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遭氣氛不對,魏芷欣連忙出聲調節。她一定要保住冷秋對她的這份喜歡。
“伯母,你說什麼呢!”魏芷欣羞澀的低下頭,語氣卻是悵然若失,“江總都有簡兮了,我怎麼能嫁進江家呢。”
“唉,可惜了。”冷秋嘆了一口氣。
“這世界上不完美的事情總是很多。”魏芷欣轉過頭來開導冷秋,“就像簡兮愛的明明就是沈繹,最後還不是隻能勞燕分飛。”
“你說什麼?”語調上揚,冷秋的怒意十分明顯。“嫁給了小沅,她的心裡居然還裝着其他男人?”
想起那天在醫院裡看到的那個男人,冷秋面色又冷了幾分。當時只是隨意責罵了幾句,沒想到簡兮居然真的敢在外面偷人!
“我……”聽到冷秋的詰難,魏芷欣語塞,臉上一副“我又說錯話了”的表情。
“水性楊花的女人!”冷秋最終給簡兮定了性。
“不是這樣的……”魏芷欣還想解釋。
冷秋擺擺手示意魏芷欣不要再說了,“你不用替她解釋了,我都看到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爲難的點了點頭,魏芷欣轉身就要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卻突然看到了江志承洞悉一切的眼神。
她的這點把戲,在江志承的眼裡,似乎根本不夠看。
壓下心底的驚慌,魏芷欣對江志承恭敬的笑了笑,然後匆忙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那邊魏芷欣成功的挑撥離間,這邊簡兮卻對江家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一概不知,不過她也沒心思去了解。
站在原地等了一會,果然看見管家開車來接她了。上車之後簡兮就把手機收了起來,直到趕到了機場,簡兮也沒有聽到江濱回覆短信的提示音。
車身剛剛停穩,簡兮就打開車門利落的跳下車,熟練的舉動讓一旁的管家大驚失色。
“小心一點,夫人您受傷了!”
“沒事啦。”簡兮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踮起腳尖開始尋找江沅的身影。雖然還有半個小時江沅的飛機纔到,可是簡兮就是忍不住伸長脖子,在人羣中尋找江沅。
“夫人不用擔心。”看到簡兮的樣子,管家笑的雙眼都眯成了一條縫,“先生走到哪裡都是焦點,一會看看哪裡人最多,先生大概就在哪裡了。”
“哪裡人最多?”簡兮琢磨着這句話,低聲嘀咕了一句,“我看是哪裡女人最多吧!”
訕訕的摸了摸鼻子,管家對簡兮的話不置可否。
事實證明,簡兮的話是非常對的,當江沅出現在人羣中的那一刻,所有雌性動物的目光都放了過去,不過是感受到江沅周身氣場強大,所以不敢太過靠近罷了。
就那樣愣愣的站在原地,簡兮看着江沅撥開人羣走到她面前,怔忡着一句話都說不出,直到江沅當着衆人的面用力將她抱在懷裡,簡兮纔回過神來一般,反手擁住了江沅的肩背。
看着江沅踩着燈光由遠及近的走過來,簡兮竟然憑空生出一種想要落淚的衝動。這種感覺,就像是看見了紫霞仙子所說的,那位踏着五彩祥雲而來的——
心上人。
“想我麼?”江沅低聲問,脣瓣輕輕摩擦着她的耳垂。
“還好吧。”面對江沅的觸碰,簡兮紅着臉頰,卻沒有推拒,“就是有時候覺得,長時間見不到你,是一件很孤單的事情。”
江沅很清楚,對於簡兮來講,這樣的回答已經是極致了。輕擡起簡兮的下巴,江沅低頭吻了上去,這是他在法國待了三天之後,最想做的一件事。
沒有推拒也沒有迎合,任由江沅在她的脣瓣上輾轉,簡兮只是睜着一雙眼睛看着情動的江沅,那樣澄澈的眼神,看的江沅實在無法繼續下去。
伸手捏了捏簡兮的鼻尖,江沅的語氣有些無奈,“都說小別勝新婚,怎麼到了你這就變了樣呢?”
“我被接到老宅去了。”沒有回答江沅的話,簡兮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了一句。
“我知道。”
“後來魏芷欣也去了,所有人都在瞧不起我。”
“我知道。”
什麼都知道啊,簡兮低垂下眼瞼,繼續說,“我還差點被吊燈砸死,是江濱救的我。”
聽到這裡,江沅萬年不變的臉上終於起了波瀾,“受傷了麼?”
“沒有。”簡兮搖搖頭之後繼續說,“其實我說那麼多就是想告訴你,你回來了就好。”
經歷那麼多沒關係,你回來了就好。
聽出了簡兮對他的依賴,江沅笑了,“居然這麼乖,不枉我把半個月的工作量縮減到三天。”
“半個月?不是一禮拜麼?”簡兮脫口而出。
“誰告訴你是一禮拜的?”
