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孟之道,也許本意是好的,但卻無形中成了封建帝王的鷹犬,這就是所謂的好心做缺德事吧。
而聖人的最可恨之處就在於他們總是‘自以爲是’,總以爲他們所有的一切言行就是對的,凡是違反他們所說,那就是錯的,於是乎,儒家弟子,就慫恿漢武帝獨尊儒術,罷黜百家,儒家何其的自私!何其的霸道!
仁義在那裡?
禮智又在何處?
這些所謂的儒生們,都是一羣僞君子,嘴上忠孝節義,其實,都是一羣唯利是圖,不忠不義的小人,都是一羣道貌岸然的僞君子罷了!
陶閒最鄙視的就是這些酸儒,現在,眼前又是這些討厭的酸儒,表面上看去,孟母相當的偉大,但將兩個兒子教育的就像狗一樣,其實,這何嘗不是獨裁和霸道?
試問,這銀子不是偷,不是搶的,是別人給的借宿伙食費,就算收下,這又有什麼不可?
這不過就是做生意罷了,人跟人之間,本就是一場利益的交涉,什麼所謂的朋友,第一面,又算什麼朋友?
陶閒冷笑着,這時,孟剛將銀子捧着,跌跌撞撞到了陶閒的面前,道:“陶大哥,對……對不起,這銀子俺不能收,俺娘說了……俺……”
陶閒一擺手,道:“你不必說了,我已經都聽見了,這銀子我既然出手給了,就不會收回。”
陶閒走上幾步,道:“老人家請了。”
孟母趕緊賠笑道:“非常抱歉,各位朋友對不住,犬子不懂事,那有問朋友要金銀的,還要這麼多,實在是太不多了,老身教子無方,慚愧。”
陶閒心中冷笑,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奇怪,自己的兒子不叫兒子,要稱犬子,以示謙虛,其實,虛僞透頂!
陶閒真想問一句,既然你的兒子是犬子,那你就是犬母了,犬者,狗也,原來你們不是人,而是狗變得妖精啊。
但一見這滿頭銀髮,滿臉皺紋,滿面慈祥的孟母,不僅心軟了,說不出口了。
陶閒的討人嫌,其實也是分場合和人的,這若是年輕人這麼說,他定然會一言刺破對方的虛僞,讓對方無地自容,可是這老太婆,陶閒實在不忍心這麼做。
陶閒道:“等一下,咱們先搞明白幾件事,第一,這銀子不是你兒子要得,是我給的,第二,我們不是你們的朋友,而且,也不打算做你們的朋友,第三,既然不是朋友,借宿吃飯,總是要錢的,我們一共五十個人,這點銀子給的不多,來人,再拿三十兩銀子來!”
王霖兒笑嘻嘻的從包袱裡拿出了三錠十兩重的白銀,笑眯眯的遞給了陶閒。
陶閒將銀子塞給了孟剛,道:“這些銀子你收下。”
“不不……”孟剛趕忙道:“俺不能收!”
陶閒冷笑道:“你且收下,我還有話說。”
陶閒將銀子塞給了孟剛,孟剛尷尬無比,望着母親請母親示下。
孟母臉一沉,道:“朋友,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小看我們莊稼人,以爲我們是見錢眼開的人嗎?”
陶閒道:“非也,剛纔那二十兩銀子,是我們五十個人的借宿費伙食費,既然我們不是朋友,就算住客棧,在客棧吃飯,是不是應該給錢?”
孟母一怔,道:“這……”
陶閒道:“這什麼這?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根本不是什麼朋友,在你這住宿,吃飯,理應該給錢,我們就當住店,給你們的是住店錢,這無可厚非!你說對嗎?”
“不錯……”孟母只有點頭,她不得不承認,陶閒的話有道理,那有第一次見面就是朋友的?
人家五十個人的借宿費、伙食費,真要這麼算的話,這二十兩銀子的確不多。
孟母道:“不過……”
陶閒道:“不過什麼?你們家境困難,我們來的人又多,我們不把你們吃光了纔對,以你們的家資,管的起我們吃喝嗎?這是其一,其二,這些銀子,就是我們自己買吃喝的,理應該給的。”
孟母苦笑道:“老身受教了,好好好,是老身的錯,剛兒,那二十兩銀子收下吧。”
“是,母親。”孟剛恭敬的垂手答應着。
孟母道:“陶官人,這二十兩銀子我們收了,可是這三十兩請收回,老身堅決不收!”
陶閒微笑道:“你錯了,這三十兩銀子你非收不可。”
孟母道:“那又是爲什麼?”
陶閒道:“因爲,剛纔我和孟大哥不是朋友,可是,現在認識了,就可算是朋友了,既然是朋友了,我們來,是不是該買點禮物?但我們來的倉促,沒有買禮物,這些銀子就算做禮物了,這是其一,其二,聽聞孟二哥要娶妻了,這些銀子,作爲我們的賀禮,朋友送來的賀禮,不收,就是看不起朋友,老人家,你說對嗎?”
