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西婭臉色劇變,道:“尼古拉斯...快點住手,杜凡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能死...更何況你就算是要報仇,也不能找他...他...”
尼古拉斯一陣劇烈的咳嗽,幾口鮮血噴出,但是他臉色卻更加的紅潤,他低低吸了一口氣,道:“塔西婭你不用騙我?我親眼看到...親眼看到阿爾弗雷德死在杜凡的手裡......”
“親眼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嗎?”
一個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尼古拉斯和塔西婭詫異的看了過去。
只見尼古拉斯拼命拋出的那團聖光已經一點點的收縮,最後凝結在了杜凡的手裡,形成了一團燃燒的銀色火焰,杜凡眼中的銀色一閃而過,沒有任何人能夠看見。
他託着那團聖炎淡淡一笑,道:“這還真是美麗和聖潔的火焰啊!”
說着,他右手又是一轉,這一次,那團聖炎卻是在他的掌心緩緩的消失。
杜凡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受傷的痕跡,他看了目瞪口呆的尼古拉斯一眼,輕輕一笑,道:“尼古拉斯聖者,難道你以爲你還是以前的那個你?我還是以前的那個我嗎?此刻,我的實力雖然還是那樣,但是你自己的呢?不但神力用光了,也沒有體力,剛纔勉強的這幾下,估計會讓你傷又重了幾分吧?如果我是你的話,就絕對不會選在這種時候出手,因爲那樣的話,就算你殺了我,你也沒有機會活下去。不過,對於你來說,或許殺了我之後就死去,纔是最好的結局吧?不過你和阿爾弗雷德就算死了,除了煉獄之外又有哪裡可以去?難道你怕日後不能去那裡和他相見?那就趁着有命多做一點壞事如何?”
尼古拉斯的神色變幻莫測,他原本以爲,憑着剛纔那一下,杜凡就算是不死也得脫層皮,但是卻想不到杜凡居然一點事情都沒有。他之前就看不透杜凡,此刻卻更加的看不透。再加上神術師天生對神威有一種莫名的感應,他此刻察覺到了杜凡那種若有若無的威壓,當真是說不出的古怪,心中怪異到了極點。
杜凡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她又看了塔西婭一眼,道:“塔西婭小姐,我雖然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你剛纔既然出手救我,這個人情我怎麼也欠下了,你就不要走了,我們三個之間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好好的說清楚。”
杜凡這話說得曖昧不已,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是再說什麼三角戀雙飛燕之類的事情,但是除了杜凡之外的兩個當事人卻聽出了裡面的殺氣騰騰。
塔西婭低低一嘆,在原位坐了下去,但是尼古拉斯卻依然站在那裡。
杜凡看着他,又是一笑,道:“怎麼...尼古拉斯聖者不是託人帶話說一定要見我麼?這不,我已經來了,你準備了這份大禮迎接我,我也不怪你...只是你這樣卻什麼都不說,當真以爲我杜凡有那麼多的時間陪你在這裡玩不成?”
尼古拉斯臉色微微的發白,他的身影一陣搖晃,又是一抹鮮血從嘴角流了下來,他胸前白色的衣襟上全是點點紅色,顯得驚心動魄。
杜凡皺着眉看着,突然一嘆,道:“尼古拉斯聖者,你這是何苦呢?就算是要死也不要在我這裡死好嗎?我把你交回了安東尼大人手裡之後,你要死多少次都可以,要不然你這麼死了倒是清靜,我的日子可就不大好過了。”
聽到杜凡提起安東尼,尼古拉斯臉色卻更是難看,他終於搖搖晃晃的又坐了下來,低低一嘆,突然道:“我對不起安東尼大人......”
杜凡冷笑一聲,道:“除了你自己之外,你又對得起誰了?雖然說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但是你這些年和阿爾弗雷德一起到底做了多少對不起安東尼大人,對不起神聖教廷的事情,想必你比我還要清楚?你居然還有面子說找我算賬?笑話...別說我沒殺阿爾弗雷德,就算我殺了他又如何?我只是爲了我們神聖教廷除去一個探子,爲光明神抹殺一個褻瀆者...我做這種事情,身爲一個神術師的你又有什麼資格向我復仇?你不要忘記了,你那一身所謂的神力,到底是賜予你的!”
尼古拉斯渾身一震,他擡頭盯着杜凡,道:“德...真的不是你殺的麼?”
杜凡冷笑一聲,道:“我好好的,殺他幹嘛?就算要殺,我也要有哪個實力才行啊......”
“那麼德是怎麼死的?”