發現自己說漏嘴了,不過簡兮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江濱。”
眉毛隱隱皺在一起,江沅依舊耐心的對簡兮解釋着,“一般人要半個月才能完成的工作量,我最多用一禮拜,江濱告訴你的,是他估算後的推測。”
“這樣啊。”聽完江沅的話,簡兮突然笑了,把工作時間縮短再縮短,是爲了她麼?
踮起腳尖在江沅的下巴上吻了一下,簡兮眼睛晶晶亮亮的,“我們回家吧。”
“好。”江沅說着,一把將簡兮抱在懷裡,然後帶上來車廂後座。
寬大的車廂裡光線暗沉,簡兮靠在江沅懷裡,只感受到了江沅強健而有力的心跳,卻沒有發現江沅沉鬱下來的目光。
江濱連商務運作這種事情都會告訴簡兮麼?江沅皺眉,看來他以後得把簡兮藏在家裡了。省的總有人覬覦。
不過,把簡兮關在家裡這種事情也只能是想想了。他的小妻子,從來不是供人觀賞的金絲雀。
無奈的在家裡蝸居了三個月,到了十二月份底,簡兮手臂上的傷終於好起來了。從盛夏到隆冬,簡兮和江沅結婚的時間,已經將近半年了,可是江沅卻從來沒有提過離婚的事情。
同樣的,簡兮也沒有再提及離婚的事情,在她的潛意識裡,就這樣得過且過也未嘗不可。
“走吧,一起去公司。”江沅從管家手中接過圍巾來給簡兮繫上,又替她攏了攏耳後的碎髮,這才拉着她走出房門。
白皙的臉頰因爲這一系列的動作泛起了紅暈,就連耳垂都染上了緋色,簡兮一向是個容易被感動的人。
似乎是對自己營造出來的效果很滿意,江沅握着簡兮的手緊了緊,在簡兮關上車門之後俯下頭吻了上去,絲毫不在意坐在前排的司機。
“有人在啊!”簡兮紅着臉推拒江沅。
握住簡兮支撐在他胸膛上的手,江沅笑的很是無良,“你的意思是,沒人的時候我們再繼續?”
無奈的衝江沅翻了個白眼,簡兮身子向後挪動一步拉開了和江沅的距離,“怎麼我隨便說句話你都能腦補那麼多啊?”
“因爲我一看到你就容易想入非非。”
比如現在,奶白色圍巾系在簡兮的脖頸上,卻擋不住她周身逐漸泛起的紅暈,如瀑黑髮柔順的盤在腦後,越發襯得簡兮明豔動人。有些惱怒的紅脣微翹着,真是看一眼就想狠狠吻下去。
似乎是看出了江沅在想着什麼,簡兮身子又瑟縮了一下,然後把頭轉向一邊,要是她現在提出離婚的請求,會不會被江沅直接丟下車?
車廂裡的曖昧因子越來越濃重,即使蜷縮到最角落,簡兮還是抵不住江沅的步步緊逼。跟這個男人在一起,實在是太危險了,眼珠滴溜溜的轉了幾圈,在汽車穩穩停靠的一剎那,簡兮直接跳了下去。
只是,剛一跳下車簡兮就後悔了,那個站在她面前一臉戲謔的,不就是江濱麼?
“小嬸還是那麼活潑啊。”江濱勾起脣角,目光轉向簡兮的胳膊,“傷好了麼?”
“好了。”簡兮禮貌性的回答,或許以前她可以對江濱嗤之以鼻,可現在江濱是捨身救過她的人,於情於理都不能對他不理不睬。
“那……”
“不勞你操心了。”江濱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江沅生硬的打斷了。
本來簡兮還想問問江濱的傷口怎麼樣了,可是一感覺到來自江沅的低氣壓……還是算了吧,明哲保身比較重要。
“小叔這麼兇,小心把小嬸嚇跑啊。”江濱說着,有意無意的觸上了自己肩膀處的傷口,臉上笑的無害。“在小嬸命懸一線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人可不是你!”
示威性的把簡兮攬到懷裡,江沅低頭在簡兮的脣瓣上吻了一下,“一個曾經把簡兮親手推到懸崖邊的人,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
這個吻很短暫,卻帶着濃重的警告意味。見兩人氛圍不對,簡兮當即拉住了江沅的手,“我們去上班吧。”
所有的不悅在一瞬間收斂,江沅拉着簡兮向公司內部走去。
口袋裡的電話在這一刻突然響起,急促的手機鈴聲竟莫名有些撕心裂肺的味道,聽的簡兮有些心慌。
“你好,我是簡兮。”禮貌性的話語剛剛出口,下一瞬,簡兮的臉色就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