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驚羽扭頭問道:“那日,你安排賞花宴的宮女侍衛名單你手裡還有麼,給我一份,我懷疑這一次是有下人作祟,我要一一去排查。”
宋微音從懷中掏出一個繡着金邊的冊子道:“那日的人名我都仔細的謄抄在了上面,各宮宮女太監的名字,當日站在何處我都記載的清清楚楚,你看上去定然一目瞭然,你仔細看看便知道了。”
上官驚羽笑道:“如此說來那真是再好不過了,皇后果然是我的知己,跟本王想到一出去了,放心吧,有了這一目瞭然的冊子,我一定可以儘快將事情調查清楚的。”
自從芸妃被害之後,上官雲旗的脾氣便有些喜怒無常,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所投入的珍重程度那也是無可比擬的,只不過到底是誰看芸妃不順眼還是看朕不順眼?
當日他怒火衝冠第一反應便是要發落了罪魁禍首宋微音,幸虧當日上官驚羽在旁邊提點了幾句,如今仔細想來,宋微音根本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先不說宋佳的兵權已經全部收繳上來了,單單就是宋微音在大漠養成的這種豪放不羈的性子也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背地裡害人的事情,只不過若真的不是宋微音的話,那又會是哪一個妃子?
他的腦海中突然間冒出了一個人的名字,然後越想越覺得可能,越想越覺得心驚,甚至到了最後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陳秀瑩,怎麼可能會是她呢?她一直都是賢良淑德的代表,在朕的身邊就好像一朵無所不知的解語花,笑起來那麼天真爛漫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做出背地裡陷害人的事情來?
那如果也不是她,到底又會是誰呢?
帝王自古便是多疑,爲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這幾日上官雲旗沒有再踏入後宮一步,只等着上官驚羽的調查結果可以給它一個安心。
最近後宮真是人心惶惶。
自從皇后的賞花宴出了那樣的事情惹得皇上勃然大怒,最近幾日後宮裡總算是平靜下來。
雖然各位妃子都看懷孕的芸妃不順眼,但是在芸妃如今如此春風得意的情況下,衆人只是背地裡咬牙切齒,誰也不敢給她添堵,若是暗地裡用了什麼手段被皇上查出來,不僅這小命不保,甚至還有可能株連九族,這怎麼算都是一筆不合算的買賣。
上官驚羽很快查出了線索,可這線索卻也斷了。
聽周圍人說,那一日有一個負責擦拭地板的宮女在地板上打了一層蠟,平常人也就罷了,穿的都是宮繡
的鞋子,腳底的摩擦力度比較大,根本算不上什麼事情,只不過這芸妃由於懷孕的緣故,皇上那可是大把的好東西給她賞賜過去,因此她穿的變得錦緞繡的鞋子,遇到蠟肯定會滑到了。
本來這個線索讓上官驚羽精神大振,只要查出那個宮女是被誰指使的不就好了麼,可是還沒等上官驚羽傳喚這個宮女,便聽身邊的貼身侍從來報這宮女投井自殺了。
剛剛查到了一點線索又斷了,上官驚羽頓時覺得煩躁不安,只覺得無形之間似乎有一股力量在阻礙自己的調查,周圍一切讓人防不勝防。
線索在這裡中斷了,上官驚羽頓時覺得毫無頭緒,雖然知道這件事情真正調查起來困難重重,但是爲了宋微音自己還是要堅持下去。
這邊廂,自從這幾日皇上不踏入後宮開始,陳秀瑩只覺得心裡發慌。
她不敢確定皇上有沒有知道了此事是自己做的,若是皇上知道了那自己應該如何解釋,若是最後查處個毫無頭緒,如今宋微音在皇上那日失了聖心,一個想要陷害皇家子嗣的人皇上今後肯定不會再對她另眼相看了,只要皇上對她產生了厭煩,那宋微音無異於被打入了冷宮,自己這個貴妃不就是一步登天了麼?
