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顯然不是問的時候,看霍少庭的眼神,她發誓,只要她一開口,霍少庭“這賬”絕對今天就得算了。
葉薔暗罵一聲老狐狸,面上卻只好先點頭。
橫豎這帳認不認,還是她的事。
霍少庭這才轉開目光,但也不行,光是想想她什麼都沒穿,渾身就燥熱的不行,連忙翻身下牀拉開衣櫃。
雖然開着空調,還是怕她着涼。
葉薔的行李已經整理好放在酒店的櫃子裡,霍少庭找葉薔內一的時候,不小心把擱在抽屜裡的一個小盒子打翻。
盒子的蓋子開了,裡面的東西散落出來,當先的,就是一塊黑色的玉佩,霍少庭的視線瞬間被吸引過去。
葉驚鴻有陣子專門搞這些珍稀珠寶拍賣,他略懂一些,能看出來那是成塊的黑玉,款式看起來像是對扣的,但這明顯是對扣中的一半。
玉佩這東西,在21世紀這個科技先進的時代已經很少出現,若非特殊需要或者是一些百年老家族,少有傳承,尤其是這種成塊的黑玉。
對扣,黑玉,百年老家族。
霍少庭的腦海裡忽然閃過些什麼,眉心狠狠一蹙,連忙伸手拿起來一看。
果然,玉佩背面光滑,正面正中一個大大的“慕”字,平整的那一面,用各種字體雕刻着不同的形狀,霍少庭只能看出一些近現代的字,是“慕”的形狀,那些不認識的,大概也是一樣的意思。
對扣的缺口處,用更遠古的文字雕刻着各種花紋。
看到這裡,霍少庭幾乎可以肯定,這就是傳說中慕家的家牌。
這裡頭的秘密可多的很。慕家幾個分支爲了這家牌,不知道鬥了多少年。
可是,怎麼會在葉薔身上?
霍少庭心裡咯噔一聲,還是把玉佩放回原處,重新鑽進被窩,把昏昏欲睡的葉薔攬進懷裡,晃了晃,問道:“抽屜裡的盒子是什麼?以前怎麼沒見過?”
葉薔睡的迷迷糊糊的,道:“是媽媽的東西。”說着說着,忽然想起來些什麼,睜開了眼睛,道:“對了,裡面還有一塊黑曜石的玉佩,是上次我給媽媽掃墓的時候,一個叔叔給我的,應該是媽媽的朋友,給了就走了。”
霍少庭被小妻子雷的滿頭黑線。
黑曜石?叔叔?
那是極品的黑玉。
能拿着這塊玉佩的“叔叔”,除了慕臨君,沒有別人了。
那個人,和葉薔的媽媽是朋友?
到底是什麼樣的朋友,還能把手裡掌權的家牌送給對方的女兒?
霍少庭想不明白,但知道 這東西不是其他渠道得來的,心裡踏實了些。
慕臨君的位子穩的很,見牌如見人,鬧不出什麼大亂子來,至於深意……
只能騎驢看唱本,邊走邊看。
尤其是,這塊玉佩他還真有用。
霍少庭深幽的眼底看不清情緒,想了想,給舒放發了跳信息,不過五分鐘,房門就被敲響。
他套了件浴袍出去開門,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根黑色的繩子,從抽屜裡摸
出玉佩穿好,準備戴到葉薔脖子上。
繩子很長,那玉佩拉下來可以垂在肚子上,繩結打的很有技巧,只要玉佩上用的力道大些,繩結就會解開,不會傷到她的脖子。
葉薔在睡夢中被玉石冰了一下,有些不滿,伸手扯着玉佩道:“好涼,不要戴……”
霍少庭抓着她的手,一點一點把玉佩焐熱,柔聲哄道:“就在海城戴着。回家就給你摘了。”
玉佩再放到身上的時候,已經是溫熱,葉薔一聽只在海城戴,也不反抗了,乖乖的任由他戴上。
隔天。
韓家提前擺了年終晚宴,邀請了不少合作伙伴,明裡暗裡的爭鬥順着空氣,都能聞出味道來。
GT是韓家第一大客戶,自然是座上賓。只是往年都是安九來,有心巴結的人也上趕子跟着來。
前廳熱鬧,沒有人注意到,無人的樓梯口,男人聲音淡漠,帶着一絲狐疑,“你說誰?”
“葉薔?”
