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果到了連孩子都能賣的時候,還不畜生。
靈溪回頭走幾步,再從病房門的窗戶往裡看去,貝貝依然躺在牀上,雙目無神的看着天花板。身邊沒有一個人伺候,眼中也沒有一滴眼淚。
靈溪真想推開門進去大罵她一頓。多少人想孩子想的睡不着,老天都不給一個。可是你幸運的做了媽媽,卻又親手賣了,自私的換成自己想要的東西。
你這樣無情的人,若是會一輩子過得幸福,我不相信,真的不相信。
靈溪後來一路帶着柳馨兒回去,心情都是不好的。柳馨兒問靈溪怎麼了,靈溪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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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陸修遠回家的時候,突然拿了一個請帖。
靈溪一看請帖,就覺得渾身的不自在。
是餘家二公子,餘飛龍的婚禮。新娘是他所在的公司城市的一個移動公司的女兒,家境上等,模樣上等。無論是各方面看,都是比從前的貝貝強的。
“你去麼?”陸修遠問靈溪。知道餘飛龍曾經和蘇默澤極好,還打過她。
靈溪冷笑一聲:“去,爲什麼不去?我和他是舊相識,他迎娶美人歸,我總要去祝賀的。”
陸修遠看看靈溪,總覺得她這句話話裡有話似的,好像不單單是因爲曾經的誤會被打。
餘飛龍的婚禮是定在六月初六的那一天,黃道吉日,但是天公不作美,一早上就開始下雨。
陸修遠和靈溪拿着請柬去到酒店的時候,那兒的賓客已經到了差不多。季青和靈君也到了,幾個人坐在一桌。
靈君在新郎新娘走進酒店的時候,悄悄跟靈溪說:“溪溪,餘飛龍娶得這個女人不錯啊,比貝貝有氣質多了。怪不得餘飛龍畢業就不要貝貝了。”
靈溪也看着那新娘,看着餘飛龍對新娘款款深情的模樣,心頭就從底往上泛着不舒服。雖然她是生氣貝貝現在變成眼中只有錢的女人,但是如果不是餘飛龍,她可能還不會到這一步。
“餘飛龍一定要好好的幸福着,不然,會有人笑死的。”靈溪涼涼的說一句。
“誰?貝貝?”靈君問一句。
“嗯。”靈溪點點頭。
靈君無所謂的很:“其實人一輩子就是這樣,有人笑,就又哭。哪有那麼多天作之和,一見鍾情,初戀到一直戀愛到老死的。愛情就好像一輛火車,要走很久很久的路程,中途有人上車,也有人下車,但在合適的地點上車病願意陪着你一直走到終點的就是幸運的。就好像你姐夫和我。”
季青立刻點頭附和:“就是,溪溪你不知道,我和你姐姐結婚的消息一出,醫院不知道哭倒了多少小護士。真真的是有人笑有人哭呢。”
靈君眸眼轉過,看着季青。什麼都不說,就是那麼看着。
季青就慢慢的開始撓頭了。
“呵呵……呵呵……其實你姐姐已結婚,哭的人更多。半個濱海市那一天紙巾都買的脫銷了。”
靈溪翻了白眼,姐姐的家教真好,姐夫這麼沒節操的也真是少見。
陸修遠那邊慢條斯理的說了句:“你們的婚姻是一種模式,我和靈溪的是另一種。我們是私人預定火車,不管路途多長,都是要一起走完的。中途,可以誰下車去看看風景,但是看夠了風景,還要上車一起走。直至目的地。這種感覺你們是不會懂得。”
靈溪鮮少見老公這麼詩意過,頓時往老公跟前貼了貼,豎起大拇指:“老公,你真厲害,都會說這些文縐縐的東西了。”
季青和靈君一起撇嘴,就沒見過這麼赤裸裸秀恩愛的。
“且,你們這對奇葩,世上難尋。也就你們彼此能將就吧,若是換了別人早就分了一百幾十次了。”季青陰陽怪氣一句。
“我們這叫絕配。”靈溪很認真的就診着。
臺上一對新人典禮,臺下這邊桌子閒聊打折嘴仗。
靈溪尋思轉頭看看外面的雨是不是還下着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人在窗邊站着。
雨勢越來越大,一時半會兒沒有停歇的意思。貝貝站在窗下沒有打傘,頭髮溼溼的滴着水,渾身的衣裙也是溼透好像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靈溪猛的就要起聲,貝貝這才六天,還沒有出月子啊,就這麼淋着怎麼能受得了?
