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電話,還是你知道報警的電話是多少?”文澤不以爲意的問道,他根本就沒有要還蘇尋手機的意思。
“你到底什麼意思,你到底想怎樣?”蘇尋又開始覺得太陽穴在突突的疼,跟文澤周旋起來她當真的累。
“跟我走不就好了。”文澤挑眉看着她,做出一個詢問的姿態。
“你做夢。”蘇尋一口否決,轉身就往馬路上走去。
馬路上車輛穿行,蘇尋只顧低着頭前進,走在街頭,異國他鄉的場景讓她覺得有些陌生。
“蘇尋……”文澤在她身後不緊不慢的跟着,一邊走一邊喊。
“蘇尋……”
可蘇尋壓根就像沒聽到一邊,走路的腳步愈發的快了。文澤一點也不擔心蘇尋最後不會跟她走,沒有他的話,蘇尋是回不去的。
前面是一個轉角的地方,蘇尋低着腦袋看也不看朝前衝過去了,消失在街角。
蘇尋沒在文澤的視線範圍內,他自然要加快腳步往前去。
然他剛一轉角就看見一輛巨型大卡車朝着這邊的方向飛馳而來,鳴笛聲尖銳的響起,蘇尋就像一個傻子一樣站在路上不爲所動。
因爲她剛看見一輛車從另一邊的街角消失,開車的人正是周新。
“蘇尋,閃開。”文澤一面前跑一面大聲呼喊。
蘇尋依舊只是呆呆看着周新消失的方向,這一刻她心情複雜,不知道是想見那人還是不想見。
巨型大卡越來越近,文澤看着那傻瓜一般的女人臉色都變了。
在卡車即將衝過來的時候文澤一把將人扯了過來,卡車超前一點猛然剎車,剎車聲尖銳刺耳。
長着絡腮鬍子的卡車司機伸出頭來嘰裡呱啦的抱怨,文澤將女人按到懷裡不住的對司機說抱歉。
“你在幹什麼?”文澤把女人拉到街邊劈頭蓋臉的問道,“你剛剛差點沒撞死你知不知道?”他一臉鐵青,發起怒來的姿態毫不含糊。
蘇尋表情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麼,看了一眼氣急敗壞的文澤後又低下頭去,剛纔的事好像一點也沒有嚇到她。
“說話。”文澤的問話沒有得到迴應,他一把扯起女人的胳膊迫使她仰着頭看着他。
那女人當真是沒心肝,他如此的擔憂她卻像沒事人一般。
蘇尋手臂被扯的疼了,微微皺眉說道:“我沒事。”
文澤重重一拳就像打在棉花上一般,一股無力的感覺自心底襲來。
“跟我走。”他抓着女人的手就往前走,方纔那一刻,卡車飛來那一刻,他感覺女人好似會死在他眼皮底下一般。
上一次有這樣心慌的感覺是什麼時候?大概是白可離他而去的時候。
蘇尋倔強的掙開了自己的手,“我不走,你送我回去。”她執拗的朝文澤說道,眼睛定定的盯着他,目光中似有閃爍的淚花。
“回去?”文澤勾脣冷笑一聲,“你想回哪去?回周新那麼,他要是真擔心你爲什麼不來找你,別傻了,你跟他什麼關係,你自己還不清楚麼?”文澤一字一頓慢慢的說着,毫不留情的揭着蘇尋的傷疤。
蘇尋看着他,眼睛沒眨一下眼淚便流了出來。
“我剛剛在街角看到了他的車。”她動動嘴角小聲的說道。
“在那看到的是不是?”文澤指了指對方的街角,“那你有沒有看到他車後座上還有位漂亮的女人,你以爲你在周新心裡算什麼?”文澤的聲音突生一抹陰狠。
“我的事,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說,我求求你放我走好不好,你會害死我的,會害死我的。”蘇尋說着聲音開始變得尖銳,“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用你來多管閒事。”隨即她慢慢蹲下身去,腦袋埋在自己的膝蓋上,肩膀不住的聳動,哭的悽慘。
看着蘇尋絕望的哭泣,文澤心裡生出幾分煩躁。
“起來,我送你回去。”文澤伸出手去將女人拉起,“既然不開心,何必要這麼勉強自己。”
蘇尋滿臉淚痕,被人拉起,她若不勉強自己,她身邊的人都不會有個好下場。
“你放開我,我自己會走。”蘇尋擦了一下自己的臉,平復了心情後淡淡說道。
“放開你,你是又想往馬路中間衝麼?”文澤冷冷的說了句,話語裡不難聽出,他對蘇尋是關心的。
蘇尋被他一路拉回,直接塞進了車裡。兩人上了車後,文澤將門給鎖死了。
他坐在駕駛室的位置上沉默的抽菸,眼神望着前方有些空洞。
兩人都沒有說話,蘇尋只記得文澤說過要送她回去的。
一直等文澤抽完第三支菸,黑色賓利才被他慢慢啓動。
陌生的街景飛快的從眼前退去,文澤將車開到了郊外。
“這不是那條路。”蘇尋意識到路徑不對的時候小聲的提醒了句。
“我不知道是哪條路。”文澤冷冷答道,送蘇尋回去不過是個推脫之詞,蘇尋住哪裡他又怎麼會知道。
“你若想回去,明天直接送你回國不好麼?”隨即文澤又補充了一句,掐斷了蘇尋想回周新那裡的念頭。