“當然是自殺,要不然的話,你以爲你能夠活下來嗎?如果不是答應了他,在神宮我早就把你拍死,難道還會給你復仇的機會不成?”
尼古拉斯的眼神一下癡了,他呆呆的看着杜凡,喃喃道:“那麼我該着誰報仇?找誰?”
“找誰?”杜凡又是一聲冷笑,“誰讓你落到這副天地,你就找誰啊,不是我!不是安東尼大人!不是神聖教廷!是羅蘭學院,你懂嗎?”
尼古拉斯渾身一陣顫抖,他伸出手痛苦的抓着自己的頭髮,清秀的面容無比的猙獰,他的喉嚨之中發出不明意義的聲音,許久之後他又“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但是血中卻多了幾塊黑色的肉塊。
“這就是所謂的心魂俱裂嗎?”杜凡冷冷道,“既然想明白了,就給我好好的活着,你在神聖教廷一天,難道還怕沒有機會報仇嗎?如果你害怕的話,這個仇我就幫你報了...如果你有膽子的話,那就自己出手,不就是一個羅蘭學院,你堂堂一個聖者,難道還會怕了他們不成?”
尼古拉斯的身形緩緩的停止了顫抖,他站了起來,對着杜凡微微一鞠躬,道:“杜凡大人...謝謝你點醒我...我終於明白了,我接下來應該做什麼。”
杜凡淡淡一笑,道:“知道的話就好好養傷,不要再做傻事了......以後還有很多事情要等着你做呢,安東尼大人的期待,你可千萬不要辜負了。”
尼古拉斯微微點頭,他此刻又恢復了那副聖者的風範,他盯了杜凡許久,突然一嘆,道:“杜凡閣下,你這次幫我,我無以爲報,卻只能提醒你一件事情,你那個同伴,還是不要給太多人見到的好...畢竟神聖教廷內部,見過那‘惡物’的人雖然不多,但是卻也絕對不少,雖然你現在算是小有背景,但是此時如果被安東尼大人知道了的話...就算是加文帝國的皇室也包不了你...我指的是什麼,杜凡閣下應該心裡有數纔是。”
杜凡心中一驚,他猛的站了起來!
這個傢伙居然知道了晨晨的事情!那豈不是......
杜凡冷冷的盯着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纔好。
尼古拉斯淡淡一笑,道:“杜凡閣下現在是不是想要殺了我呢?不過我想你這也大可不必,我說出這些來只是爲了告訴你杜凡,我並沒有以此來威脅你的意思...畢竟,我們兩個此刻似乎已經有了一個共同的敵人,你說不是嗎?”
杜凡盯着尼古拉斯幾眼,臉上終於浮現一絲苦笑,他拍了拍手,道:“尼古拉斯畢竟是尼古拉斯,這聖者二字也不是虛名啊...好,我答應你,日後如果要對付羅蘭學院那幫人的話,自然會算上你的一份,但是現在,你就好好的養傷吧。”
尼古拉斯微微點頭,他緩緩的坐了下去閉上了眼睛。
杜凡眼神在尼古拉斯身上一掃而過落到了塔西婭的身上,突然低笑一聲,道:“塔西婭小姐...你呢?你準備如何?”
塔西婭冰霜一般的臉色上突然浮現一絲無奈,她低低一嘆,道:“我還能怎樣,自從那天我上了賊船,你就有意無意的把一些事情讓我知道...現在你問我我又能怎樣?如果不幫你保密的話,就唯有一死是嗎?”
杜凡一笑,道:“這個自然,我現在的秘密雖然不多,但是卻也不少,任何一個暴露出去,我都必死無疑,所以就要麻煩塔西婭小姐你擔待幾分,給我保守一下秘密啦,要不然的話,我死之前一定會帶着小姐你一起殉葬的。”
塔西婭緩緩點頭,道:“知道了,你不用威脅我...就當做是我上輩子欠你的吧......”
杜凡哈哈一笑,道:“那就多謝啦...我這還有事情要處理,那麼兩位,我就先走了,還有,這旅館的安慰就拜託給塔西婭小姐你了......”
說着,杜凡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在走廊上他突然低低一嘆,道:“塔西婭...尼古拉斯...哼哼...這沒辦法掌控的東西,還真是不好啊......”
房間之中,尼古拉斯看着塔西婭,他突然一嘆,道:“塔西婭修女,我是爲情,你又是何必呢?”
塔西婭冷着臉不說話,但是心中卻也是一嘆,你尼古拉斯爲的是情,難道,我塔西婭就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