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方滔不讓慕容無瑕晚上來找他,她偏就晚上來,她倒要看看,方滔到底在和別的女人在房間裡幹什麼。

走到門口,見房內黑着燈,慕容無瑕故意不發出一點聲音,悄悄用方滔給她的備用鑰匙打開門,然後猛地拉開燈——慕容無瑕不禁有些失望,因爲房裡一個人都沒有。她四下轉悠兩圈,心事重重地坐下來,可是又坐不住,方滔到底去哪了?他和那個女人什麼時候認識的?又是什麼關係?

慕容無瑕心亂如麻,乾脆心不在焉地替方滔收拾起房間來。這時,她突然發現垃圾桶裡面扔着一段廢膠捲,撿起來仔細一看,竟然是方滔和車上那個女人在僞市政府門口的親密合影,慕容無瑕頓時情緒激動,她又把底片扔回了垃圾桶了。隨後,她又想了想,開始在方滔的屋子裡翻找起來。果然,在書桌的抽屜裡,找出一疊洗好的照片,是方滔拍攝的市政府門前的照片,還有梅甫平等人下車進入市政府的鏡頭。

慕容無瑕一下明白了,立刻將兩張照片藏了起來。

這時,方滔突然出現在門口,他發現燈亮着,便舉着槍進來,慕容無瑕匆忙將照片藏了回去,她轉身看着方滔。

方滔收起了槍,“你在幹什麼?”

慕容無瑕支支吾吾,“沒……沒幹什麼,我想幫你收拾一下房間。”

方滔關好門,說道,“我不是說讓你明天再來嗎?”

慕容無瑕重重地嚥了口吐沫,“我沒事,就來了。哦,對了,我來是要告訴你,那個徽標我查到是什麼地方的了,是德華銀行的。”

方滔微微皺起眉頭,“果然是個銀行的徽標,那鑰匙一定是德華銀行保險箱的鑰匙。”

慕容無瑕匆匆走向門口,一邊說,“可能吧。我走了。”說罷她就逃似的出了門。

方滔覺得有點莫名其妙搖搖頭。

第二天一早,慕容無瑕就急忙開車去找耿玉忠。

自從江虹的惠濟診所出事後,耿玉忠一直懷疑方滔是叛徒,甚至還慫恿慕容無瑕對方滔下手。但後來慕容無瑕相信了方滔,因爲方滔有機會殺她,但他非但沒有動手,還將她從日本人的包圍中救了出來。同樣,那晚耿玉忠刺殺方滔時,他同樣有機會殺耿玉忠,但他仍舊沒動手。況且,方滔最近一直在忙着營救江醫生的事情,從來都沒有停止過,一個叛徒是不會這樣做的。

後來,方滔安排耿玉忠在醫院保護江醫生,耿玉忠沒有拒絕。雖然他依舊對方滔心存疑慮,但是此刻,最重要的是保證江醫生的安全,就算方滔不說,他也會這麼做的。

耿玉忠裝成一個小販,在醫院門口擺着一個香菸攤。

慕容無瑕開車停到一邊,她按了兩下喇叭,耿玉忠看到是她,上了車,問道,“有什麼情況?”

慕容無瑕一本正經地望着耿玉忠,說道,“方滔身邊出現了一個女人。”

耿玉忠笑了,“女人?”

慕容無瑕嚴肅地說,“笑什麼?!我不是爭風吃醋。我前兩天發現方滔和那個女人一起出去,而且方滔瞞着我。今天,我在爲他收拾屋子的時候,發現了他們在僞政府大樓前拍的照片,他們兩個人的合影只有底片,沒有照片,我在方滔那兒找了找,找到了這個。”說着,她把在方滔那拿出來的兩張照片給了耿玉忠。

耿玉忠看了看,說道,“這照片能說明什麼?”

慕容無瑕道,“你怎麼還不明白呢,哪有照片是這麼構圖的啊!正常的照片起碼要以人爲主體吧。這就是說,他們假扮情侶出去偵察了市府大樓的地形。這些沖洗出來的照片,是他們要用來幹什麼的。這樣的任務,我和方滔也執行過。問題的關鍵是他在執行什麼行動?這行動又是誰的命令?我們和組織上已經斷了聯繫很久了,而且,那個神秘的女人又是誰?這些都太可疑了。”

耿玉忠聽得連連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看來這個方滔確實有問題。無瑕,你表面上要穩住方滔,配合我對他進行進一步調查。”

慕容無瑕問道,“怎麼調查?”

耿玉忠道,“你不是說有一個神秘女人嗎?我就從她開始查。”

慕容無瑕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方滔將臺鑽固定到了桌子上,然後把裝滿水、插上點滴針管的瓶子遞給向非豔,說道,“我開始打眼的時候,你就往子彈上澆水,要不停地澆,要不摩擦的熱量會讓子彈爆炸的。”

說罷,方滔將一顆子彈夾到了臺鑽上,搖動手柄,開始在彈頭上打了一個小眼。向非豔在一邊往子彈上滴着水。小孔打好,方滔將子彈拿下來,吹去子彈上的銅屑,仔細檢查了一下,放在了一邊。

這就是方滔改裝子彈的方法——他要將子彈改裝成水銀彈。因爲他們選擇的狙擊位置到市府大樓的距離太遠,普通子彈打到那裡已經沒有殺傷力了。當子彈停止的時候,水銀會因爲慣性繼續向前運動,從而炸開彈頭,形成開放式創傷,所以,這種子彈更具有殺傷力。

向非豔不由得嘆道,“怪不得馮老闆說你是軍統最好的殺手。”

方滔一邊專注地改造子彈一邊說,“咱們人手不夠,梅甫平還在嚴密的保護之中,這也是迫不得已的辦法。”

