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黛一邊啃瓜子一邊看電視劇,看得正入神的時候,有人用鑰匙打開了門,她看也不看一眼就如常那樣說:“又晚點了小青,我不是說過要九點之前回來嗎?”
“今天有點事。”
“什麼事?”
“進來吧,這裡就是我家,那位是我媽。”
“嗯?”
李黛的目光從電視投向門口頓時就驚了,從家門口走進來的除了她的女兒木小青外,還有一個陌生的大男人和兩個不認識的漂亮女孩子,她手中的瓜子呆在那裡沒咬。
中年男人謙卑地向李黛哈腰點頭,蕭薇薇和蕭洛洛抱有警惕心地望着李黛。
“額......”
李黛放手中的瓜子放下,將蜷縮在沙發上的雙腿放下來,用詢問的目光投向木小青,那眼神頗有不給一個合適的理由今晚就滅了你的意味。
木小青笑嘻嘻地給李黛介紹道:“媽,這位是我同學蕭薇薇,這位是薇薇的妹妹蕭洛洛,還有這位是她們的老爸,蕭蜀黍。”
李黛連忙站起來走了過來,慌忙的笑呵呵地客套道:“哎喲是小青的同學和家人啊,居然來我家作客,來來來,請坐,我這房子有點舊不過我打掃整理得還是挺乾淨的,我給你們倒茶來。”
蕭鋼尷尬地點頭道:“那多謝啦。”
蕭薇薇和蕭洛洛也禮貌地喊了聲“謝謝阿姨”,不過被李黛笑意地說道:“別叫我阿姨,我還是很年輕的,叫我李姐就好。”
蕭薇薇和蕭洛洛相互看了眼,也順着李黛的意思喊了聲“謝謝李姐”。
木小青在一旁樂呵地說:“看吧,我媽很好相處的,她的臉皮跟我一樣厚。”
“你這丫頭胡說什麼呢。”
李黛瞪了木小青一眼,然後就趕去廚房拿杯子倒茶。
木小青對蕭薇薇和蕭洛洛說:“洛洛你剛纔不是說想上廁所嗎?廁所在那裡,薇薇你陪她去吧。”
“不用你說也是我陪她去。”蕭薇薇想木小青這話想得複雜化了。
待蕭薇薇帶着蕭洛洛去廁所的時候,木小青對蕭鋼說:“蕭蜀黍來這邊坐。”
“哦,好的,謝謝了。”
木小青帶蕭鋼在客廳坐下,這種寄人籬下的情況讓蕭鋼這麼一個大男人來說很不自在,木小青的笑容並沒有讓蕭鋼安心多少,還有點爲一個年輕的女孩同情了的面子掛不住的感覺。
“蕭蜀黍,我們家雖然舊點,不過還行吧?”
“誒,挺好的,地方很乾淨,家裡的家務都是你媽媽一個人負責的吧?真是厲害啊,要是薇薇和洛洛的媽媽能夠像你媽媽那樣就不會有那麼爭吵了。”
“啊啊,是啊,要是薇薇有個像我媽這麼囉嗦的老媽就不會整天板着一塊臉了。”
蕭鋼對此嘻嘻嘻地笑着。
木小青的頭遭到了拳頭捶擊,李黛拿着幾個杯子出來,對於木小青在剛剛說的話她可都聽見。
李黛倒了杯茶給蕭鋼,後者道謝了,李黛在木小青身邊坐下來掐着她的臉上的臉微笑地問:“冒昧的問一下,其實現在已經很晚了,蕭大哥你們不太像是來做客的,是有什麼事情嗎?”
她在問蕭鋼的同時也是在問木小青。
被問到這個,蕭鋼這個斯文小生很尷尬地左右顧望,說起話來結結巴巴的引起李黛的懷疑,還是木小青給她媽解釋。
“蕭蜀黍跟老婆吵架了,連薇薇和洛洛都趕了出來,身上什麼也沒有,也沒有地方住,我就想讓他們在咱們家住下。”
李黛捂住嘴驚詫地說:“吵架了?要在這裡住下?”
蕭鋼尷尬地說:“果然這不太好,真是抱歉打擾了。”本來接受一個孩子邀請這種事情就不正常,他也看得出來這屋子只有李黛和木小青住,如果說他兩個女兒在這裡過夜倒很正常,但是他一個大男人住在只有女人的家裡,怎麼說也不適合。
李黛慌忙地解釋:“不不不,不是這樣,只是突然間......小青也沒有跟我商量一下。”她責怪地望向木小青,後者細細地品茶,裝作沒有看見一般。
趁兩個女兒還在廁所,蕭鋼抓緊時間說:“那可以讓我兩個女兒在這裡住一晚嗎?我可以去找其他住,明天我就會接她們回去。”
“這......”李黛拿不定語音,她的確對於一個成年男人住進來表示擔憂。
木小青這時插話問:“蕭蜀黍不在這裡住,還能去什麼地方住?”
