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溪回到家,勉強打起精神和婆婆說了幾句話就上樓了,然後在牀上一趟就是到天黑。
她想了很多很多,把如果最壞的結果是自己一輩子沒有孩子,會怎麼樣?
婆婆會慢慢嫌棄自己,給陸修遠重新找女人麼?
陸修遠會慢慢對自己失望,主動找個能生孩子的女人麼?
陸修遠也可能不想和自己離婚,只是出去偷偷生。
想到這幾種可能,靈溪都覺得不寒而慄。
而這種情況都不讓發生,那是不是自己應該想辦法?
領養個孩子?大方點,找個代孕母親?
靈溪想到這兒,苦笑一聲。果然是事情沒到自己身上,可以隨意評判別人,那麼理智氣壯的說李芊兒搶了貝貝的孩子。
可是現在,自己成了李芊兒。
圍毆了不能有一個孩子,而絞盡腦汁,想着怎麼辦。更不知道等有一日,自己實在受不了壓力的時候,是不是也會那麼無恥的用錢去買一個孩子。
陸修遠這一天回來的很早,見靈溪躺在牀上面色不好,就走過來先伸手摸摸她的額頭。
“怎麼了?不舒服麼?”
靈溪感受着老公的溫暖和呵護,喉頭堵得難受,卻努力扯開嘴角笑笑:“頭有一點疼。”
“頭疼?是因爲從前的傷,還是感冒了?”陸修遠更緊張,回身就要去找溫度計,給靈溪量量體溫。
靈溪伸手拽住了陸修遠的手:“沒事,就是想事情想多了,一會兒就好了。”
陸修遠聞聽,坐到牀上,習慣動作的將靈溪撈起來坐在腿上:“想事情想的居然都能頭疼,你也真是厲害。那你說說,你這小腦袋瓜都在想什麼,你要是想不通,看看老公能不能幫你想一些。”
靈溪癟癟嘴,沒有說是自己身體的事,而是用別的敷衍一句:“我在想公司未來的發展理念和設計主線。我想要大力發展中國傳統首飾,讓中國風在世界上流行起來。但是想的覺得很簡單,若是行動起來真的很難。首先就是設計上很有挑戰。所以,我在發愁啊。”
陸修遠捏捏靈溪的小鼻子:“你啊,這些東西交給研發部和設計部好了。操心那麼多,會老的。”
“老的快也不好麼?不正好和你差不多,也不會出去有人管你叫大叔,管我叫姐姐了。”靈溪故意的渣渣眼睛。
陸修遠眼眸一凝,真是對這媳婦兒無語的很。無時無刻不在提醒這自己老,真是太調皮了。其實自己現在都很注重保養的好不好。
這一天,兩人做了必要的運動之後,靈溪無力的靠在陸修遠的身上,藉故說道:“老公,你每天這麼生猛,一點也不像有病的樣。我覺得醫院一定是弄錯了,不然我們明天再去檢查一下好不好?”
陸修遠皺眉,“我麼康德醫院的技術水準那是濱海市頂級的,怎麼會錯?若是錯了,那醫院還要不要聲譽了。”
“老公,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說你的醫院的技術不行,是說可能存在誤診的情況。再說,我們謹慎一點,在去檢查一遍,或是去別的醫院檢查一下,心裡也會踏實一些,不是麼?”靈溪跟老公解釋,並努力把話說得不那麼刻意。
陸修遠很堅持的說道:“靈溪,我是公衆人物,又是康德醫院的院長,濱海市大小的醫院的人都認識我,你說我去別的醫院檢查,那不是就等於……那個……把我的病情都公佈於衆了麼?”
靈溪撓撓頭,是自己想的簡單了。
陸修遠那麼愛面子的人,肯定是不願意自己的病讓所有人知道的。
“那我們就再去康德醫院查查好不好?”
“不用,我都已經再三確認了,真的是我有病。”陸修遠很堅定的說着,接着回手摟住靈溪的肩頭,“好了,別胡思亂想了,我難道不希望我是健康的麼?我知道你心疼我,擔心我的身體。沒事的,很快就會好了。睡覺,好睏。”
陸修遠說着話,關了燈,閉上眼睛。
靈溪也閉上眼睛,卻是睡不着。
陸修遠的固執和一點不懷疑自己有病的態度,反而讓靈溪懷疑了。
按理說,誤診並不是很稀奇的事,醫院裡這樣的事常有發生。可是陸修遠卻是那麼堅定的說自己絕地是有病的。那這有病的背後,會不會還隱藏着什麼她不知道的隱情呢?
