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欽夏撩起他的衣服,見他後背上的傷口雖然不深但一個窟窿擺在那裡仍是很可怖,她看得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便去拿了自己的包袱來打開,繼續給他撒金瘡藥,問:“你幹嘛不早叫醒我給你上藥?”
餘淵笑眯眯道:“早先見夏夏睡得那麼香,我怎麼忍心吵醒你。”他後面那句話倒是出自真心實意的,“不過是點小傷,養兩日便好了,你不用擔心。”
“少臭美,誰擔心你了。”
白天一天幾乎都是在客棧裡面度過的,等幫餘淵重新上好藥之後,又差不多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了。塗欽夏就邊吃邊問:“這城是座什麼城啊你弄清楚了麼?”
餘淵道:“大概是個東邊的城吧,叫什麼酈郡。”
“東邊的城?”塗欽夏滿嘴油光地擡起頭,望着餘淵,“那我們即將是要往什麼地方走?我們的方向不是西邊嗎?”
餘淵揉了揉眉心:“是的,還要倒回去。”
這就是出門不識路的下場。塗欽夏當即不屑地撇嘴:“還遊遍天下無敵手呢,我擦。”
餘淵道:“等吃完了飯以後,我們便出去逛逛看,買點乾糧什麼的,就往西邊趕路吧。此去西域路途甚遠,可能會很奔波,夏夏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塗欽夏剛想說什麼的時候,只來得及張了張口,餘淵便似曉得她要說什麼,又道,“不能一路遊玩着去,明天開始必須加緊行程。”
塗欽夏嘴裡包了一包肉,問:“爲什麼?”
餘淵眉宇間難得爬上一抹凝重之色,道:“地圖被西平侯繪了一份上呈給皇上,就是沒有夜明珠引路,皇上也一定會派人前往西域探路,他們人多,遲早會找到那個地方的。我們必須得趕在他們前面。”
塗欽夏搖頭晃腦地想了一會兒,說道:“其實,想要阻止皇上去西域,有很多辦法,比如告訴他西平侯的不軌圖謀。”說着就偷偷瞟了一眼餘淵的神色,見他眉頭微微皺起,又改口道,“開玩笑噠開玩笑噠,怎麼說那也是你老子,你要是主動去告發他了,那不是大逆不道麼。還是應該在皇上抵達之前,就消除一切的隱患,這樣你爹又臉上有光,皇上不會有危險,你們家也不會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了。這的確算得上是最好的辦法了。”
不等餘淵說話,塗欽夏又震驚道:“照這樣說,你爹處心積慮地想坑害皇上,莫不是..想造反篡位吧?皇上還沒有立後,後宮裡最大的就是鄭貴妃了,又與你爹西平侯是親戚,而宮裡的皇子們都還年幼,這樣他就可以憑藉鄭貴妃的勢力在政壇上插很深的一腳了。”
餘淵深深地看着塗欽夏,不語。表情諱莫如深。
塗欽夏心口一緊:“你、你這樣看着我幹什麼?”突然間她腦子裡就涌出來諸如“你知道得太多”、“殺人滅口”之類的詞。
餘淵繼而又端地一笑,給她夾了一筷她愛吃的菜,道:“夏夏,你能不能假裝一下你什麼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