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她的確已經不是孩子了,謝曉暉婷婷玉立、落落大方,早就出落成絕色的美人了,而且,在古代,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早就出閣嫁人了。
但江湖兒女晚婚正常的很,而且,謝曉暉自幼受寵,又是中州派的大小姐,那是掌上明珠,眼光高的很,故而,一直都沒有嫁出去。
陶閒的心不禁一動,他現在明白謝九州言語中的含義了,謝九州這是想將女兒嫁給他,這才說以後讓陶閒管教管教她的話。
陶閒心中苦笑一聲,他雖然也很欣賞謝曉暉的慷慨豪氣,而且,謝曉暉乃是大家閨秀,德才兼備,江湖大派的掌上明珠,但現在的陶閒卻並不想這麼快的成家立業。
陶閒是一個真正的浪子,生性散漫,爲人慷慨豪氣,讓他成家立業,在一個地方住一輩子,他是暫時做不到的。
陶閒看了看天,柔聲道:“好了,天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休息了,記住我的話,你是姑娘,一定要保住自己的貞節,至於江湖紛爭,你最好不要參與,現在你回去睡覺去吧。”
謝曉暉答應一聲,笑道:“好吧,經你這麼一說,我的心情好受多了,否則,我真認爲爹爹是個膽小鬼呢。”
陶閒道:“胡說,那有這麼說自己父親的?真是沒大沒小,看來,你爹真把你寵壞了,你父親這是穩重,爲了大局考慮,不像你們這些年輕人一時衝動,就盲目的行動,那是不行的。”
謝曉暉拉着長音道:“知—道—啦!你簡直比我娘還羅嗦,我走啦!”
謝曉暉一蹦一跳的離開了,陶閒起身望着她離開的背影,不僅苦笑着搖搖頭,然後,陶閒將門又關上了。
可是,他剛剛關上門,謝曉暉翻身回來,將門又推開了。
陶閒皺眉道:“我說大小姐,你還有沒有完了?還有什麼事啊?”
謝曉暉吃吃笑道:“我忘了一件事。”
陶閒道:“什麼事?”
謝曉暉道:“喂,明天陪我出去玩,咱們去滑雪去吧?”
陶閒失聲道:“這就是重要的事?”
謝曉暉道:“當然了,就這麼定了啊,明天咱們去滑雪玩,明天見。”
陶閒嘆了口氣,又將門關上了,他沒等將門關上,謝曉暉又一伸手將門推開了,道:“還有還有。”
陶閒叫道:“拜託!我說尊敬的謝女俠,你還有什麼事?拜託你能不能一次性說完,別這麼討人煩好不好?”
謝曉暉又吃吃的笑做了一團,道:“我這人就是這點不好,總是愛忘事,想起一件是一件,喂,明天陪我去綢緞莊買衣服去。”
陶閒皺眉道:“你到底是去滑雪,還是去買衣服?”
謝曉暉道:“上午去滑雪,下午去買衣服,是給你買幾件衣服,你看看你,邋里邋遢的,這怎麼像武林至尊呢?”
陶閒道:“對對對,我既然是武林至尊,應該穿龍袍纔對是不是?”
謝曉暉嗔道:“去你的吧,說話口無遮攔的,我走啦。”
謝曉暉轉身就走,陶閒在後自言自語道:“我看,今晚上我不必關門睡覺了,我乾脆開着門好了,省的某些人來的時候踢門,直接進來豈不省事的多。”
謝曉暉聞聽又吃吃的笑做了一團,道:“對,那你就開着門吧,明天一早,我看看你能不能凍成冰塊!”
謝曉暉這次真走了,轉過長廊蹤跡不見,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陶閒啼笑皆非的關上了房門,遇到這樣的女孩,陶閒的頭都要大了,但卻頗爲喜歡她的活潑開朗、天真可愛。
有時候,男人和女人之間就是這麼奇怪,你越是遷就對方,將對方當成娘娘供養着,女人反而不喜歡你,你越是對她毫不客氣,動不動就跟她頂嘴、拌嘴,專門跟她作對,她反而越會對這種男人有好感。
男人和女人之間就是這麼奇怪,奇怪的簡直不可理喻。
其實,所謂的愛情,不過就是征服和被征服罷了,當男人征服女人,女人就會愛上那個男人,甚至變了一個樣,不惜低聲下氣去遷就他,這就是男人征服了女人。
反之,假如女人征服了男人,那男人就會淪爲女人的奴才,任打任罵,還要陪着笑臉,胡苟和肥貓兒就是如此,就是典型的男人被女人征服了。
而陶閒桀驁不馴,一向只有他征服女人,還沒有女人能征服他。
謝曉暉開始覺得陶閒討人厭,但不知道爲什麼,陶閒對她這般的不客氣,還動不動的訓斥她,教訓她,甚至還出言輕薄她,可是,她卻不知道爲什麼對陶閒有一種戀戀不捨的感覺,那種奇妙的感覺,就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
謝曉暉倒在牀上翻來覆去簡直一夜都沒有睡好覺,她平生第一次失眠了,這一夜中,她總是在想跟陶閒鬥嘴爭吵的有趣事,甚至都不知不覺中笑出了聲,覺得陶閒這個人當真是太有趣了。
她那裡知道,她已經被陶閒征服了,被陶閒吸引了,不知不覺中,對陶閒有了好感。
第二天剛矇矇亮,謝曉暉就來敲陶閒的房門,叫陶閒起來吃飯,結果,在門口敲了半天,陶閒屋子裡一點動靜都沒有,謝曉暉一皺眉,本想跟昨天那樣擡腳將門踢開,但又覺得不妥。
人家還沒睡醒,一個大男人衣衫不整,作爲一個姑娘,就這麼闖進去,那像什麼話?