蕭鋼忐忑不安地說:“去同事家......遠一點也有親戚,可以去他們那裡住一晚。”
木小青卻是搖搖頭表示不相信這話:“既然兩個女兒已經有了着落了,蕭蜀黍其實是打算睡公園也不會去找同事親戚吧?畢竟男人爲了孩子可以受辱,但是可不會爲了自己住得好些求人,何況還是這種家事,怎麼說也不可能告訴同事親戚的吧?”
被木小青說中心裡話,蕭鋼只有苦笑,李黛也有所動搖。也在這時,蕭洛洛上完廁所出來,和蕭薇薇坐到她爸爸身邊,一家三口那不容易的畫面,讓人看着覺得同情。
木小青嚴肅地望着她媽:“媽,這是一個給你在女兒面前展示愛心的機會。”
李黛覺得自己被木小青用親情綁架了。
最後不得不答應道:“請住下來吧,要是蕭大哥不在這裡,你的孩子也會跟着你離開吧?都是爲人父母,怎麼會不懂你的難處呢?”
蕭鋼和蕭家兩姐妹的臉上都露出了喜歡的表情,不只是蕭薇薇明白李黛答應的困難,連蕭洛洛也覺得李黛答應得不容易。
蕭鋼感激道:“謝謝,真的非常謝謝。”
蕭薇薇也向這位善良的女人恭敬地道謝:“謝謝李姐。”
李黛對於這聲李姐表示很高興,已經三十多歲的她捂住偷笑說:“謝什麼呀,是小青的同學這是應該的,何況你們之前不是在小青離家出走的時候接待過她一次嗎?這次也只是報答了。”
“離家出走?”
蕭家三人將視線瞄向木小青,但見木小青各種眨眉弄眼,除蕭洛洛搞不懂外,蕭鋼和蕭薇薇都明白她想要求幫助的意思。
蕭鋼和蕭薇薇幾乎同時回答了李黛。
蕭鋼:“這是應該的。”
蕭薇薇:“我們並沒有接待過她。”
木小青心一涼,蕭鋼也尷尬地看向她的女兒,但見蕭薇薇冷淡地用手指繞着她的頭髮,幽幽地跟李黛說:“小青,騙你這麼善良的媽媽可不好,你是什麼時候離家出走過?來我家住?你,有進過我家嗎?”
木小青揚起勉強的笑容:“真會開玩笑啊薇薇,前幾天,不就是那件事,我去你家住過一晚嗎?”
“抱歉,並沒有這種事。”
李黛含笑望向坐在身邊的木小青,語氣詭異地問:“怎麼回事小青?你不是說你是在薇薇家過夜的嗎?難道你又在騙我了?那天晚上你是去哪裡了?”
木小青求救向望向蕭鋼和蕭洛洛:“蕭蜀黍、洛洛妹妹,你們可以做證吧?”
蕭鋼對於剛纔幫木小青作假並被自己女兒捅穿而尷尬,這下可沒有膽量再幫蕭鋼,而蕭洛洛更不可能幫木小青作假證,左顧右望之下躲到她爸爸身後。
情況已經很明顯了,李黛笑得很開心,用手指敲了一下木小青的額頭。
“小寶貝,等會再教訓你。”
木小青的心情格外沉重,思考着今晚是不是應該離家出走,不過要是這樣做的話就不可以跟蕭薇薇和她妹妹同牀共寢了,那邪惡的願望就不得以實現。
話不久李黛已經跟蕭鋼聊起來了,偶爾跟蕭薇薇和蕭洛洛聊兩句,有些是關於木小青在學校的事情,而蕭薇薇都如實地說出來了,雖然沒有誇張故意詆譭木小青的成分,不過就是如實地說就已經足以讓木小青跪洗衣板一整晚,可厲害的一點是李黛從始至終都是滿含着笑意聽着蕭薇薇說木小青的事,並沒有露出生氣的表情。
不生氣那是假的。
木小青乖乖地坐在沙發上一動不敢動,看到時間差不多了,就帶着蕭薇薇和蕭洛洛去她的房間,蕭洛洛已經有些疲憊,就算是陌生的房間只要是女孩子的房間就沒有關係,蕭薇薇稍微整理了一下木小青的牀被後就讓蕭洛洛在上面睡覺,她也坐在牀上爲蕭洛洛蓋上被子,講着故事。看着她們,木小青感覺在她們身上有種寄人籬下的小小悲傷感。
木小青在衣櫃翻出了自己換洗的衣服後,抱着衣服對牀上的姐妹壞壞一笑:“兩位美人兒,等本大王洗完澡後就出來寵幸你們,今晚咱們不眠不休,玩足一晚上,哈哈哈哈!”
