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勾一怒擊殺道祖朱由之,血濺當場。
這在場中引發極大的動靜。
可那來自造化天域各大道統的使者,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原因很簡單,過往那些年,他們這些曾活在玄凰神族陰影下的道統,之所以敢不把玄凰神族放在眼中,暗中便有太昊氏的支持。
而蔡勾,是太昊氏的供奉!
誠然,他們在場許多人都是道祖,甚至論修爲,不少都在蔡勾之上。
可只憑蔡勾的身份,就足以壓得他們卑躬屈膝!
不過,人們心中卻很困惑,想不通蔡勾爲何要爲了凰紅藥而暴起殺人。
蔡勾沒有解釋。
殺人之後,他一聲冷哼,返回坐席,老神在在地飲了一杯酒。
他心中很舒坦,總算能爲蘇大人做一點微不足道的事情,起碼證明自己還是有用的!
對於蔡勾殺人,玄凰神族自然不會說什麼,甚至巴不得蔡勾發飆,把在場那各大道統的使者殺個一乾二淨。
可惜,也只能想一想。
註定不可能會發生。
“蔡大人,莫非您看上了那凰紅藥?”
有人小心翼翼問詢。
噗!
蔡勾剛喝嘴裡的酒直接噴出來。
他眼神一下子佈滿殺機。
見此,那人心中咯噔一聲,猛地一巴掌抽在自己嘴上,惶恐道:“蔡大人息怒!蔡大人息怒!”
就在蔡勾思考要不要也一巴掌弄死這個不開眼的混賬時,一道聲音忽地響起:
“蔡勾,你爲何會在這裡,雲絕呢?”
一個黑衣白髮的枯瘦老者,從遠處走來。
場中頓時騷動,認出那枯瘦老者,乃是真正的太昊氏大人物,名喚太昊清璞。
他這次前來玄凰神族,據說是有一樁大事要和玄凰神族相商。蔡勾一怔,旋即臉色微變,當即起身道,“五長老,雲絕少主已返回宗族,前段時間雲絕少主奉命在造化天域行走,負責聯絡各大勢力,如今雲絕少主不在,而我
則留了下來,代替雲絕少主行事。”
他倒也沒撒謊。
前一段時間,太昊雲絕的確被安排在造化天域做事,爲的是籠絡造化天域各大道統,一是調集力量查探蘇奕的下落,二則是藉機敲打玄凰神族。
太昊清璞哦了一聲,頷首道:“明白了,你做事要低調一些,別讓人們以爲,咱們太昊氏動輒殺人。”
蔡勾連忙點頭,“五長老所言極是。”
旋即,他忍不住道:“五長老,您此來玄凰神族,又是所爲何事,可有我效勞的地方?”
太昊清璞略一沉吟,最終搖頭道:“與你無關,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
說罷,轉身而去。
直至太昊清璞的身影消失,這座道場上的上千修道者皆長鬆一口氣。
實在是,太昊清璞帶給他們的壓力太大!
而蔡勾返回坐席後,就不動聲色傳音給蘇奕,“大人,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勁!”
“太昊氏的五長老顓臾清璞一直是族長的左膀右臂,性情冷酷殘暴,殺人如麻,是天下皆知的兇狠屠夫!”
“這老傢伙輕易不會外出,可如今卻出現在玄凰神族,必然圖謀甚大!”
蘇奕微微頷首。
他和蔡勾纔剛和凰紅藥抵達梧桐秘境不久。
凰紅藥早已提前一步離開,匆匆去拜會玄凰神族的族長。
故而,現如今無論蘇奕,還是蔡勾,對玄凰神族的事情幾乎一無所知。
也僅僅只通過在場這些議論聲中推斷出,就將在明天上演的造化道會,玄凰神族極可能將割肉來滿足那各大道統的胃口。
至於太昊清璞爲何會出現在這,又要圖謀什麼,則無人可知。
“奇怪,往昔歲月中,參與造化道會只有咱們這些分佈在造化天域的道統,可這次卻太反常了!”
“的確,不止太昊氏的大人物參與進來,連山?神族、少昊氏、顓臾氏也都分別安排大人物們前來參加,明顯是有大事要發生!”
“難道說,和那名叫素婉君的女子有關?”
場中,人們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蘇奕不由微微挑眉。
這才知道,其他四大天譴神族,原來竟都派人前來這玄凰神族了!
“短短半個月,那素婉君就殺了各大天譴神族十數個道祖,鬧得天下沸沸揚揚。依我看,那各大天譴神族安排大人物前來玄凰神族,肯定和此事有關!”
有人言之鑿鑿。
“那姓蘇的命官,還真是好大的福分,竟能搬出這樣一位恐怖無邊的女劍祖來當靠山。”
有人感慨。
“哼,此舉一如飛蛾撲火,沒看到各大天譴神族都已震怒,下達旨意要滅殺這女人?”
“等着吧,她活不了多久了!在這命河起源,但凡和天譴神族作對的,註定都沒有好下場!”
