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烈沒想到過這個女子敢反抗,在他眼裡這個女子不過是一隻比真正螻蟻大一些的螻蟻。
到這個時候,他也懶得廢話。
這夜他一直盯着北將軍府的動靜,從秋池的反應來看,應是不知道今夜的事情。
至於這個女子知道不知道,眼下也不重要了。
他不習慣帶武器,也不喜歡見血,所以他直接欺身上前,身如影動,五指成鉤,嚮明思的喉間鉗去!
本來該是萬無一失的!
可意外發生了!
在他身形剛剛撲到牀前時,一陣似曾相識的白色粉末如被強風吹一般猛然刮到他的面門,絲毫準備都沒有,就被吸入了鼻翼。
身體僵直倒下那刻,他的餘光看見了那個女子眼中的欣喜,甚至還有小小的得意。
耳畔傳來她有些慶幸的低聲喜悅,“原來老天真的有眼!”
頓時氣結!
面朝下趴在錦被之上,腿卻吊在牀邊踏板之上,這個姿勢很難受。
而且鼻子被柔軟的被子擋住,呼吸也被堵住了。
這種身體僵直的感受並不陌生,生平只嘗過兩回!
榮烈心中磨牙千百遍——竟然是她!
險些氣急攻心!
明思卻發愁了。
清點了些枕頭下的紙包,還好撞了大運方纔隨手拆開的是效果最好的麻藥,可是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殺了他?
明思不敢下手,也下不了手去殺人,再說嚇人滅口易,毀屍滅跡卻是難啊。
可是不殺他,這人如此睚眥必報的性子,自己日後只怕每日都要提心吊膽……
好生惆悵。
明思嘆氣。
正在躊躇間,忽地覺得不對,低頭一看,只見這人的整張臉都被埋進了錦被中,心裡一驚,趕緊屏住呼吸,掀開被角將麻藥抖到外面,然後又提着他的頭髮將他的臉轉了出來。
榮烈被憋得難受之極,此際得了空氣頓時胸腔一鬆,深深呼吸一口後,便將寒冽之極的眸光朝明思看去。
明思這麻藥是控制骨骼關節的,故而不影響視線,他此際動彈不得,只能死死地盯住明思,若是目光有質,明思早被千刀萬剮,或者是凍成冰塊了。
看到榮烈寒潭般的目光,明思嘆了口氣,也不想跟他說話,直接提着他的頭髮將他的腦袋轉了一個方向,面朝牀尾——眼不見心不煩……
榮烈此生何曾受過如此侮辱——竟然被一個女子像擺弄玩偶一般擺弄他那高貴的頭,還是提着頭髮擺弄!
頓時一佛出世,二佛昇天!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他要……
還未等他想完,明思有些苦惱的聲音低低傳來,“怎麼辦呢?我又不想殺你,可是又不能放了你,你這人心腸狠,手段毒,心眼又小,我若放了你,你也不會放過我……”接着又是嘆氣聲,“我就想過些安生的日子,你們愛無間道也好,諜對諜也好,我都不想參合,怎麼就不放過我呢?怎麼辦呢……”
無間道?碟對碟?
榮烈聽得皺眉,不過只一瞬又被怒氣充滿,因爲聽見明思似自語喃喃,“可這人明顯有點心理變態啊……”
明思想起了第一回在皇宮的初見,那個時候這個睿親王才十一歲,就已經很會玩心術了,完全不顧他人死活。
心理變態?
以榮烈的智慧很快就理解了這心理變態大約等同於“瘋子神經病”之類的語意——霎時第三佛也快出世……
深深地吸了口氣,榮烈垂下眸子冷冷一笑,很快合上眼,調動體內氣息。
他向來是吃一塹長一智,自上回中過招後,他就開始在這方面下功夫了。
他從不會讓自己在同一個地方栽兩回!
