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你有什麼好處?”
這個時候,王觀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擱下杯子之後,就仔細的研究圓潤玉石。可能是心理作用,反正他越看越覺得玉石不一般。
“不是夜明珠?”
與此同時,俞飛白也有些信了,畢竟夜明珠在燈光下也能夠發亮的,但是燈已經開了,但是王觀手中的東西反而沒有了光亮,這倒是比較特殊的現象。
想到這裡,俞飛白直接走過去伸手索要:“拿來看看。”
“諾,仔細看準了。”把玉石遞過去之後,王觀又笑道:“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你絕對不知道這是什麼玩意。”
“切,小看我是吧。”俞飛白自然不服氣,接過玉石之後,也有幾分印象:“剛纔我丟還給你的那塊灰黑小石頭?”
“是它沒錯。”王觀點頭道:“石頭雖小,價值連城啊。”
“吹牛誰不會,反正不用上稅。”俞飛白肯定不信,先是掂量了下重要,再對着燈光研究玉石的紋理,以及其中的質感,最終得出結論:“這分明是十分普通又不知名的地方玉料,不屬於四大名玉中的任何一種,不值什麼錢。”
“你現在選定了答案。”王觀笑問起來:“確定不改了嗎?”
“等等……”俞飛白本來想點頭的,但是忽然想到玉石在月光下綻放光華的情況,就立即猶豫起來,再次反覆研究玉石,但是依舊沒有什麼收穫。
“明明就是普通的玉料嘛。”
片刻之後,俞飛白皺眉道:“就算可以折射月光。最多說明這是熒石的變種,或許有些價值,但是肯定沒有價值連城那麼誇張。”
“不信就算了。”把玉石拿回來之後,王觀輕笑道:“明天給錢老看過之後,你就知道值不值這個價了。”
“明天?”俞飛白一怔,隨之反應過來:“你打算明天返回京城?”
“對。”王觀點頭道:“反正留下來也沒有什麼意思,乾脆回去算了。”
“你不去敦煌了?”俞飛白遲疑道:“你不想知道那個襲擊我們的人是誰嗎?或者說你覺得我哥他們肯定捉不到人。”
“差不多。”
王觀承認道:“既然他們敢襲擊我們,那麼肯定安排了退路。我懷疑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安全撤離了中國。就算沒走。也肯定躲藏在秘密的地方,沒那麼容易找到。”
俞飛白有心反駁吧,又覺得王觀說得有道理,所以乾脆裝啞巴不說話了。
“再說了,一天不找到那人。估計我們就要被禁足一天,這樣的日子你願意過呀?”就是這一句話,徹底打動了俞飛白,讓他堅持擁護王觀的決定,明天就返回京城。
“要回去了?”
聽到這事,慕容光十分意外,本能的挽留起來:“多住幾天再走哇。”
“住不下去了。每天只能幹待在莊園裡,很悶很無聊。”俞飛白直言不諱道:“與其天天這樣,還不如回去算了。”
“呃……”
慕容光尷尬一笑,不過想了想。也覺得這不失爲上上之策。兩人回去了,也不用擔心他們的安全,然後就可以全心全意逮捕兇手了。
“那好,我幫你們訂機票。”
一夜之間。其他人也知道兩人要回去的事情。同時他們的想法慕容光差不多,覺得兩人返回京城也算是好事。自然不會反駁,相反一大早就過來送別了。
尤其是歐陽,感到十分的歉意,特地準備了許多禮物,硬是塞到兩人行李箱中,而且揚言他們不收下,那自己就要翻臉了。
這種情況下,王觀和俞飛白也沒有辦法,那就收下了。之後經過一番安檢,兩人就登上飛機,順利抵達首都機場。
在返回大宅門的途中,看見俞飛白意興索然的樣子,王觀十分奇怪:“怎麼了,現在已經回到京城,也算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幹嘛還是不高興的模樣。”
“有什麼好高興的。”俞飛白懶洋洋道:“在我的感覺之中,我們是受到恐嚇之後,灰溜溜的跑回來了。一想到這裡,我的自尊心就受到嚴重的創傷……”
“那你就慢慢舔舐傷口吧。”
王觀很樂觀:“反正有了那塊玉石,再被恐嚇一次我也認了。”
“一塊能發光的玉石,有必要這樣寶貴嗎?”俞飛白皺眉道:“我承認東西還算不錯,但是肯定沒有你說的那樣誇張。”
“誇不誇張,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王觀笑逐顏開,繼續賣關子,並沒有將玉石的神奇功效告訴俞飛白,直接告訴他就沒有樂趣了。
對此,俞飛白非常不滿,心裡也在揣測,東西到底有多珍貴。
十幾分鍾之後,兩人回到了大宅門,才走到錢老居住的宅院,才驚奇的發現在客廳之中來了不少人。進去之後,更是發現這些人都是圈裡的老前輩,讓他們急忙恭謹問候起來。
“回來了。”
此時,錢老擡頭看了過去,目光有幾分關切:“沒什麼事吧?”