……各種議論響起,實在是最近一段時間,素婉君一手掀起的風暴太大,震撼當世,想不引人矚目都難。
蔡勾聽得一陣心驚肉跳,唯恐蘇奕不管不顧大打出手,以至於暴露蹤跡。
可出乎意料,蘇奕卻獨自坐在那飲酒,不曾理會這些對素婉君的議論。
一個女侍者來到道場中,目光環顧一圈,隨即匆匆來到蘇奕身前,傳音道,“閣下可是雲嵐界梧桐齋巡狩使君渡?”
蘇奕一怔,道,“正是。”
他敏銳注意到,女侍者眉梢間帶着一抹焦急之色。
“我奉紅藥老祖之命,將此物交給你。”
女侍者將一塊秘符遞給蘇奕後,轉身就要離開,卻被蘇奕叫住。
“且慢,紅藥老祖莫非遇到什麼事情了?”
蘇奕傳音問詢。
說話時,他神識已探入那塊秘符。
當看過秘符中的內容,眼眸不由悄然眯起來。
“你別問了,我該走了。”
女侍者轉身就走,卻被蘇奕起身一把抓住了手腕,“帶我去見她。”
女侍者一呆,旋即怒斥道,“你……你做什麼?放手!”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捻鬚笑道,“瞧瞧,這位小友多飢渴,盯上了玄凰神族的美貌丫鬟,都急得直接動手了!”
言辭間盡是調侃。
附近響起一陣鬨笑。
女侍者羞得漲紅了俏臉。
蔡勾早注意到這邊情況,猛地起身,一個箭步上前,一巴掌掄在那老者臉上。
啪!
耳光脆響。
老者口鼻噴血,牙齒剝落,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蔡勾順勢一腳又揣在老者肚子裡,罵道,“狗東西,滾一邊去!”
老者根本不敢頂撞,連滾帶爬地退到了遠處。
而道場中的氣氛,則一下子寂靜下來。
衆人皆驚疑,不清楚狀況。
“帶我去。”
蘇奕沒有理會這些,深邃的眸靜靜地看着那女侍者,一股無形的力量也隨之震懾女侍者的心神。
她腦海隨之空白,下意識帶着蘇奕朝前行去。
“大人,您……”
蔡勾有些擔憂。
“與你無關,留在此地等着便可。”
蘇奕傳音吩咐了一聲,就和那女侍者走遠。
期間,在場那些玄凰神族的強者都發現了這一幕,可因爲有蔡勾在,倒是沒人敢阻止蘇奕,也沒人上前問詢。
“看什麼看!”
蔡勾惡狠狠環顧四周,衆人皆噤若寒蟬,無人敢與之對視。
砰!
蔡勾又狠狠一腳踹在那老者身上,“讓你老雜毛滿嘴騷話!若不是五長老叮囑我低調一些,非弄死你這老不要臉的東西不可!”
那老者渾身抽搐,滿臉痛苦,卻不敢吭聲。
蔡勾則返回坐席,一個人喝悶酒,心中很擔憂蘇奕此去會發生什麼差池。
……
鳳鳴山之巔。
玄凰神族的宗族大殿內。
氣氛壓抑沉悶。
族長凰澄宇枯坐中央主座上,神色陰晴不定。
玄凰神族除了那些在閉關的太上長老之外,宗族內的一衆長老,幾乎皆列席大殿內。
每個人的臉色也都很陰沉。
而在大殿右側的坐席上,則只坐着四個人。
分別是太昊氏五長老“太昊清璞”。
山?神族長老“山虎君”。
少昊氏長老“少昊連城”。
顓臾氏長老“顓臾齊”。
這四人,皆是各自宗族位高權重的大人物,不止權柄滔天,更是道祖中的絕世存在。
隨便一人跺跺腳,都能讓天下震三震。
以他們各自的地位,都完全無須親自出面,隨便一道命令,就能決定世間大多數道統的生死!
像造化天域那各大道統的道祖,在他們面前連落座的資格都沒有!
“當年,你們玄凰神族因爲蕭戩而淪爲罪族,揹負了千古罵名,以至於淪落到今日這般破落不堪的地步。”
太昊清璞淡淡道,“難道說,你們如今還打算重蹈當年覆轍?”
一句話,打破大殿的死寂氛圍,也讓玄凰神族的一衆大人物臉色頓變。
族長凰澄宇眼皮直跳,搖頭道:“道友別誤會,我玄凰神族斷不會再和命官一脈有任何瓜葛!”
語氣鏗鏘,擲地有聲。
其他宗族長老也連連點頭。
太昊清璞哦了一聲,甩手扔出一道契書,落在凰澄宇面前,“那就不必再廢話,簽了這份契約!”
凰澄宇心中一沉。
這份契約,由其他四個天譴神族的始祖一起立下。
內容很簡單,要讓玄凰神族站出來,傾盡一切力量,配合其他四大天譴神族一起,去對付命官一脈的蘇奕和劍帝城的劍修!
若違背契約,玄凰神族將被視作整個命河起源的公敵,予以踏滅!到那時,哪怕就是凰世極這個天譴者出面,也保不住玄凰神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