明思恍然不覺,這麻藥的份量至少能有半個時辰,她得趁這個時間想出法子。
明思蹙眉思索,只覺這輩子碰到的難題尤以此刻最爲麻煩。
真是湯糰落到灰裡,拍不得,丟不得……
嘆了口氣,實在不想跟這個男子待在一起,明思披了件襖子,小心的繞過榮烈的身體,下了牀。
剛走到屏風口,一股勁風從身後驀地吹來,明思寒毛一豎,驚覺不對,本能的朝前衝了一步,卻哪裡能逃得掉!
一隻手緊緊地扣住她的脖頸,將她往後拽,一瞬便靠在了一個明顯還有些僵直的軀體上,冷酷而譏誚的聲音低沉在她耳畔,“敢算計我榮烈的女人,你是頭一個!你說,我該如何‘賞’你呢?”
那個“賞”字說得低沉緩慢,又帶了沙啞的魅惑。
憑心說,這個睿親王的聲音是明思聽過男子中最好聽的,可人也是最最可怕邪惡的一個!
再度落入敵手,明思欲哭無淚,喉嚨被捏着,呼吸有些不順,“咳咳,我方纔,也沒殺你……”頓了頓,急智閃過,“我已經把今晚的事兒寫了信箋……若是我有意外……那今夜你,你的事兒,也瞞不住……”
榮烈一怔,隨即冷冷一笑,“那我把你那兩個丫頭都殺了,再一把火把這院子點了,”低低譏笑,“想跟我玩手段,你還嫩!”
今夜他是尾隨他們回來的,這個女人並未出過這個院子,無論她說的是真是假,只需一把火,什麼後患也不會留下。
明思渾身僵直,說不出話來!
只得苦笑,帽兒今日同她一起,此時求情也無用,腦中有些空白,這一瞬間,明思竟然不知自己該想什麼。
榮烈慢慢收緊了手指,這個女子身高不過他的肩膀過一點,他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她閉上了眼,蠟黃地臉上神情有些說不出來,似眷念、似認命、又似迷茫。
他手指微微一頓,只一瞬,他又回神過來——女人都是信不得的,這個女人知道了這麼多,非死不可!
眸光倏地一冷,手下頓時使力——
就在這時,變故突生!
一把劍冷冷地抵住了他的腰間,一道他有些熟悉的男子聲音響起,“她並未對王爺下狠手,王爺又何必趕盡殺絕呢!”
又來了人!
明思驀地睜開眼,驚喜之下回神,只覺那男子的聲音也有幾分熟悉。
脖子上的手緩緩鬆開,明思伸手一推,脫身出來,轉身看去,遂訝然驚喜,“是你!”
睜大了眼,小小的臉上是不置信的喜悅。
既是爲死裡逃生,又是爲意想不到的故人重逢!
一片清輝中,兩個同穿黑衣的男子前後只錯一步,比肩而立。
同樣的身材修長高挑,榮烈的黑色錦袍滾了紅色錦邊,質地華貴,明思只順帶望了一眼,目光便轉開看向他身後。
路十三也是黑色。一身黑色勁裝將精瘦幹練的身材完全顯現出來,緊身的上衣下甚至可以感覺到肌肉紋理的緊繃。
那張白皙的面容上,雖沒有太多表情,但那雙狹長的單瞼此刻正閃着溫潤的光。
明思緩緩露出笑意,清眸若水盪漾,抿脣莞爾一笑,“路夜白同學,你真真是我的天使!”
路十三的劍還抵在榮烈的腰間,看着明思的笑容,路十三脣角不覺輕輕彎了彎,朝她點頭,“你過來。”
明思看了面如沉水卻不動聲色的榮烈一眼,走到了路十三身後。
見明思走到安全位置,路十三收回長劍,“王爺,得罪了。”
榮烈脣角一勾,轉過身來,目光在兩人身上一掃,落到路十三身上,似笑非笑,“可是皇兄擔心我辦不好差,派你來看我的?”
