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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的扒拉了幾口早飯,吳迪來到了常寬的別墅,確定一下師父的病情,下午就又要出發了。他有時候都忍不住要找人幫他算算看,是不是這輩子命裡驛馬太多,註定要天南地北的天天跑。其實這都沒什麼,可是萬一要是跑慣了,以後俗務纏身,沒得跑了怎麼辦?
常老的臉色看不出來太大的變化,不過精神是越來越好,遠遠的一看到吳迪就笑道:
“你小子,明明知道我都睡了,還要跑過來,說,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故意施展的苦肉計啊?”
吳迪一邊透視師父的體內器官,一邊滿臉冤屈的叫苦連天。
“吃早飯沒有?沒吃的話陪我吃點,今天一起牀就覺得特別的餓,特別的饞,我偷偷地讓廚房加了料,你可不準在琳琳面前告我的黑狀!”
常老笑呵呵的拉着吳迪朝餐廳走,沒注意到寶貝徒弟的臉色黑的幾乎快趕上包公了。這昨天晚上看着明明已經全部都治好了,爲什麼今天又出來了一個小黑點呢?而且,這麼近的距離,靈眼爲什麼不啓動?難道,這個小黑點是人人都有的,不是病變不成?
一邊吃飯,他一邊打量着別墅裡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沒有,都沒有,所有人的那個部位都沒有那個詭異的小黑點。不可能吧,這麼快就出現反覆了?出現了反覆不可怕,關鍵是這種反覆靈眼居然沒有反應,這就有點恐怖了……
一想到師父的病情可能出現了反覆,而且這種反覆居然連靈眼都沒有反應,吳迪不禁慌了神。
“師父,您最近檢查身體了嗎?”
“呵呵,最近感覺好的不得了。檢查什麼檢查?”
常老狠狠的咬了一口肥的流油的蹄膀,看到吳迪還待再說,苦笑道:
“你放心吧,現在是三天一小檢,五天一大查,我都快成他們的白老鼠了!”
吳迪滿臉的苦笑,這次再檢查過後,估計你更是要成白老鼠了!希望那個黑點不是病變吧。不好!師父的病一直維持在初期,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什麼變化,他一回來就好了。這豈不是讓人一下就懷疑到他頭上去了?轉念間他又釋然了,昨天連門都沒進,今天也不過陪師父吃了頓早飯,聊了會天,誰又能想得到是他治好了老爺子呢?
空中飛人吳迪童鞋又一次在天上度過了十幾個小時,這次陪他一起過去的除了嚴駒,還有一個大佬,國家文物局的副局長,嶽歌。
嶽歌是一名一副仙風道骨的老先生。一點也不像一個正廳級,享受副部級待遇的業務幹部。他的年齡不大不小,再幹兩年就要退了,不過在他身後起碼排着一二十個博物館。都是邀請他去任職的,最差的位置也是顧問,一點都不用發愁發揮餘熱的問題。
“別叫我老爺子,都把我叫老了!你們跟他們一樣。都叫我嶽哥吧。”
吳迪悄悄的吐了吐舌頭,還嶽哥?你這個名字在上學的時候不捱揍嗎?上班的時候不被穿小鞋嗎?和嶽嫂剛開始約會的時候不招人家姑娘白眼嗎……
嶽歌是個很風趣的老人,絲毫沒有因爲幾個人身份和年齡的巨大差距擺什麼架子。不過就是有點愛吹牛,總是拿他年輕的時候那些撿漏的事來刺激兩人。
吳迪他們確實是被刺激到了,什麼幾塊錢的青瓷,十幾塊錢的青花,幾十塊錢的粉彩……那個年代在他的嘴裡似乎成了撿漏的黃金時期,彷彿隨便出去轉一圈,就能大把的往回撈寶貝似的,可是真有這老爺子說的那麼好嗎?
“老……嶽哥,您老人家一定藏了不少好寶貝吧?等這次回去偷偷的讓我們哥倆看看,我保證不聲張出去。”
嶽哥搖頭一嘆,唉,生不逢時啊!
吳迪和嚴駒面面相覷,這古董都便宜成那個價格了,怎麼還生不逢時了?
“那會兒我一個月的工資纔多少錢?說出來你們都不相信,十五都不到!你說,那些東西我能買的起嗎?”
吳迪撓了撓頭,不是說撿漏嗎?如果工資水平那麼低,撿漏的話,一件寶貝只要幾塊錢完全有可能,甚至是幾毛錢都不稀奇……
嶽歌聽完愣住了,半天才指着吳迪笑道:
“好小子,就你滑頭!現在想想這個價格是便宜的不得了,可是在那會兒這就是正價啊。哈哈哈哈!”
