝敏兒長袖一甩,冷冷地看了冉冉一眼,趾高氣昂地離開了天牢。
“是!”禁衛迴應的聲音震得鐵欄一陣嗡然共鳴。
“你們信也罷,不信也罷。冉冉確實已經不在這裡了,我記得她離開的時候說過要去什麼王府,你們還是回去問問自己府上的人吧。”琴薇攔在後院的門口,望着對面四名男子,清冷地說道,這句話她都已經說了兩遍了,可是當中那名沒有戴面具的男子始終不依不饒,非要進去看看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