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衆人都盯着沈莫言身前的那個人。
“這是怎麼了?怎麼都在這裡?”夏青笑着走過來,矮身朝範雲福了福,溫婉道,“剛剛在後院的小花園賞花,遇見貴府的丫頭說夫人正在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範雲此時還處在震驚之中,根本就沒心思回答夏青的問題,晴晌幾步走過來,跪在夏青身前,“我的好小姐,您這一大早的去哪裡了,害的奴婢好找,還以爲您丟了呢!”
夏青撲哧一笑,“瞧瞧你說了什麼話,當真是該打,我好端端的在沈府待着,怎麼還說丟就丟了,當着沈夫人的面,你還不自個兒領罪去。”
晴晌聽夏青這樣說,當真爬起來走到範雲跟前跪下磕了個頭,“沈夫人,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一時大意,害的夫人和大家都跟着擔驚受怕的,還請夫人責罰。”
範雲的眼角抽了抽,心底一片冰涼。
昨天夜裡,她明明親眼看着衆人把夏青送到莫言的榻上,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她既然答應駱家老太太,答應這時候把夏青請來沈家,自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的,在她看來,要騙過夏青並不難,雖說之前夏青在駱家表現的可圈可點,可範雲始終認爲也不過是個丫頭罷了。
駱鳳仙永遠是個徒有其表的擺設,任何人跟她較量,只要不被美色所惑,自然會佔盡上風,所以雖然太祖曾告訴過範雲夏青很聰明,可範雲始終沒當回事;她始終認爲該防備的人不是夏青,而是沈莫言。
沈莫言很消極,從一開始就表明了不贊同她的做法,甚至昨天還以出家相逼,範云爲此費勁了腦筋。
甜湯裡面的藥,是她故意讓沈莫言發現的,爲的就是打消沈莫言的疑慮,只要沈莫言放鬆了戒備,那接下來的事情自然就好辦多了。
其實沈莫言打翻夏青的那碗甜湯裡面並沒有藥,是他太過小心了,真正的藥,範雲早就交給了少兒,放在了沈莫言後來喝的那碗蓮子羹裡面。
從一開始駱家的馬車就不會來,範雲根本就沒去通知駱家,不過是在夏青面前做做樣子罷了。
直到沈莫言藥力發作,一切情節就已經按部就班的開始上演,先是範雲要求楚河把沈莫言送回房內,再由沈如歌把夏青安排在沈莫言附近的客房裡。
飯桌上範雲故意不停地替夏青佈菜,爲的就是讓夏青多吃一些,什麼請了最好的廚子,根本是範雲隨口一說,真正的目的是令夏青不好意思拒絕。
桌上的每一道菜,範雲都事先做了手腳的,每一盤都在其中的一邊多放了些鹽下去,上菜的時候,範雲故意吩咐丫頭們把做過手腳的那一邊放在夏青面前,衆人吃菜都是隻挑自己跟前的吃,所以即使夏青察覺出飯菜的口味不對,可大家都不說,有着良好教養的夏青自然也不會說。
範雲就是吃準了這一點,所以才這樣做。
夏青飯桌上吃的多,夜裡就一定會口渴,範雲故意讓少兒她們把夏青房裡的水偷偷換走,夏青找不到水喝,口渴難耐,自然就會走出房門,那時候就是自己動手的大好時機。
至於晴晌,那時候早就被範雲給撂倒了,根本就不用擔心。
範雲一早就命人守在夏青房前,一等夏青出現,就被範雲事先準備好的薰香迷暈,悄悄地送到了沈莫言的榻上,再點上一支有助益功效的好香,自然就會事半功倍,只等她們第二天前來捉姦就好了。
可這中間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錯,爲什麼莫言榻上的人變了?
龍玲在一旁無聲地笑了笑,睜着眼睛好奇道,“玉容姐姐你去哪了?沈夫人派了好多人找你,都沒找到,你是在跟他們玩躲貓貓嗎?”
夏青一笑,“我一直在小花園裡面賞花,並沒有看見什麼人找我。”
範雲的嘴角一抽,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沈忠找夏青,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根本沒真下去找,夏青自然不會遇見。
“那……那她又是誰?”
範雲指着沈莫言身前的人問道。
夏青隨着範雲的手指看去,隨後快速的轉開臉,面色緋紅道,“沈公子這是?“
過來,就見沈莫言靠着牆坐在榻上,錦被就遮到腰際,被面一片褶皺,空氣中還留有些許香甜的酣暢氣息,而他面前的被子底下,赫然還露着半顆腦袋,只是秀髮亂糟糟的蓋在臉上,看不清到底是誰。
“大哥?”