半點不提方纔之事,倒似閒聊。
明思眼底異色閃過,沒有出聲。
路十三輕聲道,“屬下也是領了差事,並非跟王爺有關。今日是來探望故人,不巧碰上王爺,還望王爺恕罪。”
路十三的確有自己的差事,但榮安也的確淡淡提了一句,讓他有空不妨多“幫襯”着睿親王些。
今夜他辦了差事去行館發現榮烈不在,心裡便有些感覺不妙。
早先皇宮的事兒已經有人密報給他,雖不完全知曉經過,但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明思。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對榮烈的性子還是有幾分瞭解的。
而且他也瞭解明思。
結果他來的時候,榮烈已經被明思放倒了。
聽着明思在裡面苦惱自語,他心裡滿滿都是忍笑,也樂得榮烈吃些苦頭,誰知榮烈卻提前解了藥性,他只能出手。
榮烈瞟了一眼一旁垂首的明思,似笑非笑,懶懶挑眉,“故人?——大漢太子妃的妹妹,北府將軍的夫人……”
路十三垂眸淡然,“屬下欠納蘭六小姐一命。”
只一句,並無多言。
榮烈微微一愣,隨即心中冷笑——方纔還你啊我的,這會兒又成了納蘭六小姐了!這路夜白深得皇兄信任,可惜爲人冷僻,又從不近女色,想不到……
遂用餘光掃了一眼明思,這女子長得不怎樣,倒還有些勾引男人的本事。
心下幾轉,一番衡量後,榮烈垂眸輕輕一笑,“本王也可賣你個面子,行啊,那你說今夜之事如何善了?”
路十三聞言卻是一滯,明思他是如何都要救的,可這睿親王也不是好打發的,如何處置這事,一時間,他還真想不出一個兩全的法子。
榮烈瞥了他一眼,神情卻是好整以暇的無謂。
心中卻是低低一笑,正尋思這路夜白的軟肋,如今卻是送上門來了,還讓他不得不欠自己一個人情。
第兩百三十八章各自誓言(恭賀藍⊙⊙星成爲《嫁夫》第二位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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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八章各自誓言(一更)(恭賀藍⊙⊙星成爲《嫁夫》第二位堂主!!)
“這也簡單。”沉寂間,明思輕輕開口,“我和王爺都各自發誓——我先來,”頓了頓,豎起五指面朝西方,神色鄭重,“我納蘭明思向道家三清天尊發誓,今日王爺之事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半字,若有虛言,天打五雷轟,永世不得超生!”
說完轉身看着榮烈,明思輕聲一字一頓,“而王爺也請對真神發誓,永遠不得因爲舊事報復和傷害於小女子納蘭明思。”
大漢人信道,西胡人將真神視爲唯一救贖,對真神的信仰甚至超過了大漢人對天尊的信仰。
只要這睿親王敢對真神發誓,明思就再無擔心。
榮烈眼底寒光閃過,定定地望着明思,忽地輕聲一笑,“你倒是會想法子。”
刀刻般立體的俊美輪廓頓生邪魅,眸光卻是冰寒。
明思擡了擡眼皮,懶得理他,此時已經心安,自己的提議,他就算不滿也必定是要答應的。
明思看得出,他對路十三有些忌諱。
再則,自己的提議也是最中肯的,他沒有理由不答應。
只要他高興不高興,明思卻不在意了。
能活下來,明思心情很好。
對他的話中譏諷和眸中寒意,明思視若無睹,只垂眸輕聲,“這也是爲了王爺好。若是王爺殺了我,雖能一時無憂,但明思素來與人無怨無仇,突遭橫死,定然也會引人注目。早前的事或許本無人注意,又何必因明思之故讓有心人生出疑心呢!這世間事,雁過留痕,查不出並非滴水不漏,而多半是未曾讓人在意。如今明思已經發誓,這般處置對王爺是百利而無一害。”
語聲柔柔,不疾不徐,低聲侃侃而談。
言說間,明思一直未擡起過眸子,臻首微低,榮烈只能看到她未被屏風陰影遮住的下頜。
榮烈忽地生出些興致,這個女人到有幾分膽色,突然很想看看她究竟有何處特殊,竟然連那木頭人路夜白也動了心思。
方纔雖看了幾眼,但都在背光處,除了那蠟黃的臉和有些大得出奇的眼睛,似乎並無特色。
路十三察覺榮烈目光,眉頭稍稍蹙了蹙,輕輕挪了一步擋住明思,“王爺以爲如何?”
