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月圓246 訓爹斥娘
崔珊想到曹玉臻那張俊美無雙的臉,還有那好聽的聲音,就快要發狂了。
從小到大,她要什麼是得不到的。身邊的人討好她、巴結她,唯獨曹玉臻,沒有討好、巴結的意思,見到她時,是平靜的,淡然的。這樣的人,在她眼裡纔是最正常的,可偏偏一個不曾討好她的男子,在她父母眼裡就成了對她無心。
大公主提着裙子,進了閨閣,看着滿地狼藉,被砸壞的花瓶、杯碟,還有推倒的桌案、凳椅。“珊兒……”
崔珊暴跳起來,伸手指着大公主:“你怎麼可以這麼心狠?當年你看上我爹,便能嫁他。爲什麼到了我這兒就不成了,曹玉臻哪裡不好,才華過人,相貌不俗,又是皇城世家之後,哪裡配不上我,你偏偏要挑他的不是。”
大駙馬低喝一聲:“休得無理,這是你親孃!”
“她哪裡像我親孃了?她這是要活活逼死我啊!你們都想我死,哇哇……我只嫁給曹玉臻,這一輩子,我崔珊就認定曹玉臻了。”
嚎啕大哭之聲,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腿亂蹬,比大街上撒潑的女娃還要刁蠻幾分。
他們不讓她好過,她也不讓他們好過,大家都別這新年了。
她喜歡上一個人,爲嘛這麼難。
崔珊此刻要儀容沒儀容,要樣子沒樣子,一把鼻涕一把淚,頭髮凌亂,衣衫不整,坐在地上又哭又蹬,活脫脫就是一潑婦。
要是旁人這樣對她,大公主立時就下狠手,可這個指責自己,怒罵着的是她的親女兒。不怒,反而安慰道:“珊兒,你不是喜歡琰世子麼?娘明兒就進宮……”
“我不要,琰世子就是個娘娘腔!”
真不想好了,居然敢說宇文琰是娘娘腔,是,宇文琰長得是陰柔了一些,性子又飛拔跋扈,曾經何時,崔珊不就是癡迷於宇文琰那張比女子生得還美的臉麼。瞧上曹玉臻也是因爲對方長得英俊無雙。
大駙馬道:“我瞧琰世子挺好。曹玉臻是有才華。可正妻未定,就先有一個貴妾等着入門。胡香靈是什麼樣的人?我們大家都知道。以後有那麼一個妾室在旁邊,有你的好日子過麼?”
崔珊又哭又說:“琰世子好。讓我娘嫁去。我就瞧上曹玉臻了,我只嫁給他。你們今兒要是不同意,我就從這閣樓上跳下去,讓你們白髮人送黑髮人,讓你們變成無兒無女的孤家寡人!”
讓大公主嫁琰世子。這傳揚出去,大公主也別做人了。厲喝道:“你給我住嘴!我是你娘,讓我嫁人,天底下有這等事麼?”
崔珊起身就往窗戶奔去,嘴裡繼續哭鬧着,“嫁不了喜歡的人。還不如讓我死了的好,我現在就死,我這就死給你們看。”
金釵和嬤嬤嚇得立時拽拉住崔珊。不讓她走近窗戶,崔珊拼命掙扎着。
“讓我死,你們讓我死!嫁不了他,我活着也沒意思。嗚嗚,就讓我死了好啦!”
這兩月。崔珊是花樣百出,爲了逼大公主夫婦同意這門親事。先是央求,再是說情。最近一個多月索性就是一哭二鬧,今兒連上吊自殺的事兒都鬧出來了。
崔珊瘋狂地用力推攘開金釵和嬤嬤,轉身奔近窗戶,手裡拿着塊破碎的瓷片:“站住,不許過來!”
金釵想抓住崔珊,雖只隔了三步之遙,卻不想輕易移步。
崔珊惡狠狠地拿着瓷片,父母不同意這門親事,她嫁不了喜歡的人,她不要這樣,爲什麼都說曹玉臻不好,他哪裡不好?他要纔有才,要貌有貌,待她又溫文爾雅,有禮有節,這樣的他,在她眼裡是完美的。
“不許過來!”崔珊看了看白皙如藕的手腕,狠狠心腸,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沒幹點特別的事出來,大公主就不同意她嫁給曹玉臻,在大公主的一聲尖叫聲中,崔珊狠狠地劃破了自己的手腕,鮮血頓時如泉噴涌,看着紅紅的血,崔珊厲聲道:“爹、娘,女兒知道你們養我不易。可是,沒有曹玉臻,女兒活着也沒意思。沒有他,女兒寧可去死!”
她猛一轉身,就要從窗上跳下。
這是明珠閣,雖是兩層,可下面是草坪,萬一有個好歹……
大公主不敢想下去,脫口呼道:“我同意!我同意……”
即便心下有一千個、一萬個的不甘心、不願意,但她必須得同意。這是她唯一的女兒,要是沒了,大公主亦生不如死。
崔珊厲聲指着大駙馬:“爹,你呢?同不同意?”
