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溪百思不得其解,等回神,發現車子已經開出好遠。她急忙說道:“邵軍,麻煩現送我去學校,然後再送陸總回家。”一句話之後,陸修遠倏地睜開微醺的眼神,瞪了靈溪一眼之後,對邵軍說道:“不送她去宿舍,也不回陸家大宅,回公寓。”
靈溪一聽陸修遠說要回公寓,頓時氣的很。但是守着邵軍也不好發作,只能在邵軍看不到的地方,去陸修遠的腿上扭了一把。
陸修遠吃痛,卻面不改色,眉頭不皺的一把抓住那送上門的小手,在掌心裡揉搓。
可憐靈溪拽也拽不出,依然還是礙着邵軍的面,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只能任由某人一路蹂躪着她的小手。
到了公寓,邵軍要送陸修遠上樓。可是陸修遠卻擺擺手直接讓邵軍走了。
邵軍倒也聽話,油門一踩,人和車‘嗖’的一下就沒了。
靈溪終於等到這時候,見不用演戲了,一把鬆開陸修遠,一言不發的也扭頭就走。
走了兩步,纔想起自己抓着的手包只有手機沒有錢包。難不成這一走,要走回學校?
靈溪只得不情願的轉身,又吶吶的往回走,到陸修遠跟前一伸手:“給我一百塊。”
陸修遠看着那伸出的手心,有些得逞的彎起脣角,淡漠起眼角:“要錢做什麼?”
“打車回學校。”靈溪實話實說。
“我似乎沒有什麼理由給你一百塊。”陸修遠側身往單元樓的樓門上一靠,涼涼的說道。
靈溪咬牙切齒,不過就一百塊而已,在陸修遠這兒,連個蝨子腿都算不上,居然還想要理由!
“那我借,明天二百還你。”
“這還差不多。”陸修遠這個奸商一見有利可圖,就去掏錢包。只是錢包掏出來,一打開,裡面除了花花綠綠十幾張卡,居然一毛錢都沒有!
“不好意思,我從不帶現鈔,你要哪一張卡,抽一張便是。”
陸修遠很大方,靈溪卻很想打人。現在有出租車不給現錢,帶着刷卡機刷卡的麼?
只是……
靈溪的眼角突然看到陸修遠的錢包裡彆着一張相片。門燈下光線不算強烈,靈溪也一眼看到那相片是自己。
陸修遠的錢包裡放着自己的相片?爲什麼?如果放,爲何不是他的未婚妻。他心裡裝着的不一直只有未婚妻麼?
陸修遠看見靈溪盯着他的錢包裡的相片看,有種被發現秘密的尷尬。一翻手將錢包合上,揣進口袋。轉身就去推單元樓的門。可是原本矗立英挺的身姿,居然斜斜歪歪的就靠在了單元門上。不止如此,手還捂着腹部,一副很難受的模樣。
靈溪心裡一震,顧不得兩人的冷戰,急忙走上前:“陸修遠你怎麼了?”
陸修遠只是捂着腹部不吭聲,面色露出痛苦的神色。
“是不是胃疼啊?你喝那麼多酒,都是白酒,還沒吃幾口菜,不疼纔怪!”靈溪又急又氣:“我給邵軍打電話,讓他送你去醫院。”
“不用……樓上有藥。”陸修遠呼吸不穩,額頭見汗的說着。
靈溪一聽,急忙扶着陸修遠進去單元門,並一路走到電梯跟前。
此時陸修遠身體大部分的重量都在靈溪的身上,靈溪一邊吃力的扶着他,一邊暗暗自責。當初在公寓住的那麼久,的確是看到急救箱裡最多的就是胃藥。可是竟然就沒想到陸修遠有胃病,不然備着那麼多藥幹什麼。
直到今天他喝了太多的酒,胃病終於犯了。早知道,就不讓他喝那麼多。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靈溪好容易把陸修遠弄進房間,給他扶着到牀上。然後就去找急救藥箱,一下子就倒出來七八種胃藥。有一半是看不懂的外文,憑着藥盒子上畫着一個胃的圖分辨的。她都捧到陸修遠跟前問:“你吃的是哪個?”
“藍色瓶子的那個。”陸修遠隱忍疼痛說道。
靈溪看一眼,很苦逼:“吃幾粒?英文的,我看不懂。”
“三粒。”陸修遠額頭是豆大的汗珠,但是看着靈溪的眼神卻是異常柔和。
靈溪倒出三粒,又去倒了水,讓陸修遠吃了藥。
藥效起來的還挺快,慢慢的,陸修遠臉上的痛苦就少一些。但是酒喝得到底是多了些,不一會兒竟然睡了過去。
靈溪收拾好急救盒,又出去燒了壺開水的功夫,回來人已經睡着了。
靈溪看着睡着的陸修遠,慢慢坐在牀頭。他睡着的時候,面部輪廓很柔和。沒有睜開眼睛時候的漠然和高高在上的孤絕。一直以爲,陸修遠都是永遠不會倒下,好像鋼鐵俠那樣的存在。可是剛纔一刻,他痛苦的隱忍着,額頭涌出豆大的汗珠的時候,靈溪才知道,陸修遠也有軟弱的時候。
那一刻,心是疼的。
他的卑鄙,無恥,無賴都沒有想,只是擔心他的身體。
喬靈溪,你完了。
你是什麼時候允許他這樣深的走到你的心裡。以至於現在想要拔除他,都要撕扯下自己的血肉,傷痕累累。
長嘆一口氣,可能是上輩子欠了他的,這輩子,才註定來受他的折磨。
起身去給陸修遠的外套一點點脫掉。然後脫了鞋襪,又伸手給他解開褲帶,一點點脫掉褲子。全程,陸修遠都熟睡的好像個孩子。
給他蓋上被子,繳了一條熱毛巾輕輕擦了他臉上的汗漬。眉毛,眼睛,鼻子,爲什麼每一處都已經刻在了腦海深處。
想起什麼,轉身從陸修遠的褲袋裡拿出錢包。雖然這麼做有些不禮貌,但是靈溪還惦記他的錢包裡爲什麼有自己的相片。
那是一張小小的兩寸相片,自己還是學生頭的時候,蓬鬆着,顯得小臉很小。
靈溪看着相片,就知道,這是結婚證時候照的證件相。剩下一張,當時不知道扔哪兒去了。想不到卻是在陸修遠這兒,還剪掉了自己的一面,放在錢包裡。
這到底是因爲什麼?