路十三的動作讓榮烈有些不舒服,心底冷峭一笑,不過是個身無二兩肉的女人,難不成本王還看得上?
何況這女人看似老實呆愣,實則奸猾無比,爲了保命連當着男人小解的事兒都做的出來,只怕也不是什麼善茬兒!
路夜白那木頭墩子被她吊起恐怕還不自知!
遂冷冷一笑,“你可是大漢人——”
這女人口口聲聲有理有據,言辭間卻無半點身爲大漢人的氣節。
榮烈有些輕蔑。
明思微微一愣,從路十三的肩上望去,看見榮烈那譏誚的目光,頓時明白他的未盡之意。
這個睿親王在嘲諷自己沒有愛國情操……
在心底淡淡一笑,明思輕聲道,“若是命都沒了,說其他的又有什麼意義。大漢同西胡之間關係如何又豈是明思的意願所能左右改變?
榮烈一噎。
路十三看了看窗外,提醒道,“王爺,時辰不早了。”
榮烈垂了垂眸,身體稍稍一轉面向北方,語聲低沉壓抑,“我榮烈發誓,絕不因今日之事報復傷害於納蘭明思,若有違之,真神棄之!”
明思大大地鬆了口氣,脣角喜悅彎起。
這個瘟神算是打發了!
路十三眼中帶笑望了她一眼,轉回首,“屬下送王爺出去。”
竟然還不放心?
看着明思面上的欣喜,他在心中輕輕一笑——今日之事是了了,可還有上回的事兒呢。
不過這女子雖是狡詐,但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既然路夜白敢保證,這女子又怕死的緊,還發了毒誓,他到不擔心她敢反口。
如今大事爲重,暫且放她一馬,反正,來日且方長。
這般一想,榮烈脣角微勾,意態慵懶,“好啊,本王卻之不恭。”
言畢,便乾脆利落的轉身,走到窗前,一個縱身躍了出去。
路十三轉首低聲,“等我一下。”
明思頷首。
路十三一笑,跟着榮烈從窗戶走了。
一路輕身縱躍,剛翻下北將軍府的高牆,便見榮烈似笑非笑地站在後巷。
月華如水,銀盤光潔,卻不及他眼中的光亮。
路十三有些無奈。
這小丫頭怎就惹上他了呢!
衝榮烈一抱拳,“今日多謝王爺賞臉!屬下僭越了。”
榮烈挑了挑眉,輕聲一笑,“你也是爲本王着想,本王豈能怪罪。何況,你難得對女子有意,本王又豈能做那辣手摧花不解風情之事。”
路十三垂眸,“王爺誤會了!屬下只是報恩,並無他想。”
榮烈“呵呵”低笑,“路統領何必託辭——”上前邁了兩步,走到路十三身側,脣角勾起,“今日我可聽見一樁有趣兒的——那秋池可是在外面養了個外室,連孩子都有了……”
路十三一呆,怔然擡首,卻見榮烈脣邊淺笑,眸色意味深長,“路統領何不把人帶回去,放在身邊——也好悉心照料。”
路十三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默然片刻,“屬下只償恩義,並無其他。王爺誤會了。”
榮烈的目光在路十三目無表情的面孔上一掠而過,垂眸淡然一笑,“既是如此,那本王也不多說了。路統領可要同本王一路同歸?”