大公主一臉驚慌,原以爲崔珊鬧騰一陣子便會作罷,哪裡曉得,居然拿着瓷片劃破自己的手腕,這是如何的狠絕,直瞧得大公主膽顫心驚,彷彿那道淌血的傷口比自己的更甚。大公主一臉央求地看着大駙馬。
大駙馬恨鐵不成鋼,都是打小太過縱容崔珊所至,竟養成了這等刁蠻的的性子。“我同意!”
能不同意麼,萬一真跳下去,孩子沒了,整個崔家都別想過好日子,以大公主的性子一定能掀了崔家。
崔珊還是有些不信,“你們倆的話我不信,叫祖父來,叫他來,我信他的話。只有祖父應了,我纔不跳。,否則我還是會跳。就算不跳,我也讓自己身體裡的血流個乾淨……”
女子是流淚不流血,這血可珍貴着呢。
大公主直看得一陣驚慌心痛,忙對左右道:“快請相爺!”
崔左相夫婦倆聽說崔珊在明珠閣鬧自殺,老夫妻倆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跟着下人就到了明珠閣。
大公主道:“珊兒,聽話,讓娘給你包紮傷口。”
“不!到時候,你拉着我,祖父一來,又不同意了。你們便可說,是祖父不同意。這一回,我非得讓你們都同意了!”
就是要讓大家看到血,看到她是當真的,否則個人都以爲她是小孩子,是任性鬧騰一陣子。
她是真的喜歡曹玉臻,從春天時在右相府的宴會上一見,她就再也忘了不了。就連琰世子也比不過他,她只喜歡他。
崔左相上了閣樓,只見崔珊的衣裙都是斑斑血跡,地上還撒落着如梅盛開的血花。
左相夫人驚呼一聲,“我的乖孫女兒,你這又是鬧的哪出?”
“祖母,我喜歡曹玉臻,我要嫁給他!”簡單幹練,崔珊含着淚,切切地看着崔左相,“祖父同意麼?”
崔左相把自己拒絕的原因已經很明白地告訴了大駙馬。
大駙馬最初不覺,後來也是用了心的,一打聽、瞭解,也認爲曹玉臻並非崔珊的良人。
大公主央求道:“翁爹,你就答應了她。這孩子固執得緊,要是有個萬一,嗚嗚,媳婦也別活了。”
崔珊是大公主的命根,是她的寶貝,此刻鬧成這般,看到崔珊手腕上的血,大公主的心便一陣勝過一陣的揪痛。
總不能真的鬧出人命來,宮時的貴妃娘娘亦是很疼崔珊的。
崔左相左右權衡、爲難,長嘆一口氣:“珊兒,你這孩子……皇城那麼多的少年才俊,怎麼就看中那人……”
“祖父只管給句話,是同意還是拒絕。你若拒絕,我立馬從這樓上跳下去,從今往後,再沒人吵嚷你們,你們個個都能過着安寧日子……”崔珊後移幾步,一副立時就要跳樓的樣子。
崔左相一張老臉全無血色,朗聲道:“好!祖父同意!”
崔珊見目的達成,笑了一下,高聲道:“你們都聽見了!祖父、爹孃都同意我嫁給曹玉臻了!”斂住笑容,帶着要脅的語調,“你們可是大人,尤其是祖父,堂堂當朝丞相,可不許言而無信。”
崔左相瞧明白了,崔珊這是故意的,就是要逼家人同意她嫁給曹玉臻,居然會心狠地在自己手腕劃上一刀。若是不同意,只怕她會真的從樓上跳下去,崔左相是一點主意也沒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好!”崔珊放下手裡的破碎瓷片。
崔左相無奈的長嘆一聲,拉着張老臉,轉身離了明珠閣。
左相夫人道:“相爺,你怎麼能答應她呢。不是說那個曹玉臻不是珊兒的良人……”
“那等情勢,我能不應麼?萬一真從樓上跳下去,第一個饒不得我們的就是宮裡的貴人。大公主是貴妃娘娘最疼愛的公主,珊兒又是大公主的寶貝……”
得罪不得啊!
弄個不好,折損崔珊一人事小,到時候在貴妃那裡埋下了種子,三皇子、七皇子知曉他們同母公主過得不好,也不會饒了崔家上下。
大公主拽住崔珊,手忙腳亂地招呼着宮娥、嬤嬤:“快取布條來,再把金創藥膏拿來。”
崔珊若無其事,看着血,若不是這些血,只怕大公主、大駙馬也不會答應得這麼爽快,就是她祖父也不點頭同意,早知如此,就早些用上這一招,逼得他們應下。“娘,我沒事!”
“你是不是想折騰掉你娘這條命,啊?什麼事不能好好說,你幹嗎要傷及自己的身體,身體髮膚繫於父母,你真想要了我這條命啊?”
大公主一面處理着傷口,一面指揮着衆人,整個明珠閣上下十幾人,都因爲崔珊這一番鬧騰,忙得前仰後翻,而當事人卻一副目的達成,無比歡悅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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