“錢老,都說不用擔心,你看我們不是好好的嗎。”說話之間,俞飛白舉起手臂一彎,真給他擠出一塊肌肉來。
“沒事就好。”
儘管每個人都說兩人沒事,但是親眼確認過了,錢老纔算是放心,滿意點頭之餘,也忍不住惱怒道:“那些人太猖狂了。”
“不僅是猖狂,而且更加不擇手段。”一個老前輩也沉着臉道:“記得二十多年前,他們只是坑蒙騙,現在連威脅恐嚇的招數都使出來了,那麼下一步是不是該綁架殺人了?”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另外一個老前輩搖了搖頭,輕輕感嘆道:“現在的人爲了利益,已經越來越不遵守規矩了,更加不用奢求那些撈偏門的人安分守己。”
“也是。”其他人紛紛點頭,深以爲然。
早些年就算是坑蒙拐騙,也講究一個盜亦有道,還是有幾分底線的,可是現在的人越來越沒有下限,自然讓老前輩們十分無奈。
自從改革開放,古玩收藏開始復甦,從無到有已經三十多年了,但是直到現在還沒有形成一個井然有序的規範化市場,他們心裡着急啊。
可是這種事情再急也沒用,因爲現在古玩市場非常繁榮昌盛,不僅遍佈全國,而且已經與國際接軌,形成了一個日益龐大的利益鏈。
所以說就算很多人知道這個市場存在了極大的弊端,但是卻有心而無力。主要是即得利益的那些人不願意去改變,他們已經在利益鏈中得到了極大的好處,怎麼可能想要去改變。相反有人要改變這個現狀,就成了他們的敵人,受到他們的抵制。
這樣的現象,不僅僅是古玩收藏而已,幾乎各行各業都有這樣的情況。歷史總是在重複,飲鴆止渴的事情也在不斷的重演,不得不說也是一種悲哀。
所以大家討論了半天,最終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得紛紛苦嘆散去。
當然,錢老也不指望能夠解決問題,今天招集老朋友們過來,就是給他們提個醒而已,免得他們在茫然不知的情況下中了暗算。
替錢老送走這些人之後,王觀和俞飛白重新回到客廳。
就在這時,俞飛白目光一轉,才驚奇的發現在旁邊的桌子擺放了一件東西,一件他昨天才見過的東西——朱大先生的贗品,永樂青花荔枝綬帶鳥大盤。
“錢老,你把這東西弄回來了。”
大盤在昨晚被俞飛白拔開了鋦釘,現在已經裂開兩半,現在就擱在桌面上,旁邊還放了一排大小不一的放大鏡,顯然剛纔錢老等人已經研究過了。
“錢老,你們覺得這東西怎麼樣。”與此同時,俞飛白好奇問道:“除了這個暗記以外,還能夠看出東西有什麼破綻嗎?”
“已經知道東西是贗品,在雞蛋裡找骨頭,肯定能夠挑出許多毛病來。”錢老也不諱言,隨口說道:“比如說修胎過於工整,胎質過於雪白潔亮,青花太豔麗了等等,這些都是基於知道東西是贗品的前提下,通過與真品對比才得出的結論,也沒有什麼意義。”
王觀和俞飛白瞭然點頭,在知道答案的情況下反推過程,這是比較簡單的事情,並不具備普遍性和針對性,對破譯朱大先生贗品的作用不大。
如果不知道東西是真是假,還能看出破綻來,那才叫真本事。
“當然,也有一個比較明顯的漏洞。”
此時,錢老解釋道:“主要是施釉的手法,在明代的早期,至少在宣德之前,甚至是宣德時期,基本是採用刷釉法上釉。儘管這個大盤也是刷釉,不過刷得太完美了,雖說在永樂年間刷釉法也得到了逐步改善,但是遠不能稱爲完美。”
“然而這個大盤的釉面,根本沒有任何刷釉的痕跡,自然屬於比較明顯的破綻。我懷疑這是朱大先生過於追求完美,這纔不小心留下了一點破綻。”
錢老笑了笑,卻不怎麼樂觀:“不過破綻不怎麼明顯,估計只有經驗豐富的鑑定大師,而且要專心致志的研究,沒有被大盤的其它特徵迷惑住了,纔有可能發現這個疏漏。總而言之一句話,這不愧爲朱大先生的作品,一如既往巧奪天工,近乎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