這一日,陳秀瑩剛剛歇下,便聽到外邊的人通傳,陳家來人了。
她屏退了身邊服侍的宮女太監,悄悄的一個人去花園面見了陳家派來的人。
而這一晚,心血來潮的上官雲旗卻是想到好幾日沒有見到陳秀瑩,一時興起想要去陳秀瑩宮中尋找她。
陳秀瑩剛剛走到假山處,看到是自己父親身邊的貼身奴僕。
看到來人,陳秀瑩開口問道:“深夜前來,莫不是父親有事情?”
來人朝着陳秀瑩微微一鞠躬:“大人想要問問你,當日,你爲何沒有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陳秀瑩低頭片刻,才緩緩開口道:“我想着那總歸是一條生命,又是聖上的第一個孩子,若是真的沒了那麼皇上應該如何難過,況且我真的不忍心。”
來人皺了皺眉頭微微有些不悅:“就因爲小姐的不忍心,打斷了大人的全部計劃。大人不是告訴過你麼,不要婦人之仁,皇上的第一個孩子只能從你的肚子裡爬出來,只能夠是我們陳家的血脈!”
陳秀瑩張了張口,卻不知道應該如何辯駁。本來這件事情自己就有些不忍心,這幾日擔驚受怕就怕皇上查到自己的頭上,如今父親卻又嫌棄自己做的不好,一時之間
陳秀瑩只覺得滿心委屈。
而就在兩個人談話的時候,陰影裡的上官雲旗卻是將所有的談話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的指甲緊緊的掐進自己的肉裡,努力不讓自己因爲憤怒上前砍了兩人的頭。
這算是什麼,自己這是被當做傻瓜戲耍了麼,原來自己覺得最不可能的一個人卻也是罪魁禍首。
上官雲旗只覺得一股背叛的氣氛籠罩着全身,他不想再聽下去兩人接下來的話,扭頭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且不說上官雲旗回去之後砸碎了多少珍貴瓷器,只在第二天傳喚了上官驚羽前來。
上官驚羽見到皇兄今日心情不快,以爲是有些責怪自己辦事不利,急忙開口道:“皇兄,臣弟不負衆望,終於將導致芸妃小產的幕後黑手找出來了。”
上官雲旗卻絲毫沒有半分高興,他無力地擺了擺手,朝着上官驚羽道:“不用查了,此事便到此爲止吧。”
上官雲旗的態度讓上官驚羽捉摸不定,到底皇兄今日爲何如此反常?那一日不是暴躁地吩咐我一定要幕後指使查出來麼?
上官雲旗擺了擺手,無力地說道:“不用了,朕已經知道是誰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擡頭看了一眼上官驚羽,兩兄弟相顧無言,但是卻都讀懂了彼此的意思。
這件事情果真不能再查下去了,再往深處糾察,那牽扯的就不再僅僅是後宮嬪妃,甚至朝堂之上的大臣們都要牽涉其中,這對於如今大局剛定的朝堂來說算不得上是一個好消息。
上官雲旗招了招手:“驚羽,過來,我們兩兄弟好好的說話話。”
上官驚羽答應着坐到上官雲旗身邊。
上官雲旗無力地擺了擺手道:“朕實在是想不到,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不過僅僅是一個未出世的孩子而已,他們竟然也能夠下的去狠手。”
上官驚羽卻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回答皇兄的話。
上官雲旗似乎只是想要找一個說話的人發泄自己的情緒,他繼續道:“朕年少登基,對於朝堂後宮暗地的齷齪還是懂得太少了。你說朕如此寵愛她,竟然真的可以讓一個人改變了最初的模樣麼,秀瑩,本來不是這樣子的人啊。”
上官驚羽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皇兄,只微微開口道:“既然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不對外聲張也可以,只不過這次皇后娘娘算是無辜背了一次黑鍋。我觀她對這次的事情十分上心,怕是不能夠善罷甘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