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和邵軍串通弄走了陸修遠,鬆口氣的靈溪回身又乖巧的笑對婆婆說:“媽,你和爸爸有午睡的習慣,那你們去休息吧。我想帶着姐姐和姐夫去後院的花圃看看,我姐姐也喜歡花的。”
“好啊,溪溪帶着你姐姐去看看吧。若是有喜歡的就帶走幾盆,就當是阿姨給你的禮物了。”瓊佩很大方的說道。
靈君笑着接過話頭:“那我可要先謝過阿姨了。”
一行三人暫別瓊佩就往後院的花圃走去。靈溪往後院走的時候,自然就看見了風伯在後面休整花樹。這個時間,風伯一般就會在這兒。
“風伯,您這麼大歲數還休整花樹,真辛苦。過來花圃,我請您喝茶歇一歇吧。”靈溪第一次看見風伯主動的打招呼。聲音甜甜的,就跟抹了蜜似的。
風伯也詫異靈溪主動跟自己打招呼,顫微微的放下剪子,“少夫人真是折煞我了,我就是一個下人,怎麼能讓少夫人請喝茶。”
風伯說着話,眼睛卻是看着靈溪身後的靈君和季青。
“風伯真是客氣,您是長輩,我請你喝茶也是應該。哦,這是我的姐姐和姐夫,今兒我出院,送我回來了。”靈溪介紹着。
風伯對着季青和靈君點點頭,然後關心的問:“少奶奶身體怎麼樣了,沒事吧?”
“沒事,就是感冒了。”靈溪說着話,見風伯表情木然,看不出什麼神色來,就回頭眨眨眼:“姐姐,姐夫,我們和風伯一起去花圃喝喝茶吧,花圃的空氣可好了。”
靈君笑眯眯的點頭:“好啊,那我們進去吧。”
話題轉了一圈,又扯到讓風伯去花圃喝茶。風伯雖然不大想進去了的樣子,但是少夫人話說到這份上,他就是不想進也不行了。
四個人到了花圃,花圃很大,外罩弧形的玻璃鋼,透明,有溫溼度調節,裡面很舒服。層層鮮花,種類齊全,擺列有序。在花圃中央,有一方石桌。
桌上有常備着的茶,因爲花圃是瓊佩自己打理,有時候累了,就要坐下歇歇,喝茶。
靈溪招呼大家坐下,但是風伯有些不敢坐。
“風伯,坐吧,我們都是一家人,沒有什麼主僕之分。”靈溪又一次招呼風伯坐下,風伯這纔不得不坐到石凳上。
靈溪和靈君藉着花圃說了幾句話後,季青喝了口茶水,說一句:“這個茶我有些不大喝的慣,修遠不是有上好的碧螺春麼,我去拿來。”
“就你事多。”靈君笑罵一句,看着季青出了花圃。
剩下這三個人,風伯實在坐不住,又起身要走。靈溪一直淡笑的表情慢慢收住,口氣也變得涼涼的:“風伯,別急着走啊,我們之間似乎還有些事情要說道說道呢。”
風伯蒼老渾濁的瞳孔茫然的很:“少夫人,我們之間會有什麼事麼?”
靈溪手指摩挲着杯沿,一下一下,脣邊涼薄而清冷:“風伯,不瞞你說。我姐姐可不是一般人,是茅山第一百零八代傳人,就擅長捉鬼。昨兒,我在地下室見鬼的事跟姐姐說了。我姐姐掐指一算就說,那不是真鬼,是有人裝神弄鬼。還說,這個裝神弄鬼的人,就住在地下室不遠。我這麼想想,就只有風伯住的離地下室最近。所以……”
靈溪凝着風伯,想看出他渾濁眼中的慌亂。
靈溪其實今天和風伯面對面直接談,一方面是調虎離山,一方面就是看風伯是不是聰明人。如果他聰明,能明白靈溪的意思,現在收手,認錯,她也不會和陸修遠說,也不會追究下去。
但是心裡也是怕怕的,於是就讓姐姐跟着。姐姐可是跆拳道的黑帶高手,萬一風伯不上道,還有點本事,有姐姐在,靈溪也不怕。
靈溪以爲風伯多少會有些懼怕的表情,可是想不到,風伯卻是一如既往渾濁的眼神。眼中除了白內障眼中,其餘什麼都沒有。
風伯淡定,靈溪就蛋疼了。
靈溪有些擔心,是不是自己的一切推理真的只是推理,事實上風伯是冤枉的。不然風伯現在不會是這樣震驚,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少夫人,您昨兒不是不感冒了?怎麼又在地下室看見鬼了麼?不過少夫人真是有單純,江湖術士的話也信。我活了七十六年了,還就沒有見過這世上有鬼呢。當然,裝神弄鬼的人就真見過不少。”
風伯枯瘦,臉上非常多褶皺難看,聲音想不到竟然比臉還難受的很。說話就跟鋸子鋸了一樣,沙啞的讓人有些毛骨悚然。但是頭腦卻是靈活,直接將靈溪說的話又原封不動的送了回來。
靈溪看看姐姐,靈君卻是篤定的認爲,妹妹果然沒有懷疑錯人。這個風伯就是古怪,若是真的心中沒鬼,此時就該是慌着解釋,而不是反脣相譏了。
“風伯是吧,我妹妹年輕,看人看事還不是很準。但是我可是老江湖了,你我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別給我在這兒玩聊齋了。簡單說吧,你是想離開陸家,還是想我把所有的事都公佈出來。給你兩條路自己選擇,若是選擇的錯了,呵呵,那我就對不起了。”