但是想到能把孩子的哭聲,想到貝貝的絕情,靈溪硬是沒有起身,還冷冷的轉回頭。
胳膊隔壁桌,就是餘慶龍和李芊兒兩口子。打扮的光鮮亮麗,面上始終愛着微笑,好像一對感情甚篤的伉儷情深。可是沒有人知道他們做的齷齪事,用錢和誘惑,把一個女孩打進地獄。
婚禮結束,酒宴開始之前,靈溪下意識的又去看窗外,可是已經沒有人了。那兒只有大雨沖刷着一切,好像從來沒有過誰曾經站在那兒一樣。
靈溪起身說要去衛生間,靈君就也起身一起。
靈溪在姐姐去衛生間的時候,出來到走廊一邊的休息室門前猶豫着要不要進。此時餘飛龍在這兒,靈溪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她現在找餘飛龍要說什麼。是祝他幸福,還是罵他狗血林頭。
衝動的來了,來了又不知道要幹什麼。或許是貝貝雨中的身影觸動了自己,或許……
這時候,休息室的門突然開了,餘飛龍一身西裝筆挺,神采奕奕。
人逢喜事精神爽,曾經覺得不是搶眼的餘飛龍,現在也有了幾分志得意滿的神情。
但是餘飛龍一看見門口站着的靈溪,頓時所有的神采忽的就不見了,他的眸中甚至出現了一些侷促和不安。
靈溪看看門裡,新娘子正在換裝,準備酒宴的行頭。而餘飛龍可能怕靈溪跟新娘子說什麼,急忙拉着靈溪就到一邊偏器的角落,小聲的祈求着:“唐總,我知道你對我有看法。可是今天是我新婚,請不要打擾我的愛人好麼?”
愛人……
靈溪抽回被抓住的手臂,冷嘲的笑一聲:“餘飛龍,你覺得我會去和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說點什麼麼?你從前就是疑神疑鬼的小人,現在同樣是。”
餘飛龍被靈溪說的無地自容,但是如今靈溪的身份在那兒,餘飛龍並不敢得罪她,“……我可能是誤會唐總的意思了。”
靈溪見着餘飛龍這樣,突然不想罵他了。這就是現實吧,曾經他是公子,自己是一個小平民的時候,和蘇默澤在一起,動不動就對自己擺架子,說自己是灰姑娘,高攀了蘇默澤,用一張說教的嘴臉。可是現在,他低着頭,動作謙卑。
靈溪暗暗嘆口氣,說道:“餘飛龍,你知道呢?剛纔貝貝就站在窗外的雨裡。你當初如果壓根就不想要她,就不該給她希望,又讓她絕望。你和你哥哥對貝貝同樣都是劊子手。如今貝貝生了你哥哥的孩子,被你哥哥和嫂子買了來。雖然貝貝有錯,可能也是情非得已的生存之道。以後,如果你方便,就對她補償一些吧。不然,你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靈溪說完,默默的轉身走了。
餘飛龍震驚自己剛剛聽到的。
嫂子不是剛剛生了一個胖小子麼?難道這個孩子是貝貝生的?
餘飛龍的手緊緊捏住,他一直就想和貝貝永世不得相見,可是貝貝就好像一個魔咒,盤旋在他的頭上揮之不去。餘飛龍只要看見貝貝,就想起一段不願回憶的歲月。而且,自己的老婆是移動公司大佬,獨生女,將來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自己有了老婆的支持,哥哥在餘家就不是自己的對手。但是貝貝的一切就好像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會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名譽掃地。萬一老婆對自己不滿意……
“親愛的,你怎麼在這兒啊。酒宴就要開始了,你還沒有準備呢。等下可要好好的敬我孃家人幾杯啊。”新娘子是典型的大家小姐,說話嬌滴滴的,也長得絕對一等。所以餘飛龍當時能得這個女人親睞,真的是高興的好幾天都沒有睡着。
餘飛龍低頭在新娘子的臉上親了一口,寵溺的說道:“剛纔看見了個校友,在這兒說了幾句。走吧,我們去酒宴,我等一下一定會恭恭敬敬的敬岳父岳母喝一杯的。”
“嗯,我們快去吧。”新娘子挎着餘飛龍的胳膊走了。
靈溪回到座位的時候,陸修遠不在。靈溪順口問一句:“陸修遠那兒去了?”
靈君齜着牙笑:“我出洗手間沒看見你,找你也沒找到,就以爲你先回來了。結果我回來你還沒有回來,陸修遠當時就急了,起身就去找你了。”
季青也是笑的幸災樂禍:“溪溪啊,我看陸修遠是讓你嚇怕了,你這沒事就來一個事,沒事就來一個。陸修遠就是鐵打的心臟都受不了啊。”
靈溪撅着嘴,不滿姐姐姐夫兩人合夥欺負自己,起身要去找人,被靈君按下了:“行了,一個酒店而已,他找你,你找她的。你就坐這兒等着,陸修遠找不找你自然就會回來的。”
靈溪吶吶的只好坐着,果真五分鐘,陸修遠一臉焦急的回來,而一看到座位上正在吃甜點的某人,頓時是長鬆一口氣。
靈溪見陸修遠回來,急忙笑嘻嘻的湊近了,“老公,聽說你去找我了?嘿嘿,我就是碰見了個熟人說了幾句話而已。”
陸修遠臉色不自然的動了動:“我沒找你,也去洗手間了而已。”
……
不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