楚河一看都愣了,他好歹也在外邊闖蕩過幾年,這情景,只需一眼便能猜出都發生了些什麼。
這中間最吃驚的人,莫過於沈莫言了,莫名其妙被母親設計也就罷了,居然還出現這許多紕漏,到現在不止範雲她們好奇,就連沈莫言也忍不住要猜測躺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人究竟是誰?
沈莫言深吸一口氣,顫巍巍的伸出手去,緩緩地撩開對方覆蓋在臉上的秀髮。
隨着秀髮被沈莫言一點點揭開,漸漸地……露出下面那張還稍嫌稚嫩的臉龐。
“這……這怎麼可能?實在是太荒唐了。”一看清對方是誰,沈莫言嚇得手一哆嗦,秀髮重新又落回去,沈莫言朝後使勁兒地靠了靠,瞪大了眼睛盯着她。
“駱鳳鸞?怎麼會是她?”沈如歌突然尖叫起來。
可在一旁的範雲就沒那麼好的定力了,一看清駱鳳鸞的臉,兩眼一翻,朝後暈了過去。
“娘!”楚河及時的扶住範雲,“這個時候你可千萬別暈啊。”
“鳳鸞?”夏青近前一步走到榻前,“鳳鸞,你醒醒,你怎麼會在這兒?”
夏青把駱鳳麟裸露在外邊的肌膚蓋好了,這才輕輕地拍打着駱鳳麟的面部喚道。
“玉容姐姐?”
好半晌兒,駱鳳鸞才悠悠地醒轉,迷迷瞪瞪的看着夏青,一時還分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時候沈莫言已經扯過一旁的薄被裹在身子上,匆匆地躲到一旁的屏風後面去換衣服,楚河把範雲交給沈如歌,自己趕忙跟了過去。
龍玲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轉,上前問駱鳳鸞,“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應該在客房的嗎?”
一聽龍玲的話,駱鳳鸞整個人猛地縮成一團,埋頭在夏青的懷裡哭起來:“玉容姐姐,我好害怕。”
“鳳鸞別怕,有什麼事,等下再說。”
夏青見沈莫言和楚河都不在,趕緊和龍玲上前,一左一右的幫着駱鳳鸞把衣服穿起來。
沈如歌在一旁看的分明,駱鳳鸞的肌膚上,有幾處暗紅色的痕跡,她雖不是很明瞭這是怎麼回事,可也清楚的知道這事和大哥脫不了關係。夏青替駱鳳鸞收拾好一切,這才擁着駱鳳鸞轉身,“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鳳鸞會出現在這裡?”
沈如歌一聽,急忙轉過頭去,不敢直視夏青的眼。
夏青猛地轉頭看向剛剛從屏風後邊走出來的沈莫言,沉聲問道,“沈公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請你給我們一個交代。”
她的話語依舊溫和,可眸子裡卻蘊着翻天的怒火。
沈莫言看了駱鳳鸞一眼,慚愧的低下頭去,先不說二人之間發生過什麼,就是單憑駱鳳鸞出現在自己榻上,光是這一點兒,他就推卸不了這個責任。“我會對鳳鸞小姐負責的。”
沈莫言的話語雖然無力,可卻字字清晰地落入衆人耳內,夏青懷裡的駱鳳鸞身子片刻的僵直,隨後持續小聲地抽泣着。
“不可以!絕對不行!”
範雲剛剛醒轉,就聽見沈莫言說要對駱鳳鸞負責,急的她猛地推開沈如歌,上前一步抓住沈莫言的胳臂,“莫言啊,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能不跟我商量一下?”
沈莫言的臉色很難看,瞥了範雲一眼,慢慢的把範雲的手從自己身上挪開,嘴角挑起一個譏諷的弧度,道,“男兒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出了這樣的事,我自然是要負責的。”
“可是……”
範雲還想再說什麼,沈莫言卻頹然的退了一步,眼光頹廢的看了範雲一眼,只一眼,範雲不由下意識的退了一步,那眼神中深深的絕望徹底的傷到了她,“莫言!”她感覺的出來,這次是真的把兒子傷害了。
沈莫言看了看縮在夏青懷裡的駱鳳鸞,視線又一一的掃過衆人,“呵!你們放心,事已至此我會對鳳鸞小姐負責的,回頭我會派人去駱家求親,現在,我累了,若是沒什麼事情的話,就請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我不同意!”範雲站在沈莫言身前,“婚姻大事,自然是要聽從父母的安排,這樁親事我是不會同意的。”
“娘!”