路十三垂首行禮,“請王爺先行。”
榮烈頷首,勾了勾脣角,轉身大步。
看着榮烈的身影消失在巷子轉角,路十三在原地站了片刻,轉身足尖一點,躍入牆內。
明思將弄髒的錦被收了起來,重新從櫃中拿了一張鋪在牀上。
感覺有點冷,又把那雪狐毛大氅披在身上,從外間銅爐上取了水,又沏了壺茶,這纔在桌邊坐下,捧着熱茶等路十三。
窗外月色正濃,無需點燭,室內也是清朗一片。
明思微微疑惑,這睿親王爲何自己來動手滅口,以他的身份來親自殺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也太牛刀了吧。
他不是還有個焦不離孟的隨從麼?
窗框微微聲響,明思擡首,只見路十三一個輕盈縱落,就站到了窗前。
微微一笑,明思端起茶壺倒了一杯,“來喝茶。”
看着明思自然之極的動作,路十三心中生出些暖意,又有些酸澀,淡淡一笑,到桌邊坐下,從懷中掏出一個灰色布包放到桌上,“這個給你。”
明思一怔,伸手取過打開,卻是一個比小指還略細些約莫半寸長的帶着線頭的微型火箭一樣的東西。
微微蹙眉,看着路十三,“這是?”
路十三從她手中取過,在“火箭”下部一拉,一個藏在裡面的木棍便拉了出來,“這是信箭,用的時候把這棍子拉下,然後把引信拉開,插在地上就行。”頓住,擡眸看了明思一眼又垂眸,“這兩月我都會在大漢辦差。你若有事,只放了這信箭,我看到便會過來。”
這信箭是此番來之前就準備好的,也是爲了將來以防萬一。
無論如何,自己保一個她應是保得住的。
剛剛最大的威脅已經去除,明思覺得自己用上這個的可能性不大,但心中還是感動。
不過又轉念一想,計劃不如變化,今夜的事就是最好的寫照,誰知道哪天會不會又出什麼意外情況?
遂含笑頷首,“好。”
兩人也算幾番患難,太多客套反倒顯得虛僞。
拿起那信箭仔細看了看,心裡盤算着這個東西要隨身帶着纔是,嘴裡隨意笑着,“要是你一直都在大京就好了,那我便可高枕無憂了。”
路十三脣角彎了彎,未言語。
“算上這回,你都救了我三回命了!”放下手中信箭,明思嘆氣而笑,“我還是頭一回欠人這麼多。”
明思面對窗戶而坐,如銀般的月華在她臉頰勾勒出一層淡淡銀光,和那雪白的大氅一起映得她整個人有些朦朧的聖潔。
她的眉眼是那樣的乾淨,脣邊的笑意是那般的溫暖人心。
一瞬間,路十三有些怔忪,忽地想起了方纔榮烈的那句話。
不是沒有心動,可卻是不能。
自己早已失去了資格。
何況,她是那樣的乾淨溫暖,自己卻是早已沉入黑暗的最底。
亮起的眸子漸漸黯淡沉寂,路十三垂下眼瞼掩去這一刻所有的起伏。
路十三不愛說話,明思也是瞭解幾分的。
此番的沉默,她也不以爲意。
忽地想起方纔的疑惑,她看向路十三,“那睿親王幹嘛親自來動手啊?”
原本就是一個小嘍囉就可以“咔嚓”她的,說不定還生不出後來的這些事兒。
路十三頓了頓,“睿親王最好面子,只怕他是覺得今日被你騙了,故而不想讓人知曉。”
還有這樣的人?
明思很是無語。
路十三看了明思一眼,“你如何騙過他的?”
他來的時候正是明思放倒榮烈自語那段,所以並未聽見前面那段因果。
這睿親王做事滑不留手,非常人可比,連陛下都戒備甚劇卻抓不着半點把柄,明思竟然能騙過他,路十三心下也有些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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