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小時後,尚軍搭乘的波音747飛機,降落到了椰林婆娑、奇樹簇擁的海口機場,興步走下懸梯,迎面佛來的亞熱帶的海風,一下子將尚軍旅途的疲憊,吹洗得乾乾淨淨。
“哦!久違的海風!久違的海口!我們又見面了。”尚軍在心裡默默的呼喊着。
他貪婪的、深深的作了一個深呼吸,那略帶魚腥味的空氣、極具海南特色的椰子樹,使他彷彿又回到了十年前,又回到了部隊、回到了戰場,渾身上下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衝動和**,他舒展了一下雙臂,然後精神抖擻的向機場的出口走去。
一出機場,就看到兩名年輕的軍官迎了上來,“請問你是尚隊長嗎?”一名高個軍官親切的問道。
“是的。”尚軍禮貌的應答道。
對方主動的伸出了右手:“我們是59463部隊的,彭局長已經給我們通過電話了,請上車。”
“好的,謝謝。”尚軍跟着兩名軍官,信步踏上停在路邊的一輛高級三菱越野軍車。見部隊如此盛情的接待自己,尚軍心裡一陣激動:沒有想到彭局長的面子真大!
兩名軍官也許看出尚軍的心裡,大方的對他說:“你們的彭局長以前是我們的參謀長,是個好領導,請你不要介意,你們的事就是我們的事,軍隊和地方是一家,有什麼要求,儘管跟我們講,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幫助的。”
“謝謝!我先把案子的情況向你們介紹一下……”尚軍利用在車上的時間,跟兩位軍官介紹了此次來海南的目的和工作思路。兩位軍官也作了自我介紹,他們是部隊保衛科的,是具體負責尚軍此次海口之行的聯絡官。
三菱車在環海公路上疾馳着,車窗外銀色的月光灑落在起伏的海面上,折射出星光點點,月光下,波光綺麗的大海,彷彿與路邊搖弋的椰影竊竊私語,溫柔而多情的海風,不時的爲它們送來陣陣澎湃的濤聲,伴隨着窗外陣陣海濤聲,尚軍在車上將自己此次海口之行的目的跟兩位軍官詳細的進行了交流。
回到部隊營區已是深夜了,兩名軍官安頓好尚軍在招待所休息,然後按照尚軍的要求,連夜通知下屬單位調兵遣將,爲明天的行動提前做準備。
第二天一早,一支千人的義務兵偵探隊伍,經過尚軍現場培訓後,編組分佈到海口的各個建築工地,他們有的裝扮成賣水果的、有的裝扮成打工的、有的裝扮成撿破爛的、有的甚至裝扮成乞丐,在各自的包乾區,搜尋早已固化在腦中的“唐氏兄弟”。
一連三天過去了,沒有一個偵探小組發現目標,尚軍和戰士們一樣,每天早出晚歸,乘着部隊專門配給他的吉普車,竄街鑽巷,四處巡探,一天下來,身子骨都散了架,也沒發覺絲毫的蛛絲馬跡。尚軍心急如焚,只能耐着性子等待,他直覺告訴他,也許是“唐氏兄弟”做賊心虛,不敢白天露面,如果是這樣,他要儘快變改搜尋的方式。
第四天,尚軍改變了戰術,他讓戰士們將人員分成兩部分,實行白天班和夜晚兩個班,夜班重點在車站、碼頭、十字路口、商場、娛樂場所等公共場所設卡巡察,一連又是三天過去了,路面的巡探小組依然沒有發現目標。
難道“唐氏兄弟”不在海口?
這種可能性,不是不存在的,世界這麼大,難道非要躲在海口?當這種疑惑不時的在尚軍心中掠過時,他似乎有點悲觀失望了。但是先前的那股直覺、那股自信還支撐着他?,一番思量後,他作出了再堅持最後兩天的決定,作出這一決定的依據是:如果“唐氏兄弟”真的在海口,他們不可能一個星期都不出來的,人是要吃喝拉撒睡的,也是有七情六慾的,一般的混混是憋不住這麼長時間的;再說了“唐氏兄弟”也不知道尚軍已經追到海口來了,如果他們真的在海口,一旦現形,一定逃脫不了路面戰士的眼睛的,這些便衣戰士,眼睛象鷹一樣犀利;如果一個星期還不見目標出現,“唐氏兄弟”在海口的可能性就真的不大了。
第七天,也就是尚軍在心裡給自己限定的最後期限,“唐氏兄弟”終於露出了尾巴。這天晚上,尚軍象往常一樣坐着那輛軍用吉普車,在街上仔細巡察着。
突然,前方人羣中一個步伐匆匆的身影引起了尚軍的注意,此人不像是在逛街,更像是在極速趕路,趕路人專心致志的在人潮的縫隙中穿插着,就在他側身躲避前方擁堵時,他的面貌被尚軍的眼睛逮了個正着,“馬彈!”尚軍認出了趕路人,忍不住叫出了口,司機以爲尚軍看到了熟人,立馬一腳剎車,停下了車。
“他怎麼會在這兒?”尚軍沒有想到已經被列爲網上在逃犯的馬彈會在海口,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尚軍隨即下車追趕,馬彈並沒有發覺尚軍,他只是快步走到馬路對面,攔下一出租車,極速搭車離去。尚軍返身上車,對司機說:“跟住前面那輛出租車,車上的男子是在逃犯。”部隊司機聽說要抓逃犯,就像上戰場抓鬼子一樣的興奮,立馬調轉車頭,準備追擊,車頭還沒有調轉過來,車載電臺的報話器裡傳來了激動人心的消息:佈置在市中心的巡察小組發現了一個疑似人員,此人正在希爾頓酒店門前逗留,看樣子是在等人,根據照片對照好像就是“唐恆發”。
聽說目標出現,尚軍趕緊拿起送話器,叮囑道:“請大家不要驚動他,等我到場再行動。”同時示意司機,停止追擊出租車,向希爾頓酒店靠攏。和“馬彈”相比,“唐氏兄弟”的份量,無疑是重量級的,尚軍覺得當務之急,應該先抓住“唐氏兄弟”,馬彈這個小鬼,以後還是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