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書房,慕容宇還在生着悶氣。
“父親,談成了?”慕容珏笑問道。
“成了,但這老傢伙真是倚老賣老!”慕容宇道,“我就沒見過這麼討人厭的老不死,老匹夫!”
“行了父親,他越是老匹夫,我們反而越容易利用。”慕容珏笑道,“還記得我說什麼嗎?我們不是要聯合陸正風。”
“那你的意思是?”慕容宇問道。
慕容珏道:“我們要要利用陸正風,讓他和慕容嵐去鬥,我們休養生息或者坐收漁利,都好。”
“現在我已經答應了和他站在一條線上,要他對付老二自然是沒問題。”慕容宇道,“問題在於,他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他會不會因爲有了我們,所以也報着坐收漁利的心態呢?”
“不會。”慕容珏斷然道,“就算我們和慕容嵐斗的再兇,陸正風也不會得到什麼好處,唯一的好處就是打擊了慕容嵐而已。再者說,爲了讓陸正風全力以赴,我還有個主意。只要這個計劃成功,不愁陸正風不跟慕容嵐拼命。”
“你又想到什麼了?”慕容宇問道。
“陸正風不是有個兒子嗎?”慕容珏的眼神中閃過森然之意,“殺了他,我看陸正風能不能沉得住氣。”
慕容宇一怔:“那孩子不是經常跟你廝混在一起的小子嗎?”
慕容珏冷笑:“那種乳臭未乾的臭小子,我早看他不順眼了。” ωωω▪ tt kan▪ CO
下午時分,慕容嵐一行人回到嵐府,卻見魏師早已經恭候多時了。
魏師一劍慕容嵐頭裹着繃帶,不由得大吃一驚:“主上,你這是......”
“沒事兒,拿茶杯拍了一下,過幾天就好了,”慕容嵐道。
“怎麼會沒事!”魏師真是着急了,看向秦焰的眼神也帶了些埋怨,“秦焰,你怎麼不護着點?”
“算了,這是我自己拍的,秦焰也來不及反應。不說這個了,你那邊可有進展?”慕容嵐問道。
“主上,以後可不能開這種玩笑。進展倒是有。”魏師道,“今天有個負責營建的工頭死了。”
慕容嵐失笑道:“這算哪門子的進展?”
魏師道:“如果我說,這個工頭建造過一座軍營,而錢是兵部批下來的,您覺得算不算進展呢?”
慕容嵐一聽這話是真樂了:“這個陸正風,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好,看來他也在緊張,他第一步棋就走錯了。這樣也好,省了我不少事,魏師,你就沿着這條線查下去,一定要把陸正風貪污的證據給掀出來。”
“明白。”魏師應令道。
月上中天,倚紅偎翠閣,晉陽城中最具盛名的的煙花巷。
如果說風月連城在白天象徵着晉陽的經濟動脈,那麼倚紅偎翠閣就是夜間的銷金窟。
在此風塵彌亂之地,卻也有一處清幽雅緻的所在。
倚紅偎翠閣的頭牌,傳說一曲就能勾人魂魄的美人秦越,她接待客人的地方不在樓上,而在樓後。
四層高的倚紅偎翠閣,其閣樓後另闢了一處小院落,名爲“琴瑟山莊”。美人秦越,就住在此處。
陸正風離着小院還有幾十步遠,就隱約能聞到院落中的陣陣幽香。與此同時,有幾個兵丁攔住了陸正風:“前方禁止通行,大理寺文大人在此查案,閒雜人等速速離開。”
“閒雜人等?”陸正風怒道:“瞎了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誰,老子就是來找他文仲的!滾開!”
陸正風將眼前的兩個兵丁左右一推,把二人推出老遠,還撞倒了身邊的幾個同伴。
“頭兒,這人誰呀,這麼橫?”倒地的兵丁心有不忿。
“他你們也敢惹?瘋啦。”領隊的將軍低聲斥責道,“這是兵部尚書陸正風。”
文仲正聽着秦越悠揚的琴聲,如癡如醉,忽然間,這醉人的琴聲卻戛然而止。文仲不情願的睜開眼來,輕聲問道:“姑娘的琴音怎麼停了?”