沈莫言的眼底一片疲憊,“我既然已經說出口了,就一定會做到……我會娶鳳鸞小姐爲妻,還請娘您別再鬧了。”
他這個鬧字說的極重,範雲愣是聽出一種別樣的味道。
“娘,這事大哥既然已經決定了,就照大哥的意思去辦吧,大哥也累了,有什麼話咱們出去說,別打擾他休息。”
“是啊!沈夫人,有什麼話,咱們還是去外邊說吧!”夏青也開口勸道。
範雲無奈,只好帶着衆人一同退出來,駱鳳鸞依偎在夏青身旁,怯怯地回頭望了沈莫言一眼,見沈莫言默默地站在桌邊,低頭看着自己腳下,好像根本就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一想到他居然答應娶自己,駱鳳鸞便覺得面頰漸漸地發熱,好像還身在夢中。
只等衆人都出去了,沈莫言的身形猛地晃了晃,踉蹌的退了一步,撕心裂肺的低聲笑起來,“哈……哈哈哈哈……”
沈莫言越笑越大聲,笑到最後,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何發笑,這些年心裡藏了太多的委屈,可是顧及着家人的感受,他一直拼命的忍着,裝作自己很堅強,裝作自己不在意,可是……
他在意,真的很在意。
他也想要一個完整的人生,不需要錦衣玉食大富大貴,也不需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只想做個普普通通的人,能有一個健健康康的身體,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要顧慮太多,也不需要擔心身體會承受不了。
可是,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奢望!
一種遙不可及、永遠都不會實現的夢!
所以,他壓下了自己所有的情緒,乖乖地做母親眼中聽話懂事的好兒子,做楚河他們眼中慈愛寬厚的好大哥,做衆人眼中滿腹才華玲瓏八面的沈家大公子!
可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他刻意做出來給大家看的,他不想大家都用那種憐憫的眼光看着自己,有時候,連他自己都不有些瞧不起自己。
也許許文他們說的對,自己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活着,只會拖累大家。
可他卻連死的勇氣都沒有!
他知道母親有多愛他,知道楚河、如歌有多依賴他,如果他走了,他們一定會很傷心的。
他總以爲,雖然自己一直在迎合着別人而活着,可最起碼大事上,自己的家人至少該尊重他的意願,可沒想到僅是這一點點的要求,居然也成了奢望。
“哈哈……哈哈哈哈!”
沈莫言悲慼地笑着,猛地一把推翻了跟前的大桌,拼命地打砸屋子裡一切能砸的東西。
若是他真不想娶,他自然是有法子推脫的,可他了解自己的母親,這次不成,一定還會有下一次,只要自己還未成親,只要夏青還未嫁人,母親一定會不擇手段的從中挑撥。
與其如此,倒不如現在就斷了她的念想,左不過是身邊多了一個同食共宿的人罷了。
少兒站在門外,聽着裡面乒乒乓乓的聲音,焦急的來回走動,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該進去勸一勸公子,還是應該去通知夫人她們。
“玉容,這事還有轉圜的餘地!”
衆人剛回到沈家大廳,範雲回身一把抓住夏青的胳臂,懇切道,“鳳鸞還這麼小……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一定是個誤會,莫言不會做出什麼越軌的事情的。咱們就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好不好!”
駱鳳鸞一聽
範雲的話,臉上的血色退了個乾乾淨淨,要不是龍玲在一旁扶着,已經摔倒了。
夏青不悅的垂下長長的睫毛,“沈夫人慎言!事情已經發生了,大家這麼多雙眼睛看的清清楚楚,鳳鸞妹妹是在沈公子榻上找到的,如今沈夫人卻硬要說這一切都是一個誤會,你讓鳳鸞妹妹以後怎樣做人?”
“這……”範雲一時說不出話來,她總不能說,其實從一開始就是奔着你去的吧!
“眼下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夫人還是想一想,怎樣去妹妹府上提親吧。”
提親?
那是萬萬不可能的,範雲眉峰一條挑,張口就要拒絕,卻見管家沈忠從外邊急匆匆地跑進來。
“夫人,胥家來人了,說是來接駱小姐回國公府的。”
範雲一聽臉上露出驚慌的神色。
胥家的到來,本來也是這計劃的一部分,若是按照原定的計劃發展下去,那麼此刻被發現睡在沈莫言身邊的人不是駱鳳鸞,而應該是夏青;到時候沈如歌會藉機故意大肆渲染一番,再加上有龍玲和駱鳳鸞有利的佐證,就算夏青她們想瞞也瞞不住。
計劃的一開始,範雲她們就已經安排好了人手,只等第二天的天亮,就想辦法把夏青留宿在沈家的事情傳到胥家的耳朵裡。
到時候胥家的人一定會來沈家上門接人,那麼範雲就可以給對方來過捉姦捉雙,正好一舉把事情做足了;她就不相信,親眼目睹了自己的未婚妻睡在別的男人身旁,胥盡歡還會無動於衷!
