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朋還真是頭一次聽說有這種事,不過,
“如果是候都尉做的,我不奇怪;但是,一個自然境修士,哪怕是星座真傳,他能偷走洞天小世界?還是從琅琊山偷走的?是不是以訛傳訛了?”
李初平也是在詐他,但現在看來這個傢伙恐怕是不知情的,
“具體細節我也是猜測,但有一點是很清楚的,根據我們在吳門內線提供的消息,吳門洞天小世界被盜和候蔦送信的時間就在一日之內。
哪有這樣的巧合?一年前討的送信差使,結果拖了一年送過去就正好趕上了大盜光臨,放在你身上,你會作何想?”
李十朋忍住笑,“那就不是巧合,哪怕不是都尉做的,也一定和他有關?您的意思是,有人懷疑到都尉了?甚至牽涉到了我的頭上?”
李初平搖頭,“那倒是沒有,像這種痕跡他不會留下的,否則就白在司空府做了幾十年的陪戎;但這些過程你必須知道,如果萬一吳門找上了伱,也不至於說漏了嘴。”
“多謝師叔提醒。”
“事情發生後,吳門嬰變真人集體出動,十數名真人在兩個時辰內就覆蓋了吳國全境,當時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人們紛紛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吳門對內中隱情控制得很嚴,就只說其內庫低等器物被人盜走近萬件,是內外勾結裡應外合,所以這才大索全境,就爲了找到那些膽大包天之徒。
那些低境界的寶貝就丟的再多,還能驚動真人了?還是全體出動?但這些說辭衆人縱不信,也無法深查。”
把手頭的文簡歸在了一起,“這件無頭公案一直讓人懷疑,各方勢力都在私下打探,直到昨日我才從玉京來信中聽說,是吳門的洞天小世界被盜,這樣就比較合理了。
但具體盜走的哪一個洞天?還是幾個?我們的密諜仍然不清楚,但我現在清楚的是,這恐怕和我們剡門全真有關!”
李十朋不得不提醒他,“師叔,候都尉已經不是全真弟子了,何談於我們有關?至多就是不知情下咱們提供了一個逃跑的途徑,這種事也說不清楚,沒必要把禍水往自己腦門上扣吧?”
李初平惱怒道;“你以爲我想這樣?但這廝做事哪一件是清爽的?哪一件不是淅淅瀝瀝的?我知道,這廝就是怪我年會時沒去幫他,結果反手就往老子身上潑髒水!
現在玉京來信讓我回去主持這件事體,看看其中有沒有什麼機會搞吳門一下?
我哪裡有什麼辦法?睜眼瞎一樣……”
李十朋徹底明白了,他多機靈的人,當然看得出這位李別駕又罵又喊的,其實不過就是一種態度,用意就是讓李十朋去告訴候都尉,讓他把當時的實情講出來,也好讓司空府這裡知道該怎麼做?
“師叔,您的意思我明白了。”
“真明白了?”
“真明白了,如果我有機會遇見候都尉,我會把師叔今日所言一五一十的告訴他,畢竟他也算是欠着咱們的一信之情,然後我會把回覆轉告師叔。
但如果我遇不到候都尉,那就沒辦法了,大陸之大,又哪裡找去?除非他自己主動現身。”
這是個屬於隱秘戰線的遊戲,李十朋知道李初平知道他要去幹什麼但他不能承認,李初平知道李十朋的目的但卻假做不知,只要把消息帶到就好。
這是聰明人的遊戲,腦子笨的人玩不了。
李初平知道他明白了,這弟子不錯,腦子好使,知道什麼是打死也不能說的,什麼是可以通融的;揉了揉額頭,這些東西一個個的都不好擺弄,他還是喜歡方亞子那樣簡單的修士。
這是他真實的想法,但他不明白這世界上有一種壞是蔫壞,老實人坑起人來更要命。
“也罷,看你的意思也不需要我爲你安排護衛了?”
李十朋乾笑,“瞧您說的,弟子好歹也是自然境了,出個門哪裡有那麼嬌貴?沒有飛劍,弟子一樣能殺人,不耽誤。”
他這十來年也不算是毫無收穫,雖然在飛劍重練上一籌莫展,但在境界上卻是突飛猛進,也和接觸了古閬中派道統有關,開闊了眼界,增長了見識。
在李初平這裡求得了假期,當天便悄悄離開了中慶府,一路上百般轉折,就爲了擺脫身後可能的追逐者,這是天性,他可不想給師兄帶去敵人。
哪怕在剡門內部,也有恨不得師兄死的,比如玉京的某些勢力。
他是在數日前接到了一個商會渠道傳來的書信,信息早已拐了無數道手,也不知從何處發來;書信上沒有任何解釋,留款,原因,人名,事件,就簡簡單單一句問候的話:去你老老的。
但就這一句話就讓他知道了是誰給他的書信,這還是他們在都尉府共事時的一段玩笑,說怎麼互相聯絡才能讓外人摸不着頭腦?
結果就是他李十朋出了個餿主意,用罵人的話來代表地點,比如,去你老老的是代表被境某處,奶奶的是東南某處,你-妹的是西北某處,都有固定的地點,彼此心裡清楚就好。
所以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讓他去北境某處接頭,其他的都沒有提。
一接到信,他立刻準備上路,於是就有了對李初平的說辭,誰成想還是沒騙過這個老狐狸;
但他並不擔心,明顯都尉很信任李初平,去吳門辦事還過來討了個送信任務,這交情可不一般,平時哪有人能讓李別駕徇私?
讓他驚訝的是候都尉又做下了這等大事,真正是生命不休,禍害不止啊。
雖然不知道候都尉召喚他是什麼目的,但他卻毫不猶豫,這些日子在中慶府待的鬱悶,就總感覺沒什麼意思,完全沒有機會發揮自己的特長,生活過得聊然無趣,
最重要的是,在飛劍重鑄誕生劍靈上他也需要得到師兄的指點;這是一種無條件的信任,哪怕像李初平這樣的實力金丹上修在這方面都幫不了他,但他相信候師兄一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