謝曉暉手掐着腰肢,叫道:“喂!討人嫌!大懶豬!起牀了,起牀吃飯了!”
結果,房間裡還是沒有半點動靜,謝曉暉實在是沉不住氣了,叫道:“喂,你再不應我,我可踢門啦!我喊到三,再不開門,我可踢了啊!一……”
“二……”
謝曉暉氣的來回走着,叫道:“三啦!這可是你逼我的啊!”
謝曉暉使勁一腳踢在了門上,將房門給踢開了。
走進房中再看牀上,被子下面鼓鼓囊囊的,好像有個人倒在牀上睡覺,謝曉暉畢竟是姑娘,那敢去揭被子,萬一要是人家沒穿衣服……
謝曉暉在牀頭邊叫道:“喂!大懶豬!快起牀了,吃飯了大懶豬!”
結果,被子裡一點動靜都沒有,謝曉暉皺眉道:“怎麼你睡的跟死豬似的?大懶豬!”
謝曉暉揭開了被子,只見被子下是另外一牀被子,被人弄成鼓鼓囊囊的好似人的模樣,而陶閒卻不翼而飛!
“咦!人呢?”謝曉暉坐在了牀上,喃喃自語道:“這臭討人嫌難不成去茅房了?”
正在這時,謝九州邁步走了進來,一見女兒在,皺眉道:“曉暉,你怎麼在陶大俠的房間裡?一個姑娘家一大早到人家房間裡去,你羞不羞?”
謝曉暉俏臉飛紅,忙道:“人家這不是替爹叫他起牀吃飯嘛,誰知道他人不在房間了,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謝九州道:“可能陶大俠方便去了。”
這是很正常的現象,一個人的武功再高,他也是人,也需要吃喝拉撒睡,當然需要方便了。
謝九州看了看滿面嬌紅的愛女,和藹的一笑,道:“暉兒,我問你,陶大俠怎麼樣啊?”
謝曉暉道:“什麼怎麼樣?”
謝九州道:“當然是他的人品、長相什麼的了。”
謝曉暉道:“要說長相嘛,他雖然不難看,可是也談不上英俊,比起潘安宋玉,那可就差得多了,這還都是其次,尤其是他的笑,讓人看一眼,就有一種想衝上去砸扁他鼻子的衝動。”
謝九州道:“這是什麼話?胡說八道。”
謝曉暉道:“你看看他那笑容,嘴角邊總掛着神經兮兮的微笑,彷彿全世界就他最了不起一樣,彷彿時時刻刻都在笑別人一樣,難道女兒說錯了嗎?”
謝九州哈哈一笑道:“錯倒是沒錯,不過,陶大俠就這樣,這也是他的習慣,難道人家天生這副漫不經心,滿不在乎的表情難道還有錯?其實,陶大俠縱橫江湖,行俠仗義,做了許許多多的好事,別的不說,就說陶大俠大破十美教,粉碎了胡虜陰謀的一役,就足以堪稱大俠二字!”
謝曉暉道:“話是不錯,不過,這人的確是挺討厭的,不愧叫討人嫌,人家不愛聽什麼,他就說什麼,從不管別人願不願意聽,從不管別人怎麼想,總是以自我爲中心,自以爲是,自高自傲的,不給別人留一點面子。”
謝九州捧腹大笑,笑道:“你說的不錯,但你別忘了,他的外號就叫討人嫌,而且,他是竹林七賢之首,竹林七賢每一個都怪異無比,浪蕩不羈,但每一個都是真男兒,大丈夫,了不起的英雄啊,所以,他若不是爲人怪,他們八人,又豈能被人稱爲竹林八閒呢?而他爲首,當然更是怪的很了。”
謝曉暉道:“爹說的是,還有一個挺討厭的,就是丐幫幫主司馬憐,竹林七賢中的瘋丐,整天瘋瘋癲癲,邋里邋遢的,女兒一見就討厭,爹,他是不是也來咱家啊?”
謝九州這個笑,笑道:“司馬憐雖然瘋瘋癲癲,邋里邋遢的,但卻是大仁大義,行俠仗義的大俠啊,而且,你有所不知,司馬憐出身皇家,乃是大晉皇帝司馬家族的子孫,人家以前那可是皇親國戚,只不過,他看透紅塵,放浪形骸罷了,見到司馬憐,可不許你這麼無禮。”
謝曉暉道:“知道啦!哇,爹,你說八閒齊聚的話,咱們家是不是要折騰翻了天了?除了司馬憐來,還有誰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