“有閒客到訪,琴音亂了。”秦越說着,收起琴道,“恕小女子失禮,先行告辭了。”
說完,秦越轉過屏風,從後門離開了。
文仲戀戀不捨的盯着秦越搖曳生姿的背影,回味了好一會兒,直到陸正風闖入,文仲這才慌忙收斂了非分遐想。
“文大人。”陸正風冷哼道,“你可真是好興致啊。”
“陸老,您怎麼此時回來這兒呢?莫非您對秦越姑娘也是......”文仲卻毫不在意陸正風臉上的寒意。
“老夫可沒你那種閒情逸致。”陸正風道,“今天我去大理寺找了你三趟,每去一次都說你在忙公事。好啊,原來你文大人忙公事忙到這裡來了?”
“不敢不敢,陸老,文仲慚愧,不過秦越姑娘的琴聲真的能令人如癡如醉。陸老若有機緣,不如讓秦越姑娘也爲陸老彈奏一曲?”文仲連忙道。
“我沒興趣。我就問你一件事,我兒子當街被打的事兒,你知不知道?”陸正風冷哼一聲。
“這......竟有此事!”文仲驚道,“是誰殺了您的公子?我這就派人去緝捕他歸案!”
“人沒死,你會不會說話!”陸正風沒好氣道,“是打傷了,明白嗎?”
文仲露出恍然的表情,旋即無奈的道:“那估計是小孩兒打架吧,這事兒我大理寺可不能管呀。您最好和對方家長商量着來......”
“不是小孩打架!是秦焰,秦焰,明白了嗎?”陸正風道,“你少給我打岔,現在就去把秦焰抓來!”
“陸老。”文仲神色一肅,道:“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您有切實的證據嗎?”
陸正風氣不打一出來:“證據?你跟我要證據?好,那我告訴你,當時滿街的人都是證人,明白了嗎?”
“那太好了!”文仲精神一震,“陸老您彆着急,我一定替您主持這個公道。請你去跟兩位少主要來海捕文書,我立刻派兵拿人!”
陸正風聞言一怔,之後仔細打量了文仲幾眼:“文仲,你在成心跟我打馬虎眼。你是故意的。”
文仲連忙惶恐的道:“哎呀,陸老,您這話從何說起呀?”
“從何說起?”陸正風冷笑,“誰不知道秦焰是慕容嵐的人?你讓我怎麼跟他們要海捕文書。好,好你個文仲,這就是你的態度!好吧,你這個大理寺判寺,給我好自爲之吧!”
說完,陸正風一甩手,氣哼哼的走了。
陸正風一走,文仲卻冷笑道:“不識時務的老匹夫,我倒要看你怎麼收場。”
“啪嚓!”一聲脆響,一碗湯藥從病房裡扔出來,藥碗摔的粉碎。
“我不喝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病牀之上的陸文自從醒來以後就開始大喊大叫,都已經連摔了四個藥碗了。急得醫館掌櫃的都直搓手,不知道這孩子該怎麼處置。
聽說是個大人物家的公子,但至今也沒見有人來領走啊。
而且剛纔自己的小女兒給他送藥,他一個十二三的孩子,還學會調戲小姑娘了,把大他兩歲的小女兒給氣的直哭。
這叫什麼事兒啊。
掌櫃的暗自撇嘴,恨不能早點送走這個小煞星。就在這時候,一個武士打扮的男人闖了進來。
“這位武士大人,您這是......”掌櫃的見來人器宇不凡,連忙問道。
“哦,我來送小公子回去的。”血殺笑了笑,對掌櫃的輕聲道。
掌櫃的雖然奇怪這人爲什麼說“送”而不是“接”,但既然肯有人領走,自然是再好不過。於是,掌櫃的急忙將吵鬧不已的陸文領了出來。
“公子,走吧,跟我回去。”血殺一雙目光直射向陸文,那眼神中似乎有着讓人迷醉的色彩。
“哦,好。”於是吵鬧的陸文忽然安靜下來,乖乖走到血殺身邊。
掌櫃的算過了陸文在這裡的花項,又叮囑血殺要讓病人多休息,便千恩萬謝的讓二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