蘇尋沒有說話,沉默的看着車窗外的雪景,道路的前方有一座巍峨的雪山。
“看見那座山了麼?”文澤好像是看穿了蘇尋的心思一般問道。
“現在開過去,還有四個小時的車程,正好可以趕上那裡的日落。”文澤自顧自的說着,聲音裡有幾分愉悅。
蘇尋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去雪山上看日落,還是跟一個只見過三次面的男人。
賓利車在公路上急速的飛行,蘇尋不知不覺的歪在後座上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加油站,她身上多了條毯子,文澤正站在地上跟加油工攀談。
“我們到了哪裡?”蘇尋揉了揉自己有些發腫的眼睛含糊的問道。
“我們走的這條路叫史密斯公路,這個站也叫史密斯站。”文澤不疾不徐的答着,“你知道在哪裡麼?”從後視鏡裡望過去,男人的嘴角有一抹淺淺的笑意。
蘇尋訥訥的搖了搖頭,一個她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她怎麼會知道。
“那個山呢,該不會也叫史密斯吧?”隨即她又問了句。
“你接着睡一會吧,還有兩個小時才能到。”文澤沒有回答蘇尋的話。
車子啓動的時候蘇尋果然又歪在椅子上睡着了,臃腫的身子縮成一團,小臉有些紅暈,深深的埋在毯子裡。
蘇尋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能睡,第二次醒過來的時候是被男人叫醒的。
“蘇尋,快起來。”文澤用手指颳了刮她的臉頰。
蘇尋睡夢中覺得臉上有些癢,睫毛閃了閃便睜開了眼睛。
“到了麼?”她一臉睡意的問着男人。
“到了,下來吃點東西先。”文澤溫柔的笑了笑,伸出手拉起蘇尋。
車子停在山腳下的一個小鎮子裡,文澤帶着蘇尋走進一家小旅館。
“今天是沒辦法回到城裡去的,我們要在這裡住一晚。”他指着那家小旅館都蘇尋說道。
蘇尋瞪着眼睛看着文澤,表示有些不理解,隨後才緩緩的點了點頭哦了一聲。她沒有想到自己在此刻竟是如此的信任文澤。
開旅店的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文澤走進去的時候老太太出來熱情的跟他打招呼。
擁抱,貼面禮,他們看起來很熟悉的樣子。
蘇尋嘴角帶着微笑靜靜站在一邊聽他們寒暄。
老太太問文澤爲什麼這麼長時間沒有來過了。
文澤說因爲自己非常非常的忙,根本沒有時間。
兩個人又說了些蘇尋不認識的人,蘇尋依舊只是微笑。
最後等到那老太太問起兩人關係的時候,蘇尋一下子衝了出來,“sistersister.”她急急的解釋,害怕對方會誤會一般。
“sister?”老太太似乎有些不相信,轉而問道文澤說文末不應該是短頭髮麼。
“剪了,剪了。”蘇尋又急急回道,朝那個老太太抱歉的笑笑,如果可以,她倒是很想在文澤嘴上裝上一個開關。
“你說完了沒有,說完了我們就走吧。”蘇尋轉而又拉拉文澤的袖子,小聲的說道。
文澤笑的一臉愉悅,“你慌什麼,你是怕我把你吃了,還是怕flower把你吃了。”
蘇尋這才知道那老太太叫flower,可想而知那人年輕的時候該是多麼的熱情。
“你們是要上山看日落的吧,先吃點東西再走,我已經做好了。”flower熱情的過來喊文澤。
長時間的駕駛車輛,路途上也沒有補充食物,這會兒兩人是覺得有些餓了。
老太太的料理做的不錯,文澤一邊吃一邊同她攀談。蘇尋卻是注意到老太太的眼神不住往她身上瞟,神情代謝曖昧。
老太太雖然年紀大了,可也不是老眼昏花,蘇尋說她跟文澤是兄妹,老太太自然不信。
這個地方,哪有人會帶自己妹妹看日落。
“你會說法文麼?”突然flower微笑着向蘇尋問了一句。
“啊?”蘇尋訥訥擡頭,然後又不好意思的搖搖頭,“我不會。”
轉而就聽到老太太跟文澤用法文嘰裡呱啦的交談起來,談話的內容顯然不想讓她知道。
吃完飯兩人開車上山的蘇尋忍不住好奇問道:“剛剛你們用法語在說什麼?”
“你很好奇麼?”文澤方向盤打了個方向,“我們不是才第三次見面麼?”
蘇尋瞟了身側那人一眼,覺得他說的根本是廢話。
不好奇會問麼?
“第三次見面你爲什麼帶我到這裡?”蘇尋反問一句。
“flower說你很漂亮。”文澤無奈的搖了搖頭。
“是這樣?”蘇尋有些不信,“那你們爲什麼要用法語說?”
文澤沒有答話,想起剛剛老太太問他蘇尋到底是不是他女朋友,文澤大方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