“這個……”孟母苦笑着嘆道:“唉……陶官人能言善辯,老身自愧不如,好!銀子我們都收了,賀禮也收了!”
陶閒臉上露出了微笑,道:“這纔對。”
孟母道:“趕緊拜謝陶大官人。”
孟剛和孟奮趕緊過來給陶閒鞠躬作揖,陶閒將袍袖一擺,笑道:“這些就免了吧。”
孟奮的未婚妻掩嘴笑着,也笑盈盈的給陶閒來了一個萬福,笑道:“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陶閒微笑道:“原來是弟妹,免禮。”
那女子又急忙給其餘的姑娘們施禮,笑道:“各位姐姐好。”
“哎呀呀,好標緻的美女啊……”
“是啊是啊,這真是山村裡出了鳳凰啊……”
這些女子圍着那個姑娘嘰嘰喳喳的說笑着,王霖兒問道:“好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笑道:“俺叫孔月兒,小名叫兔兒。”
孔月兒這麼一笑,立刻露出了兩顆大兔牙,把所有的姑娘都逗得格格直笑。
王霖兒吃吃笑道:“還別說,真不愧叫兔兒,這兩顆大兔牙真有趣,哈哈哈……”
孔月兒急忙掩住了櫻脣,吃吃笑道:“姐姐取笑了,這麼多姐姐啊……”
孟母道:“別姐姐妹妹的了,還不快請客人屋裡坐。”
但屋子裡並不寬敞,只有三間屋子,這四十多個姑娘一起進去,當然十分不便了,故而,除了陶閒、王家姐妹,還有三個花魁,萬朵、玫瑰和水仙進去了之外,其餘的姑娘根本不進,都在門外放哨,以防這是一個圈套,上當中計。
不過,怎麼看,這一家人也不像是什麼十美教的人,而且,十美教也不可能派出這區區一點人來殺她們。
但還是小心爲上,所以,雖然沒有懷疑孟家人,但依舊是小心提防着。
陶閒走進了木屋中,木屋內相當的簡陋,都是一些木質的傢俱,在中間客廳角落裡,赫然是一架建議的織布機,布還沒有織好,不過,已經織了不少了,角落裡整整齊齊還擺列着織好的布匹。
陶閒看了看織布機,笑道:“老人家,這布是你織的?”
孟母手拄着柺杖,道:“正是老身所織,幸虧老身有這門手藝,否則,這兩孩子,如何能養的大。”
孟奮攙扶着母親,道:“不瞞貴客,俺父親在俺十歲的時候,進山打獵,被狼羣給……給吃了……剩下俺娘三,孃親又當爹,又當媽,將俺們弟兄拉扯長大不容易啊,俺們要是不孝順母親,那於禽獸何異?”
孟剛道:“俺娘不過才五十多歲,就蒼老成如此模樣,都是勞累所致啊,所以俺要多掙錢,讓俺娘過上好日子。”
孟奮道:“這次若不能金榜題名,唉……俺真是無臉面對母親!”
陶閒長長的嘆了口氣,人生的艱難,生活的艱辛,其中的坎坷、荊棘,心酸的滋味,只有窮人才能體會得到,一個人生存實在是不容易。
眼前這老婦人駝背彎腰,滿頭銀髮、滿臉皺紋,手上也滿是繭子,當然是生活所逼,艱難的生活將其摧殘成如此模樣的,爲了生存,該是何等的不容易!
陶閒現在明白了爲什麼孟家弟兄如此的孝順母親了,這不單單是因爲儒學,即便是沒有儒家學術,他們也照樣會孝順母親,因爲,人心都是肉長得。
所以說,儒家就算沒有,炎黃子孫也不會忘記孝道,該孝順的還是孝順,根本不必這些酸儒來說什麼教,這些人完全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罷了。
換句話說,就算有了儒學,該不孝順的還是不孝順。
世上不學儒家思想的人有的是,但照樣孝順,但孝順歸孝順,孝順不代表就一定要愚忠愚孝,像只狗一樣的沒有尊嚴。
世上學儒學的儒生也有的是,不孝順的也比比皆是。
不要以爲中華民族的孝道,是儒家賜予的,其實,完全是放屁,沒有儒家,炎黃子孫照樣有孝道存在。
就像外國一樣,外國不學儒術,還不是照樣孝順父母?
而且,人家外國人的孩子,也沒有對父母三拜九叩,像一隻狗一樣的活着,而是跟父母就好似朋友一樣的親,甚至都直呼父母的名字,但對父母不見得就比中國人差。
而中國則不同了,就因爲儒家制定的所謂文明禮儀,致使父母和兒女之間,隔着重重大山,親反而不親,近反而不近,讓兒女無法跟父母親近,始終隔着距離,否則那就是越禮,在兒女的心裡,父母就是閻羅王,有一種畏懼感,這樣難道就好嗎?比的上人家外國人的家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