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爲奴爲娼的確實會影響政審,但如果早一步簽了斷親書才賣身,就相當於先沒了關係再爲奴,也就沒有影響這一說了。
王培看沈月容剛纔最好說話,就說道:“這位小姐,她畢竟是我娘啊,就算賣身了,錢也應該給我啊,你說是吧?”
沈月容不屑的說道:“你娘是我在牙行買回來的,錢我自然是給牙行了,你要是想要,就找牙行要去。”
王培一想也對,心思一轉又說道:“那月錢呢?在你這幹活總得給月錢吧?你們酒樓這活肯定不少,剛纔還看我娘洗鴨腸呢,這又髒又臭的。”
王大娘剛要開口,沈月容伸手阻止,繼而說道:“月錢?我買回來的人要給什麼月錢?我又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人家,給一口飯吃就不錯了,還想要月錢?”
李氏不信,繼續追問:“你這酒樓這麼大,這麼賺錢,怎麼可能不給月錢?你別想唬我們。”
沈月容冷哼一聲說道:“我賺再多錢都是我的,跟你們沒關係,跟他們也沒關係,既然事情已經說清楚了,你們就趕緊給我滾,再不滾,我可要動手了。”
二人看大老遠的來,結果還沒要到錢,就開始跟瘋了一樣罵王大娘。
“你賣身的錢不可能都被牙行拿走吧?你個老不死的,趕緊拿錢出來!”
“對,你要是不拿錢,今天你們也別想好過了,你個老嫗婆!”
李氏說着,就把正在清洗的鴨腸給掀翻了。
王大娘本來就因爲王培二人來鬧有些擔憂得罪了沈月容,現在看他們扔東西更是害怕,趕緊出來阻攔。
結果被王培結結實實的給打了一巴掌,衆人沒想到會這樣,攔都來不及。
沈月容看王大娘捱打氣急了,林雲林風立馬就把王培給反扣了起來,其他幾個大娘也把李氏給摁在了哪裡。
沈月容走上前對着李氏就是一巴掌:“這一巴掌,爲了我的鴨腸。”
又打了王培一巴掌:“這一巴掌,爲了王大娘。”
“你們兩個簡直無恥至極,把自己的親孃趕出門,逼着親孃賣身爲奴,現在還敢來要錢?我的鴨腸,你們今天必須給我賠,不然我就打斷你的腿!”
二人被沈月容打的都蒙了,再加上明顯寡不敵衆,心虛的慌。
王培伸着脖子強撐着說道:“我們沒錢,你憑什麼打斷我的腿,縣衙就在不遠處,小心我去告官!”
院中衆人不禁笑了起來,王培本來以爲他們聽到報官會害怕,沒想到會是這種局面,瞬間懵逼了。
沈月容笑着說道:“儘管去報官,但是在你去報官之前,我就先廢了你的腿!”
沈月容說完,臉也變得嚴肅起來,一臉不善的樣子,王培瞬間害怕。
這是什麼樣人家,居然買僕人來酒樓幹活,威脅說要去報官,居然來一句儘管去報官,真是怕了,惹不起啊。
王培開始瑟瑟發抖,認慫了:“我們沒錢啊,我們要是有錢,也不會來找我娘了。”
李氏也跟着附和:“娘,你快救救王培啊,難道你要看着他被打斷腿嗎?”
王大娘這會兒已經覺得自身難保了,對於這兒子她更是早就死心了,不然怎麼回去賣身,這會兒也不說話,就等着沈月容處理。
沈月容默默的又捋了一遍事情經過,發現了不對勁。
她趕緊問道:“你們是怎麼知道王大娘在我這裡幹活的?”
衆人這會兒也覺得不對勁了,畢竟王大娘只是在後頭幹活,並不到前面去。
每天早出晚歸,基本沒怎麼接觸到外人,怎麼會被遠在鄉下的兒子兒媳婦兒知道呢。
王培嘴角抽搐了一下,沒有說話,林風上去就是一個飛腳,踹的他胸口疼的死去活來。
李氏慌了,趕緊說道:“一個我們不認識的年輕人來跟我們說的,我們也不知道他是誰啊,我們就是想來碰碰運氣。”
沈月容又問了一些來人的特徵,最後基本確定是大海了。
大海平日裡就愛往廚房鑽,大娘們又愛閒聊,說起這些被他給記下了,這才鬧了這麼一出。
沈月容沒想到大海居然心裡存着這麼大的怨氣,不辭辛苦大老遠的跑到王大娘的家鄉跟她的兒子說這些,簡直白瞎了多給的半個月工錢。
王大娘哭的傷心,但不是爲了兒子被打而傷心,而是沒想到自己賣身了兒子都不放過,還來這裡搗亂。
她是四人裡唯一一個有兒有女,卻要賣身爲奴的,要說起來,還不如他們無兒無女來得輕鬆。
李氏求饒:“該說的我們都說了,放了我們吧。”
“放了你們?你們打翻了我們的鴨腸不賠錢就想走?既然沒錢,那就打工抵債。”
沈月容對着李氏說完,又跟林風林雲說道:“盯着他們把這些菜全洗乾淨了才能走。”
王培聽到要洗這麼多菜,叫囂道:“你們無法無天了,居然敢扣留我們,我一會兒就去報官!”
院中衆人又是一次鬨堂大笑,王培實在搞不明白這都是些什麼人?
聽到報官一點也不害怕,還十分開心的樣子。
沈月容笑着說道:“行,你洗完了去報官,要是不認識縣衙,我還可以派人送你去。但是你們要是不好好給我洗菜,我現在就讓你們斷手斷腳!林雲,讓他們用水缸的水洗菜。”
二人被沈月容一頓嚇唬嚇傻了,再看看院中這麼多人,也沒有旁的辦法,只好老實的洗菜去了。
平日裡大娘們都是用井水,井水冬暖夏涼,就不會那麼難受,水缸裡的備用水都是提前一天從井裡提上來的,現在早就冰冷刺骨,二人一邊抖着身子一邊洗菜。
沈月容帶着王大娘到屋裡說話,一進屋,王大娘就先跪了下來。
“小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影響酒樓做生意了,不管是發賣還是受罰,我都認了。”
沈月容看着腫着臉,流着淚的王大娘,真是覺得可憐的很。
“王大娘,起來說話吧,這事又怪不得你,我罰你做什麼?要說起來也怪我,沒問問你,就把人帶後院來了,害你平白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