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庭伸手攬住她的腰,把黑玉放進她手心,似怒似笑道:“放心,不管我們誰的動作快,我都不會把你輸到軍隊去。”
說完,轉身就走。
葉薔愣了一下,轉身追了上去,“爺爺怎麼會告訴你這些?”
霍少庭理也沒理她,徑直上了車——葉威不住院,他們也沒必要留守醫院。
葉薔見狀,知道他真是氣的不輕,連忙爬上副駕駛,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偷眼看他,試圖見縫插針的解釋。
心裡還在暗自嘀咕。
老太爺怎麼總也不按套路出牌呢!
且不說三個月,能不能找到解藥,就算是找到了,這也似乎他們私下的協議,難道他不應該偷偷來找她履行約定。這時候告訴了霍少庭,豈不是找翻臉。
轉念一想,又覺得霍東真深。
他已經走了,明白這是霍少庭找她翻臉呢!
但她不知道的是,霍東真實的想法,卻只是希望霍少庭能早早接受這個事情,不至於到時候因爲葉薔突然參軍產生些隔閡,培養了葉薔卻沒娶進門,就不可能把那玉佩的作用發揮到極致——虧哉!更好的結果是,以霍少庭和葉薔現在的黏糊勁,說不定考慮三個月,也能跟着一起進參軍——美哉!
若是知道,只怕要咬牙說一句——薑還是老的辣,打着爲你好的旗號,行的是爲自己好的事兒。
霍少庭此時卻是把霍東的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一腳油門纔出去,開的飛快,半個小時疾馳到家,一個急剎就把車停下了,弄得在花園裡玩的百萬跳老高,到處亂竄,一陣雞飛狗跳,霍少庭跟沒看見一樣,袖着口袋精緻往裡走,葉薔也顧不上百萬,小媳婦似的跟上,一路尾隨到臥室。
霍少庭進門,拉開衣櫃開始找衣服,送過去的襯衫被昨晚揉的不成樣子,是以他今天還穿着昨天的衣服。
找好衣服,伸手一左一右扯着領帶,冷不防手上的力道被另一股力道替代,霍少庭低頭,就見葉薔伸手幫他解了領帶,熟門熟路從他口袋裡摸出一個薔薇花的胸針,放好,開始幫他解鈕釦。
一直咬着脣,是不是擡眼看他,帶着很明顯的討好。
好吧,他不爭氣的差點就忘記了自己是爲什麼生氣了,等到想起來,襯衫脫了個七七八八,上半身都裸露着。但她忘了解開袖口,衣服脫到手腕處就難以爲繼。
柳眉一皺,認認真真的蹲下身去琢磨他的袖口。
霍少庭眼神一深,直接把手舉過頭頂傳過來,把襯衫繞到前面,藉着沒有解開的袖釦,饒了繞,質地很好的襯衫就變成一股繩,他彎腰,直接把她拉起來,用襯衫在她的手上繞了幾圈舉過頭頂。
他的手本就被袖口束縛,於是兩個人,四隻手攥在了一起,往後一撐,他攥着她的手抵在了衣櫥上,葉薔顧忌他手上和胳膊上的傷,動也不敢動,這會被強行拉伸到和他等高,上臂的筋有種酸酸的麻脹感,只能踮起腳尖咬牙儘量遷就。
霍少庭不肯放過她,她踮起一點,他就居高一點。
葉薔到最後感覺自己像是被吊起來一樣,臉色都變了。
霍少庭才道:“疼?”
葉薔咬牙,不吭聲。
“有時候真想把你找根繩子拴在手上,你想去哪都得我跟着,這樣你起碼跑不掉。要不然,就把你直接掐死算了。”霍少庭一字一句,說的冰冷。
葉薔依舊不吭聲——真吭不了聲,太疼了,一開口就想叫!
霍少庭見她不說話,怒從中來,稍稍降低了些高度,額頭抵着她的,“你昨晚跟我怎麼說的?什麼都沒有了?然後呢?三個月後跟他去軍隊,讓我滿世界的找你?然後你滿載榮譽歸來,我就能風風光光娶你?”
“葉薔,你怎麼那麼篤定,我還會要那時候的你。”
“你那麼相信,霍東那樣的老狐狸,真的會讓你載譽歸來?而不是利用這樣的機會把我們分開?”
說的情急,他連爺爺都沒叫了。
葉薔聽的難受,感覺跟千萬根針往自己身上扎一樣,掙扎了一下,霍少庭又擡高了手,眯着眼盯着她。
葉薔覺得之前想着好好對他好的那些幻想有點幻滅,眼淚差點就掉下來了,忍不住道:“我沒有。”
“你沒有你敢答應!”霍少庭深邃的眼底,蒙了一層怒意,“葉威和週數於你那麼重要?讓你輕而易舉,就能選擇放棄我?所以,你拿你留下來這三個月晃點我,是想我對你念念不忘,還是換一種方式,讓我徹底忘記你?”
“葉薔,你真夠狠!”