他明明都不愛自己,一個老下人都比自己在他心裡有分量。可是爲什麼,卻把自己的相片放到他的錢包裡?
靈溪不解,怎麼都想不通。
抽出相片,將錢包重新放到陸修遠的褲袋裡,起身出去房間。
看看時間,已經十點了,回學校是不可能了。看來今晚只能在這兒住。
換下小禮服,找出自己從前在這兒穿的睡衣,去客房的浴室洗了澡。本來想接着就睡的,又不知道陸修遠等下是不是會餓。
思來想去,還是去廚房看看。結果這麼些天沒回來了,冰箱裡只有速凍餃子和混沌。
開火,燒水,煮了一袋小混沌。放了一小撮蝦米和紫菜,滴入兩滴香油,頓時滿室飄香。
端着小混沌到臥室放在牀頭櫃上,見陸修遠還睡着。
不叫醒他混沌就涼了。
於是伸手推推他的肩膀:“陸修遠,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陸修遠睫毛動了兩下,接着慢慢睜開眼睛。睜開的一瞬間,似乎有些懵然,看着面前的靈溪張嘴就叫了一句:“媳婦兒……”
靈溪聽着這聲‘媳婦兒’心裡好像有隻手在抓,但是面色平靜的說道:“給你煮了小混沌,趁熱吃點,胃能舒服一些。以後若是再喝成這樣,我絕對是不會再管你的。”
靈溪說完,就轉身走了。
隨着門關上的一瞬間,陸修遠纔算是徹底清醒了過來。他雙臂支撐着牀坐起身,看看自己脫了的衣服,又看看牀頭的冒着熱氣,香氣四溢的小混沌,心頭暖暖的。媳婦說的絕情,可是自己病了,她還是放不下自己。不僅沒有走,還給自己煮混沌。
這是一種實實在在的溫暖,踏實的幸福。看得見,摸得着。所以,比起那些夢中的,曾經和未婚妻的快樂,陸修遠早已經做出選擇。
端起碗,拿起羹匙吃一個小混沌,滿口留香,一直暖到心裡。
不知不覺,一大碗混沌就吃了乾淨,還有些意猶未盡。
胃痛已經減輕很多,起身將碗放在廚房。想推門去看看客房的靈溪,手停在門把手上,到底是沒有推開。
這已經是兩人關係的進步了,陸修遠不想逼的太緊,給她反感。
嘆口氣,又回到房間躺下。媳婦就在隔壁,卻不能摟在懷裡的滋味不好受。
翌日。
靈溪一醒來,就看到窗外的天陰沉的異常厲害。好像一場秋雨憋着要落下來一樣。她急忙起來洗漱好,想着快點去學校,不然在路上下了雨就會很冷的。
一出房間,廚房就飄着黑米粥的香氣。陸修遠一邊剝煮好的雞蛋一邊轉頭看着靈溪:“過來吃飯,吃完飯送你去上學。”
這話,是那麼熟悉,就好像從前在這兒住,他每天早上都會說的,口氣都一般無二。
靈溪心裡紛亂的很,很怕陷進這樣的溫柔,不能自拔。可是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叫着,黑米粥真的很香。
最後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
靈心心裡默默的告訴自己,然後走到餐桌邊,嘴巴好像不是自己的,張嘴問道:“胃不痛了?”
“嗯,吃了藥,又吃了愛心小混沌,睡一覺就全好了。”陸修遠神清氣爽,將兩個剝好的雞蛋放在靈溪的面前。然後又去給她盛了一碗粥,還特意加了一勺紅糖。
靈溪聽着那句‘愛心小混沌’滿心不自在,吶吶吃着早飯,也不看對面的陸修遠。
吃過熱乎乎的早飯,陸修遠送靈溪去上學。在路上,陰沉厲害的天空再也憋不住,嘩嘩的下起雨來。這是入秋以來下的第一場雨。雨絲帶着深秋的寒氣,車裡要開着暖氣,纔好一些。
陸修遠送靈溪到學校門口,看着許多同學舉着傘在雨裡狂奔。風勢很大,雨傘一不小心,就被吹的翻了過來。
學校有規定,車子不允許進校門。高鵬是唯一的例外,因爲校長是他叔叔,才能猖狂。
靈溪不讓陸修遠繼續往裡開車,拿上雨傘,深吸一口氣就下車。陸修遠也急忙跟着下車,脫了外套直接捂住靈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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