靈君冷哼一聲,言辭犀利而直接,直接讓風伯面對選擇,而不是給他更多的時間去考慮怎麼解決眼下的事。
風伯坐着的姿勢依然佝僂,渾濁的眼睛依然渾濁。他堅信少夫人連同姐姐是在炸他。如果他們有證據,會直接交給陸家,而不是現在坐下來和他談判。
風伯慢慢悠悠起身,嘆着氣:“我是少爺親自請來的。若是少夫人容不下我,我走就是。但是,我走之前要先跟少爺說一聲。”
靈溪的心裡一沉,風伯這是在威脅自己,輕言慢語之間就給自己安了一個罪名。
走可有,但要去跟陸修遠告狀,說自己容不下他。
好,挺好的。
風伯,你自己找難看,就別怪我對你無情了。
靈溪沒有攔着風伯。看看時間,過去了半個小時。如果季青這半個小時不能找出點什麼,那這個姐夫當的也就沒資格當了。
靈溪想的不錯,風伯剛出去花圃,季青就直接笑着迎接他了。
“風伯是吧,我突然有些事情要請教你,走,我們去前面談談去。”
靈溪和靈君一見季青拽着風伯毫不客氣的往前院走,就知道一切終於塵埃落定了。
靈溪長長鬆口氣,和姐姐出了花圃也往前院走去。
陸家大宅的客廳,靈溪將公公婆婆請出來坐着。
季青讓風伯在那兒站着,也已經給陸修遠打電話,讓其回來,有好戲看。
瓊佩和陸振業十分不解,溪溪和姐姐,季青,突然帶着風伯來做什麼。但是也沒有着急的問,知道兒子回來,兒媳婦就會揭開答案。
沒有人知道此時站着如一支竹竿,隨時要倒下的風伯在想什麼。反正他自從進來這客廳,就一直眼觀鼻,鼻觀口的站着,如果不是還有呼吸,就好像一尊沒有生命的泥塑。
陸修遠被支出去一圈到公司,問邵軍什麼重要的事,非要他來公司。邵軍表情抽搐,因爲內心裡對老大的畏懼,直接當了叛徒:“那個……夫人說先生在家挺悶的,讓……讓我請你出來溜達一圈……”
陸修遠聞聽邵軍這麼說,當時的表情有多豐富就不提了。
媳婦兒敢捉弄自己,不僅捉弄,還聯合邵軍一起捉弄自己。她是吃了龍肝鳳膽了麼!
臉色鐵青的轉身就走,開車回來的一路,陸修遠想了很多,也突然覺得媳婦兒這幾天的反常。
季青的電話撂下沒多久,陸修遠就回到了陸家大宅。停好車,面色不善進來就想收拾故意整他的靈溪,結果客廳的氣氛很不同尋常。而且,很不尋常的是,風伯從來沒進過別墅的,但是現在,他就在沙發邊,佝僂着身子站着。
“爸媽,出什麼事了麼?”陸修遠進來先問父母,覺得在陸家,能讓風伯這樣的就只有父母了。
“我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是溪溪讓我們坐這兒,說有事情宣佈,我們就坐這兒了。”陸振業說着看看一邊的兒媳婦,說道:“溪溪,修遠來了,你有什麼事就說吧。”
靈溪看着回來的陸修遠,一向乖巧淺笑的面孔,此時變得凝重而抱歉。
她暗暗深吸一口氣,對着陸修遠說道:“老公,你不是想知道金毛是怎麼死的,是被誰弄死的麼?那你現在問問風伯就會有答案了。”
陸修遠臉色一沉,不敢相信的看着風伯:“風伯,你知道金毛的死因?”
泥塑一樣動也不動的風伯此時聽見陸修遠問他,終於有了反應。眼皮一動,渾濁的眼角就流下兩滴眼淚,聲音沙啞:“少爺,我怎麼知道金毛是怎麼死的呢?我不過是一個老眼昏花,寄人籬下的下人而已。”
風伯的眼淚和寄人籬下幾個字讓陸修遠突地攥住拳頭,心頭巨震。他想守護未婚妻家的老傭人,可是現在老傭人卻在自己面前哭了。哭訴自己的委屈。
陸修遠的腦子一時間有些亂,想回頭問靈溪這到底怎麼回事。
風伯卻直接撲上前,跪到了靈溪的腿前,聲聲哀求:“少夫人,您行行好,我這個老頭子無家可歸,你如此逼迫我讓我離開陸家,不就是等於讓我去死麼?你到底在怕什麼,少爺已經對你很好,我們家小姐再是少爺的未婚妻,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想要獨寵,看見我就好像看見少爺的未婚妻,想要眼不見爲淨,我能理解。但是我這個老頭子真的是無處可去啊!”
狠,風伯你這鱷魚的眼淚流的真狠,亂了陸修遠的心不說,還惡人先告狀。
若不是我已經有了證據,今天還不真就被你弄死了?
寫書不容易,希望大家能夠喜歡這本《嫁給大叔好羞澀》,你們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賣個萌,求大家相互轉告,幫忙廣告,再打個滾,求書評、求票票、求訂閱、求打賞,各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