可是她怎麼也想不到,這中間出了這麼大的差錯。
“胥……胥家?”範雲站起身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幾步,回身吩咐道,“你去告訴來人,玉容此刻纔剛剛起身,讓他們先回去吧,等下玉容用過早膳,咱們自然會親自送玉容回去。”
夏青一聽挑眉,可還不等她開口,就聽見門外一人高聲道,“沈夫人的好意胥某心領了,只是胥某既然來了,就不要再麻煩沈夫人了。”
隨着說話聲,胥盡歡欣長挺拔的身姿出現在衆人面前,一身貴氣的紫色長衫大氣凜然。轉頭看向夏青道,“看來昨日廟會你當真是玩兒瘋了,居然敢夜不歸宿。”
夏青默不作聲的把頭轉向一旁,頸側卻漸漸地紅了。
龍玲來回看了看,在一旁捂着嘴巴癡癡地笑了。
“胥公子?”
範雲沒想到胥盡歡居然會親自前來,趕緊上前見禮。
“沈夫人!”
胥盡歡讓到一旁,拱手道,“胥某叨擾了。”
“哪裡哪裡,胥公子能來,實在是沈家的榮幸,胥公子快請裡面坐。”
範雲很快就反應過來,招呼胥盡歡上座。
“多謝沈夫人!”
胥盡歡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轉身見駱鳳鸞一臉的淚痕,眼皮都有些浮腫,皺眉問道,“駱小姐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這中間有一些誤會,說開了就好了!”範雲搶先開口,說完對駱鳳鸞道,“是不是啊,駱小姐!”
駱鳳鸞一聽臉色慘白的看着範雲,“我……”
看情形,範雲是打算不承認了!
夏青一笑,走到胥盡歡身前,“是這麼回事?因爲換了新環境,我便有些淺眠,醒的早了些,左右也是睡不着,所以沒驚動晴晌就到花園裡賞花去了,誰知那丫頭醒來還以爲我不見了,驚動了沈夫人來找,想不到沒找見我,卻在沈公子的房間裡發現了鳳鸞妹妹……我趕去的時候,兩個人還衣冠不整的躺在……,你來的正好,我正犯愁呢,鳳鸞妹妹是隨着我來沈家的,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跟二伯母交代啊!”
胥盡歡聽完夏青的話,悠悠地望着範雲,開口道,“這還不簡單,既然是這樣,那就該讓沈家負起這個責任,娶了鳳鸞,好在鳳鸞也是正統嫡出,身份上並沒有貶低了沈家。”
範雲一聽,脫口道,“這不行!”
胥盡歡眯起眼睛,不悅地看着範雲,“沈夫人這是什麼意思?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難得沈家打算推卸責任不成?”
他的語氣中噙了一絲薄怒,眉峰高挑地望着範雲,範雲便覺得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不安,彷彿自己心裡所想的一切,在胥盡歡面前都是透明的,毫不隱瞞的。
“這……”範雲一咬牙,笑着對胥盡歡道,“胥公子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這樣做對鳳鸞小姐不好,鳳鸞小姐年紀還小,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莫言的身子……我也是擔心這樣做對鳳鸞小姐不公平。”
“這點兒沈夫人大可以放心,沈公子的病,龍潯已經替他仔細的看過了,只要悉心調養,並無大礙,相信過不了多久,沈公子就能與常人一般無二了。”
“可是……”
“沈夫人,有什麼話還是等下再說吧,相信過不了多久,駱家的人就會到了。”胥盡歡擡手打斷範雲的話,道。
範雲一聽問道。“你說什麼?”
胥盡歡一笑,“是這樣的,龍玲昨天不經過駱家的允許就帶了鳳鸞小姐出門,且身邊連個像樣的丫頭都沒帶,昨夜又是夜不歸宿,本來鳳鸞的父母還以爲鳳鸞小姐是歇在了國公府,並沒放在心上。今晨竇夫人去國公府接人才知道,原來人跟着玉容一起留在了沈家。”胥盡歡說到這兒一笑,“說來也巧,正好今天胥某也去國公府找玉容,就一同遇見了,聽了這回事,就和竇夫人一同朝沈家來了;本來胥某是和駱家的竇夫人一同來沈家的,可竇夫人坐的是轎子,胥某騎的是馬,腳程自然比竇夫人快一些,不過估算時辰,竇夫人大抵也就要到了!”
聽完胥盡歡的話,範雲整個人朝後直接坐到椅子上,兩隻眼直愣愣看着前方,不明白爲什麼事情會超脫自己的掌控這麼多?
“夫人!”
彷彿是在印證胥盡歡所說的話似的,沈忠去而復返的出現在範雲跟前,“夫人,駱家的竇夫人來了,人正在前廳喝茶,說是來接駱小姐回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