靈溪越想越頭疼,越想越覺得陸修遠肯定是有事瞞着自己。
三天後,醫院熬好的湯藥沒了。
靈溪抽抽着小臉喝完最後一袋的時候說道:“老公,藥沒了,明天你給我單子我去醫院拿去。”
“不用,我去拿就行。”陸修遠說一句。
“你還要去公司,特意去醫院拿藥很麻煩。反正我明天要去醫院看柳馨兒的,順便的事。”靈溪一邊吃着蜜餞一邊說道。
“我明天也會去醫院一趟,所以,你還是安安心心的去看柳馨兒就好。”陸修遠堅持不讓靈溪去拿藥。
就是順帶的事,陸修遠卻是那麼堅持,這又是爲什麼?
第二天,陸修遠去上公司,靈溪起來很晚。起來之後,高鵬給打電話,說有客戶要去公司,讓靈溪找筆記一下資料,並去露個面。
靈溪答應着,東看看西看看沒看見筆,就跑到了陸修遠的書房找筆找紙。
一一記下來,掛了電話。剛要吧筆放回去,關上抽屜,就發現抽屜裡有一張藥單,雖然醫生的字跡都潦草,但是靈溪好在聯繫過一段草書,大概還是能認得字。
她不知道怎麼想的,心思一動,就把這張藥單子抄了下來,然後將原件原封不動的送回去,筆也放在原位。
這纔出來書房,那邊陸修遠就匆匆折返。
“老公,你怎麼又回來了?”靈溪好奇的問。
“哦,今天要去取藥的,可是藥單子忘在家裡了。我拿了就走。”陸修遠說着話已經進了書房。
靈溪眼睛轉轉,將自己的手抄本裝進了手提包。
陸修遠出來跟靈溪說一句,就又去公司了。靈溪也去公司,卻故意不和陸修遠一起。她很匆忙的見了的客戶後,讓邵軍安排,就坐車又去第一醫院找那個醫生阿姨看看藥單。
醫生阿姨看過之後,點點頭:“嗯,這個藥方子不錯,對你的子宮有很好的修補作用,要堅持吃,會對你的身體有很大幫助的。”
靈溪皺皺眉:“阿姨,這個方子不是治療男性死精的麼?”
醫生看看靈溪,忽的笑了:“傻孩子,那你是不是拿錯藥方子了?這個我白分白的確定是治療女性子宮,附件炎症,化瘀生肌的。而男性用藥,雖然我不太懂男科,但是至少要有韭菜子,羊淫藿之類的補腎的藥材,而不是什麼金剛藤,白芷之類的藥。”
靈溪心裡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但還是問一句:“這個真的是給我對症下藥的?”
“是,我能肯定就是你用的藥。”醫生很確定的點頭。
靈溪暗暗吸一口氣,謝過醫生之後,兩條腿好像灌了鉛一樣的往出走。
她突然就明白了很多事。
明白陸修遠爲什麼那麼堅持的認爲檢查不會是誤診,爲什麼堅持藥只能他自己去拿。
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爲他暗中做的手腳。
他可能根本就沒有任何毛病,是自己有了病不能生孩子。可是他爲了自己的心情還有不讓婆婆知道,就故意說是他有病。
試問,這個世界上,有幾個男人會明明沒病,還非得說自己有病?
試問,這個世界上,有幾個老公,明明是媳婦兒不能生,卻硬說自己不能生。只爲了媳婦兒的心情和麪子。
自己是面子有了,可是陸修遠難道就那麼不在乎他的面子麼?
甚至爲了哄自己吃藥,還做出那麼幼稚和無賴的舉動。
也是自己好傻,陸修遠那麼堅強的男人,十年執念沒有消融他的意志,一碗小小的藥,會讓他要死要活,還要自己幫着喝下去?
卻原來,他只是想讓自己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吃了藥,養好身體。
不知道什麼時候,靈溪發現眼淚已經流了滿臉。她蹲在路邊的柳樹下,抱着頭失聲痛哭。
心裡所有的感動,難過,委屈,都一股腦的發泄出來。
行人來來往往,有的視而不見,有的看見了,也是繞道走過。沒有人知道,這個蹲在樹下放生大哭的女人是因爲什麼。
是丟了錢包,是丟了男人,還是丟了工作。
而靈溪什麼都沒丟,她哭,只因爲老天爲何對自己如此眷顧,把陸修遠這麼好的男人送給自己。給自己擋風,給自己避雨。出了事,也是不顧一切的往自己身上攬,只爲讓自己沒有負擔的,快快樂樂的過日子。
他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能承受這一切的苦?事實上,他有多想要一個孩子,只有靈溪是最知道的。
哭累了,哭夠了,嗓子哭啞了。
靈溪幽魂一樣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走着。看着好多人,或抱着,或牽着一個個天真可愛的孩子。那一幕幕溫馨,羨慕着靈溪。但是到時間了,她還要回家,笑呵呵的,好像一切都不知道的那樣。
老公既然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想讓自己過得安心。那自己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的讓老公也踏實的過下去吧。
希望,真的兩三年,自己的身體允許,生個試管嬰兒,然後讓他們的幸福永遠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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