在機場接機的是兩名當地的警察,其中一名年紀稍大點的一見到嶽歌,就親熱的來了個熊抱,原來他們認識。隨後嶽歌就給雙方做了介紹,
“這是巴塞羅那警方的皮埃爾警長,對於文物走私、製假販假等方面的案件有着很豐富的經驗,我們以前合作過。”
吳迪一邊熱情的和皮埃爾握手,一邊暗自點頭。看來嶽歌過來主要就是因爲這個,否則這個案子雖然重要,可是這個環節也用不着派一名副局長出馬。要知道,嶽歌可是正兒八經的正廳級,手上管着無數博物館、考古單位的人,這種人,稍稍努努力,出國就不叫考察,要叫訪問了!
“老朋友,你們總算是來了。我們對這件案子很重視,因爲那些珍貴的東方文物價值超過了兩億歐元,這是一個大案子。”
兩億歐元?吳迪回想了一下當時在地下室看到的情景,心中一喜,看來之前是虛驚一場,他們那次並沒有驚動歐陽簡,他沒有及時的把東西轉移!
因爲鉅額的文物來路不明,加上來自華夏國內的舉報,天青閣已經被封店,所有警方認爲有價值的東西已經轉移到了警方的證物室,歐陽簡也作爲嫌疑人被暫時扣押,所以吳迪他們被直接帶到了警察局。
沒有休息,幾個人和相關人員見過面後,立即投入了工作。證物室一個獨立的小房間內,吳迪一眼就看到了被當做珍貴文物整齊的擺放在一起的數十件瓷器,經過仔細的辨認,一共六十一件,有五十三件都是高仿的贗品,其仿製水平還一度讓嶽歌對吳迪和嚴駒這兩個年輕的鑑定師的水平起了疑問,這種大開門的東西都能是假的?什麼時候他們的水平高到了這種程度,都能大批量成規模的生產了?
鑑定完真假後,吳迪和嚴駒的任務已經完成,後續的事情就是嶽歌的了。簡單的共進了晚宴,吳迪他們就和嶽歌分手,住進了上次過來時住過的酒店,休息一晚上,明天去古董街逛逛,希望能再撿些漏,參加幾個月後古董大賽的賭注還沒有着落呢!
吳迪準備明天一早就去光顧那家德爾塞馬畫廊,上次你們不是說我用卑鄙的手段騙走了你們一幅名畫嗎?老子明天就去你們店裡,用天書挨個的把那些畫作全掃了!能撿漏就撿漏,不能撿漏看到贗品就舉報,實在是沒漏洞可鑽,這張臉在店裡多晃兩圈,也能噁心噁心你們不是?唉,作爲一個傑出的鑑定家,一個註定偉大的收藏家,偶怎麼就這麼小心眼呢?卡卡,要的就是這種感覺啊!
嚴駒聽說他上次居然只花了五千歐元就收穫了一幅價值最少八千萬歐元的塞尚的作品,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聽到他上次沒有仔細的檢查這家畫廊的作品,心中不禁升起一絲希冀,連塞尚的作品都能看走眼的鑑定師,畫廊裡一定還藏着不少好東西等着他去發掘吧?
第二天一早,視時差爲無物的吳迪精神抖擻的沿着酒店的花園散了幾圈步,等到了剛剛吃完早飯的嚴駒。這個無良的傢伙看着嚴駒那雙明顯的熊貓眼哈哈大笑,
“昨天忘了告訴你了,那件塞尚的作品好像是店員通過私人途徑掛到店裡代售的,應該沒有過他們鑑定師的手。其實你只要想想就明白了,塞尚在老外的眼裡是什麼地位,那就是咱們的齊白石、張大千啊!哪怕是這幅畫作不是他的作品,只要稍稍有一點疑問,怎麼着也不會這麼倉促的處理的。”
嚴駒目瞪口呆的看着這個笑的很燦爛的壞傢伙,恨不得衝上去一腳把他踹到旁邊的露天游泳池裡去。以前也就覺得你用撿漏打擊大家有點無恥,可今天看着怎麼覺着你就整一個欠揍呢?!
古董沙龍已經結束了,可是,德爾塞馬畫廊的客流量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嚴駒進店後就和吳迪分開了,因爲他覺得跟在這個靠撿漏發家致富的小子身邊,根本就搶不過他,還不如他自己先看看,沒準還能趁他看不過來的機會撿上一兩個小漏。
仍然是一樓的展廳,吳迪挨個的掃了過去。雖然西方的油畫他並不是很精通,但是繪畫作品就是有一點好,只看意境和筆力就能夠看出珍貴與否,大不了全看完了再來上一個大招,這樣即便是有什麼遺漏也不怕。
一路瀏覽過去,吳迪一路嘆着氣,看來上次確實是個偶然,這歐洲的古董實在是距離現在的年代太近了點,品種也太少了點,不好撿漏啊。
正慢慢朝前走着的吳迪忽然站住了腳步,略一沉思,又倒退了兩步,站到了一幅油畫面前。好傢伙,居然差點把你給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