蕭家姐妹對她投以鄙夷的目光。
還因爲笑聲太過猖狂,出房間的時候被李黛一拳頭捶腦袋,笑得太不像女孩子了。
等木小青匆匆洗完澡出來,李黛也安頓好蕭鋼到空房裡,時間已經到了十一點,不得不睡覺的時候了。
木小青吹乾頭髮從浴室出來,滿含興致地扭了一下她的房間門把,突然臉色一變,再扭也扭再推也打不開她的房門。
蕭薇薇把門反鎖了。
木小青生氣地敲門:“開門!這是我的房間,說好的一起牀上PLAY,說好的不眠不休,你丫的居然反鎖了!快開門!再不開門我就要撞門了!開門!”
房間裡燈已經關了,蕭薇薇和蕭洛洛已經在牀上蓋着被子睡覺。蕭洛洛聽到木小青的敲聲和喊聲有些害怕,地貼近姐姐的胸部。蕭薇薇摟住蕭洛洛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沒事,不用管那個變態白癡,反正她進不了來,安心睡覺就好。”
木小青在外面大喊:“賤妾!你居然這樣對本王,等本王進來後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說罷木小青還真準備撞門進去,不過她的喊聲太大,把隔壁房間的李黛也引了出來。李黛正準備睡覺,看她的女兒想撞門,便生氣地拎住她的耳朵阻止了她的暴行。
“幹什麼幹什麼?想拆了房子嗎?你還讓不讓她們兩姐妹睡覺了?”
木小青忍受着耳朵的疼痛,向她媽哭訴:“她們不讓我進去,我想跟她們一起睡一起玩來着。”
李黛不悅地扯了扯木小青的耳朵:“睡什麼玩什麼?我知道你跟她們的關係很好,人家今天已經很累了,就讓人家好好休息。而且你的牀纔有多大,睡三個人哪裡夠?”
“我睡地板!”
“又在發什麼神經嗎?睡什麼地板?你今晚跟我睡,走,跟我進房間。”
木小青一愣,馬上掙扎起來,就算耳朵被拎得疼痛也不管地喊:“不要!我不要跟你睡!絕對不要!”
李黛沒有料到她女兒的反應居然這麼激烈,一時控制不住,但是她一生氣,用上了警隊的擒拿術將木小青雙手拉到後背壓住,這樣木小青就沒有什麼反抗能力了,但還是反抗得很厲害。
“爲什麼不跟媽媽睡?!害怕媽媽等會教訓你?好好好,只要你好好交待你那天晚上到哪裡過夜了媽媽就不懲罰你。”
木小青還是在掙扎,還是很不情願地喊:“不是的!跟你說不清楚,反正我不可以跟你睡!”
李黛悲傷地問:“小青,你是不是嫌棄媽媽?你以前明明很喜歡跟媽媽一起睡的?”
“不是!唉,我跟你說不清楚,反正不可以!”
木小青不管怎樣都不願意跟李黛睡,但是這無礙,李黛還是暴力地扛着她小個子的女兒走進了房間關上了門,將門反鎖並直接將木小青往牀上一扔,粗魯地將木小青按住,威脅道:“再那麼亂動就廢了你!”
木小青害怕地看着她媽,突然又掙扎起來。
“不行!絕對不行!”
李黛看着她女兒那麼大的勁,生氣地從衣櫃中抽出了女式皮帶,一腳將趁機逃跑的木小青放倒在地上,還一鞭子地抽了過去,痛得木小青慘叫一聲。
李黛冷酷地笑着望着被她踩在腳下的女兒,甩着皮鞭說:“來來來,你剛纔不是說想跟薇薇和洛洛玩足一整晚的嗎?人家要睡覺沒空,讓媽媽來跟你玩玩,好像咱們兩母女好久沒有一起玩過遊戲了。”
說罷又一皮鞭抽下去。
蕭洛洛對於從隔壁房間不時傳來的慘叫聲感到很害怕,害怕得就往姐姐的懷抱裡鑽。
“姐姐,我好害怕,那個小青姐姐爲什麼這樣叫啊?”
而蕭薇薇抱着蕭洛洛不停地安慰,她也很好奇,在隔壁李黛的房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讓木小青這麼不斷地慘叫。
“可能......可能小青姐姐騙她媽媽在我們家過夜,被發現了正在教訓她呢。”
“是,是這樣嗎?”
“嗯,是吧。”
“天底下的媽媽都這麼兇嗎?”
蕭薇薇想了想,笑了一下說:“纔不是呢。”
木小青的房間有着她獨特的香氣,這讓蕭薇薇和蕭洛洛雖然身處別人家的牀上,卻並不會覺得有多少不適,讓人很安適。
外面下了小雨,如果她們三口沒有找到地方住那就糟糕透了。
香味瀰漫在房間裡,伴着雨聲,彼此的體溫,還有隔壁的微微傳來的慘叫聲,蕭宜姐妹倆逐漸的睡着了。
這一晚,木小青經歷了一個很特別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