呵呵,還真是巧。
……
霍少庭帶着葉薔,踩着點進酒店。原本已經很低調,但進門那一刻,隨着韓老爺子刻意拔高的一聲,“少庭。”
滿場的目光瞬間就匯聚過來。
霍少庭雖然不在海城,但海城卻纔是霍家總部。
從前,霍少庭是海城第一大少,不知道有多少海城的姑娘向着要爬他的牀,明裡暗裡的婚事,就被安排了不少。
結果,人家遠離海城不說,還帶了個名不見經傳的外地姑娘來,衆人的目光裡有驚豔有嫉妒,恨不得把穿着白色禮服的葉薔扒光了看。
霍少庭勾脣,從葉薔手裡接過禮物奉上,“韓總,新年發財。”
生疏的稱呼,遠沒有那一聲“少庭”聽起來那麼親近,韓爵臉上有些掛不住,但瞧了一眼葉薔,就笑道:“怎麼喬飛沒跟來?反累了侄媳婦。”
霍少庭最愛有人肯定葉薔的身份,對於韓爵這個莫名冒出來的叔叔也沒了計較,眉目溫和下來,回了八個字,“夫妻共進,其利斷金。”
兩人寒暄了一陣,更多人見勢圍了過來,多是從前認識的。
即便是和家裡的霍老太爺不大和諧,霍少庭對於這些明面上的長輩或者爺爺的世交卻還是很禮貌。葉薔也跟着笑的臉都要僵硬了, 瞧霍少庭,從頭到尾都冷着一張臉,也沒人覺得突兀,暗自羨慕。
她隱約有些明白,他爲什麼在外頭的時候總冷着臉了,其實就是懶的笑。
霍少庭百忙中,見她表情不對,微微側身,清冷的表情有些鬆動,柔聲道:“累了?”
驚掉衆人一地眼珠子。
葉薔趕在仇恨完全被拉過來之前,連忙道:“我去下衛生間。”
說着,鬆開霍少庭往角落走去,一直隱在賓客裡的舒放亦步亦趨跟上來。
霍少庭這才放心,但神色比葉薔在身邊的時候,更冷了一些。
離了喧鬧的大廳,葉薔就用力的揉着僵硬的臉,往衛生間走去。
舒放站在門外等着,葉薔推開門進去,剛合上門,
就聽見裡面傳來女人難耐的痛呼聲,“唔……輕點……”
“呵!剛剛你還讓重一些。”男人的聲音冷靜的可怕,好像完全沒在事中。
“我疼呀……”
這聲音綿長黏膩,因爲顫抖都已經變了腔調,聽着都帶着一股子汗味兒。
葉薔又不是沒經人事的小姑娘,怎麼會不知道這聲音代表着什麼,也不知是哪對不知饜足的小情侶,偷偷來這裡解饞,卻不巧被她撞到了。
關鍵是,這是女廁所,尷尬的卻是她。
這叫什麼事!
葉薔窘的滿臉通紅,連忙提着裙襬,轉身往外走。
但她今天穿的是高跟鞋,進門的時候有裙子遮着遮去了聲音,裙襬一提,高跟鞋敲擊在地板上的聲音就尤其清晰。果然,隔間裡的人沒了聲音,只聽見一聲森冷的男聲,“站住。”
葉薔後背一僵,眼見着手要握到門把。
咔噠一聲。
隔間的門已經開了,男人的聲音精準的叫出了她的名字,似乎是熟稔的朋友,“我認識你。”
葉薔一愣,回頭看過去,就見一個穿着白西裝的男人, 沒有一點事中的凌亂,衣冠整齊。她仔細在記憶裡搜尋,確定自己見都沒見過這張臉。
尤其是,在女廁所和人爭論爲什麼認識自己這件事,太蠢了。
葉薔淡漠的轉過臉去,握上門把。
“怎麼了?”
很快,裡面走出來個女人,一手整理着有些凌亂的裙襬,衝着外面的男人道。
男人淡笑,“沒什麼,遇到箇舊相識。”
葉薔聞言,轉過臉來,目光卻不是看向跟自己說是舊相識的男人,而是那個女人。
這兩人從衣服上,就高低立現。
男人一直清醒,女人卻是被擺佈的那一個。
“韓翩翩?”
韓翩翩看見葉薔,一愣,旋即又笑開,“原來是你啊。”
還真是巧,她還在想着怎麼找她的缺口,她就自己送上門來了,韓翩翩柔柔一笑,瞥見身邊的莊勤看着葉薔的目光,眼底閃過一抹深意。
葉薔想起剛剛自己聽見的那一幕,此刻腦子裡瞬間像是被劈了一道閃電進去,雪白一片。
厲明月既然把她帶去了夜色的專用包廂,可見是對她用了真心的,那個被他珍視的女人,居然在衛生間裡跟別的男人……這比她肖想霍少庭嚴重多了好嗎?
葉薔看着韓翩翩,氣不打一處來,放下手,冷聲道:“韓翩翩,你到底把明月當成什麼?”
先是霍少庭,再是陌生男人,她背後還有多少?明月又是擺在什麼位置?
韓翩翩聽見厲明月,像是身上沾了蒼蠅一樣,臉上的笑意瞬間褪去,原本文靜嬌俏的臉上蒙上一抹厭惡,“你說他?一個唯別人馬首是瞻的狗尾巴?”
霍少庭的幾個兄弟裡,葉薔和厲明月處的最好,此時卻真真的心疼明月。尤其是,知道韓翩翩的嘴臉之後,真恨不得把她撕了,咬牙道:“韓翩翩,你一個韓家談判的籌碼,好意思說人家是狗尾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