他都沒有告訴過她。
昨天晚上那個問題,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救她。
可是一想到要滿天下找她卻找不到的場景,他就渾身都跟着發疼。
葉薔真要氣哭了,顧不得手臂上的疼,往前一湊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本來是真咬,但霍少庭肌肉實在是硬,結果,霍少庭稍稍放鬆了肌肉,她這一口就咬在了實處,葉薔嚇的連忙鬆口,一瞧,霍少庭的肩膀上已經多了幾個牙齒印。
齒印下面,還有交錯的紅痕。
都是昨晚她親手撓的,一時又酸又甜又堵,臉上的表情都不知道該換哪一個,啪嗒啪嗒的掉眼淚,真哭了。
霍少庭眼底閃過一絲懊惱,強忍着纔沒去安慰她,冷聲道:“咬啊!哭什麼?!”
葉薔哽了一聲,直抽氣,“疼!”
霍少庭狠吞了一口唾沫,把手又放低了一點,固執的盯着她的眼淚,心都揪在了一起,苦笑,“看來,你是想我對你念念不忘,然後一走了之。等到你載譽歸來還能捏着我的命門,我不得不娶你。”
“可你真以爲,這所謂的載譽而歸,是訓練就能達到的嗎?”
霍東要她達到的高度,根本就不是她能想象的。
葉薔瞬間雲住雨收,擡眼看着霍少庭,“你說什麼?”
不得不娶,就是怕她有危險唄?
霍少庭對上這雙剛被淚水洗過,無比澄澈的大眼,僅有的一點抵抗力也瞬間消失殆盡,把手再降低些,抵在她頭頂,悶聲道:“爺爺與人嚴格,他要的門當戶對,根本不是你想的那個門當戶對。”
葉薔眨眨眼,“我從沒想過要去當兵啊。”
霍少庭:“……”
嗯?
“一個蘿蔔一
個坑,我也過了服兵役的年齡,又身無長物。我的使命感還不足以支撐我無懼生死。”葉薔緩緩道;“說我自私也好,說我膽怯也好。我從沒想過三個月能去掉我身上的東西,知道爺爺不會放心我,交一個把柄出去。我猜,他百分之九十九是錄音了。”
霍少庭聽明白了,才知道葉薔打的是什麼小算盤。
忽然嗤笑出聲,道聲,“想不到你也修成了小奸巨滑。”
如葉薔猜想的沒錯。
霍東是錄音了,把錄音給他聽得時候,一副你看着辦的架勢。
老狐狸,有一天被小狐狸給耍了,他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算你聰明。”
“以後,還是離老狐狸遠一點,你不會有第二次贏他的機會。”
這七年,他都被逗的團團轉,何況是她。
第一次,是霍東不設防,第二次……
就只有被坑的份了。
葉薔見霍少庭笑了,才鬆了一口氣,動了動身子,“你給我機會,我也會離遠一點。”
第一次得罪了人,第二次算計了人,第三次,霍東不扒她一層皮算是客氣,好好進霍家門這個,算是別想了。
霍少庭想了想,“把婚期提前吧。年後就辦。”
避免霍東到時候出來找事,速戰速決,先斬後奏。
葉薔一哆嗦,還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東西,什麼時候能去掉,現在根本就不敢想結婚的事情,連忙哀聲道:“疼!”
“該!”霍少庭低斥一聲,卻還是拉下手,慢條斯理的解開綁她的襯衫,把衣服恢復成原樣,解開袖釦脫掉,丟進垃圾桶。
葉薔從沒見過一個人做錯事還這麼理直氣壯的,簡直蠻不講理,但她手臂疼,他又是傷號,實在沒有報復的地方,彎腰去做了點輕鬆的活——從垃圾桶裡把衣服撈出來。
自從知道他衣服的價值,每一件都堪比她按年算的工資,葉薔再也不能淡定的看着他扔衣服了。
這上面的寶石袖釦都是配套的,價值也堪比五位數,配都配不着。
霍少庭皺眉,也沒阻止,只笑道:“倒是撿了個會過日子的回家。”
剛纔還一臉陰氣沉沉,這會的春風滿面,翻臉要不要這麼快啊!
葉薔悶着氣去了衛生間。因爲是純白的襯衫,不敢機洗,也沒想起來傭人這回事,放在盆裡泡着,準備一會再洗。
出來的時候見霍少庭還光着上身,穿着西裝褲棉拖鞋,斜斜的靠着牆堵在衛生間門口。
葉薔一愣:“怎麼了?”
霍少庭眯着眼睛。
“你剛剛脫了一半,我這還有一半沒脫呢,怎麼換衣服。”
葉薔:“……”
我剛剛是討好你好嗎?
葉薔瞄了一眼霍少庭的蠢蠢欲動,當然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但她昨晚被某人賺足了好處,這會累的很,當即大眼一轉,舉了舉手,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哀聲道:“哎呀胳膊好酸,擡不起來……”
霍少庭悔的腸子都青了——他剛剛到底做什麼死把她解開了?
這一愣神的功夫,葉薔徑直從他腋下鑽出去,魚一樣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