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我的島嶼
蟹爪島的三個任務,候蔦在謹慎的接觸中慢慢熟悉了起來。
貝場,季節未到;海妖,渺無蹤跡;雷三角,他還沒飛到那麼遠。
他是個在修行上自律性極強的人,他很清楚,如果進入雷三角,修習三宵雷法正則後,再想沉下心思專注土行遁就不太可能。
這不是靠約束就能解決的問題,以他現在的心境,一旦在雷法正則上嚐到了甜頭,有雷霆劍法誘惑在前,又怎麼可能踏實心情在土裡鑽來鑽去?
就會出現空窗期,土行遁還沒練好,三宵雷法才起步,等於兩頭夠不着,一旦有危險降臨,他又拿什麼去面對?
必須控制自己的慾望。
一月過去,平平淡淡,蟹爪島彷彿一個被人遺忘的角落,沒有朋友,也沒有敵人,甚至也沒有過路的訪客。
這一日,天海盡頭飛過來兩道身影,一着黑衫,一着白袍。
飛行中,黑衫在海上極目搜索,終於發現了目標,“大哥,看到蟹爪島了,這全真劍修也是做怪,什麼島嶼不好挑,偏要來這裡,累你我兄弟找的辛苦,憑白繞了老大一個圈子,等下找到他,定要他多多上供,否則不能善罷甘休!”
白袍冷冷哼了一聲,“候蔦,全真教出身,三十出頭,晉通玄境不足三年。”
黑衫就笑,“以爲躲到蟹島這樣偏僻的地方咱們就找不到他了?太天真!我可聽說這人當初爲了躲清靜,在老朱那裡可沒少下功夫,看來是個有點身家的,但願人能知情知趣,也省得咱們兄弟麻煩。”
白袍成竹在胸,“他會的,知道經營的人就知道通融,知道在這離支海他全真教說話可未必算數。”
兩人在離支外海也算是小有名氣,真名實姓不可考,幹這一行的也不會把自己的底細輕易暴露人前;很難說得清楚他們的具體身份,平時可能就是某個荒島的自封島主,對景的時候就變成了收保護費的惡客,收保護費不成就可能變成殺人越貨的大盜,依具體情況而變,這也是離支海外海盜剿之不絕的原因。
收保護費是有講究的,碰上硬茬子就會得不償失,而且露了行藏也很麻煩。真正的箇中老手首先就要挑選合適的目標,實力修士不能選,久在離支海的老修也不好動,最容易得手的那部分修士就是初來離支海的新人。
環境陌生,情況不明,境界不高,實力有限……就像候蔦那一批三十餘人,就是最好的勒索對象。
他們兩個,因長年黑白穿着出現,在這個圈子裡被稱爲黑白雙煞,在離支海吃海爲生,獲取資源的方式就很豐富,比如偷竊貝場,搶劫行商,掠奪諸島,私挖礦場等等,方式方法可要比在大陸上豐富得多,就是西南諸國那些兇蠻野修的最好去處。
關於這些新人的信息並不是秘密,蜃樓城離海節度府就是個篩子,沒有不露的消息,只要你肯花代價;這些積年老盜在這方面的人脈深厚無比,所以想通過潛在偏僻小島來躲過麻煩的想法就基本不可能。
黑白雙煞不會是唯一來這裡收取保護費的,只不過順道而已,總有第一個。
全真教,不是好的勒索對象,在西南十三國中,吳門和全真教是最不好對付的勢力,敢戰能戰還報復心特別強,所以輕易不會有人找上他們。
尤其是全真劍修,還有一個特別的特質-窮!
但凡事總有例外,最近他們兩個在資源上有些緊,這地方也確實偏僻,考慮到也不是每一個劍修都不受威脅,這個人在節度府出手也算大方……
其實這人還是嫩了,像蟹爪這樣不遭人待見的島嶼就根本不需要送禮求人,憑全真和沃教的關係就可解決,這個劍修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用力過猛,反而露了自己的身家和行事風格,這才招來的他們兩個。
“就是這裡了,我先下去看看,師兄你且慢來。”
蟹爪島他們也很少來,油水不大;但其地勢特別,很好辨認,所以也不會找錯地方;做這種事都是有套路的,一開始肯定不會喊打喊殺,這世上除了強盜還有文盜,當然也有修盜。
白袍留在五百丈中空,躲在一朵白雲之中,他的衣飾和環境完美契合,一點痕跡不露,看來這身着裝也自有其深意,箇中老手在這方面都表現的非常老道。
黑衫壓低高度,在蟹爪島上一掠而過,島中情景一目瞭然,僅從神識感知來看,沒有發現人類修士活動的跡象。
他需要更靠近些,離得遠了,修士有無數躲過神識的辦法。
神識繼續掃動,確定石屋處有陣法波動氣息,也就確定了這裡確實有修士駐守;法陣運轉是需要靈石支持的,人走陣不留,沒有誰會在走後還把陣盤和靈石留在這裡。
再次降下高度,落在距離石屋數十丈遠的一塊空地上,把距離保持在一定範圍之外,幹這一行膽子大是一回事,但也一定要小心謹慎,輕易不會墜入對方的法陣中。
法力輕叩,在法陣結界上撞擊三次,這是修行人之間的問答,意思就是我是訪客,主人是否歡迎?
法陣很快傳來回音,那是一次強烈的靈機勃發,含意清晰:恕不接待。
修真界對隱私很看重,尤其是修士修行的地方,大都不願被人打擾;素不相識,來意不明,誰願意浪費時間?
黑衫確定了有修行人就在石屋中,這就是他的目的,長聲大笑:
“道友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出門在外,多一個朋友就多一條路,閉門自鎖在這裡可不成,不如出來一見,說不定還能成爲朋友?”
石屋內再無應答,黑衫自討沒趣,也不着惱,這種情況大部分新人初來乍到都會如此,以爲閉門謝客就能逃過一劫?
太幼稚。
“如此,小道我也懂些陣法,不如伱我就在陣法上一較高下,也不失爲一樁美談。”
說話間,已是拋出一件物事,直向法陣落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