向非豔嘆口氣,“我們殺人都是迫不得已,這樣的生活什麼時候能停下來啊。就算趕走了日本鬼子,還有。消滅了又不知道還會有什麼敵人。我現在對未來一點希望都沒有。除非我也死在戰場上,否則這樣的殺戮生涯恐怕永遠也沒有盡頭。”

方滔擡起頭,說道,“非豔,我知道馮老闆的死,對你的打擊很大。”

向非豔苦笑了一下,“每次都是這樣,當我準備和一個男人爲了將來籌劃的時候,老天爺總是把這個男人帶走。我都在懷疑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是不是因爲我才害了他們。老天爺怎麼能這樣對我。”說着,她忍不住傷心起來。

方滔默默地遞過一條手帕,“別想這麼多了,我們只要努力完成好任務,這是作爲軍人的最高使命。”

向非豔擦擦眼淚,“好的,那我先回去了。”

從方滔的住處出來,向非豔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撫摸着自己的小腹,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然後開始漫步向巷子口走去。她剛剛走到巷子口,正準備打開車門,突然一個黑影撲過來,從她身後發動了襲擊。向非豔試圖反擊,卻被那黑影制伏,剛剛掏出的槍也被黑影打落。

一把冰冷的刀架到向非豔脖子上,那黑影問道,“說,你是什麼人?和方滔什麼關係?”

向非豔沒吭聲。突然,她猛地轉過頭去咬衣領,那黑影倒也眼疾手快,一巴掌打在向非豔臉上,然後迅速伸手摸了一下衣領,將她縫在衣領的氰化鉀膠囊揪了出來。那黑影的語氣中有一絲驚訝,“氰化鉀,軍統標準配置。你是軍統的人。”

向非豔冷冷道,“要殺就痛快點,別問這問那的。”

耿玉忠,“暫時還不能讓你死……”

正在這時,突然從那黑影身後衝出來另一個黑影,手裡拿着木棒向黑影發動攻擊。黑影毫無防備,被木棒打中兩下,捂着頭奪路而逃。

那黑影正是耿玉忠,而打中耿玉忠的人,是馮如泰。

向非豔一下子呆住了,她揉揉眼睛,喃喃着,“我是在做夢嗎?”

馮如泰一把拉住她,低聲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向非豔帶着馮如泰去了自己的住處,轉過身,一下子撲到馮如泰的懷裡,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向非豔喃喃着,“我一定是在做夢。不要醒,我不要醒!如泰,你帶我一起去另一個世界吧,別把我一個人留下。”

馮如泰道,“非豔,你沒有做夢,真的是我,我沒死。那一天,我們遭到了日本人的伏擊,我身受重傷。從死人堆裡爬出來後,這段時間我一直在養傷,傷好了就出來找你,好不容易纔找到你。你還好嗎?我們的孩子好嗎?”

“你從日本人那裡逃了出來?你是怎麼逃出來的?”說着,向非豔從馮如泰懷裡掙脫,迅速掏出槍,指着馮如泰,“那次行動,活下來的人都可能是叛徒。”

馮如泰嘆口氣,“我告訴你吧,叛徒是方滔。”

向非豔仍舊拿着槍指着他,“你有什麼證據說他是叛徒?”

馮如泰鎮定地說道,“方滔不是叛變到日本人那裡,他是的臥底。非豔,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刺殺秦文廉嗎?有人開槍才讓秦文廉的車隊沒有進入我們的伏擊圈,這就證明我們內部有人泄露了計劃,而做這事的人,只能是。只有他們才希望重慶政府亂了手腳。還有碼頭燒假幣,怎麼一夜之間,所有的報紙都知道了消息,這個情報就是方滔搞出來的。是他把情報給了****,****才通知了所有的報紙。上次行動,也是方滔把我們的行動計劃出賣了,纔會犧牲那麼多的人。”

向非豔慢慢地放下槍,“你怎麼肯定是方滔乾的?”

馮如泰道,“現在活着的只有我們三個人,我相信你,所以只可能是他。”

向非豔仍舊有一絲懷疑,“的臥底?他爲什麼要把我們出賣給日本人?”

馮如泰道,“借刀殺人是一貫的手段。我死了以後,他可以在重慶的幫助下重新建立行動組,這樣,他就是行動組的組長了,可以刺探更多的情報。”

向非豔完全相信了馮如泰,“是的,方滔不知從哪裡已經弄了部電臺,和重慶聯繫上了。”

馮如泰道,“不,我們暫時還要留着他。”

向非豔擔憂地說,“你不知道現在的情況,重慶讓我們刺殺梅甫平,以此來證明清白,如果刺殺成功了,方滔就會得到重慶的信任,那樣他的目的就達成了。”

馮如泰輕輕將向非豔拉進懷裡,“你先彆着急,首先,憑我們兩個殺方滔,現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對你肯定也倍加提防。其次,一旦殺不了他,他知道我還活着,可以向重慶反咬我一口,到時候,我們百口難辯。”

向非豔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也不能眼看着方滔陰謀得逞啊。”

馮如泰,“我的意思是,我們再暗中觀察一陣,看看方滔究竟是在幹什麼,收集確鑿的證據。這段時間我總在想,方滔是怎麼潛伏到軍統裡面來的,我覺得軍統的高層必有的奸細。我想留着方滔順藤摸瓜,將軍統高層的奸細一舉剷除,這樣也算是我們的奇功一件。”

向非豔點點頭,“你現在需要我做什麼?”

馮如泰,“我要你繼續潛伏在方滔身邊,隨時把他的活動報告給我。”

向非豔看了馮如泰一眼,眼睛裡又閃出一絲疑惑,但是,這一點疑惑,很快就融化在馮如泰的溫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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