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溪彷彿被抽走了靈魂一般,只虛弱的移動着步子向外走去,重心不穩、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玄暉不由得想到了三年之前……靈溪也是這樣精神渙散近同呆滯一般的離開了閩閻門,唯一不同的是,那個時候的他,追了上去,從後面緊緊的抱住了她。
但現在,玄暉卻只能看着她漸行漸遠。
身後,卻傳來了舞夜類似叫囂的聲音。“既然決定明着來了,我們索性就來個先聲奪人,讓所有武林人士都知道我們閩閻門捲土重來了!”
“怎樣先聲奪人?”舞影問道。
“當然是辦一場熱鬧的大事!”她的聲音越來越高昂。“不如……就是門主和舞影的喜事好不好?”
已經如同行屍走肉般的靈溪,卻因聽了這話,心再度絞痛了起來。
“玄暉”舞影似乎正在撒嬌。“好不好?”
“好!”玄暉突然高聲應道。
靈溪的眼淚傾泄而下,儘管身子似千百斤重,但她仍支持着移動着腳步,只想快點離開這裡。
她曾幻象過無數種與玄暉重逢時的場景,卻沒想到事情竟會變成這樣,當真應了那句‘相見不如懷念’的話,靈溪突然想到了她的師姐若水,當日更雪移情,她是否也和現在的自己一樣,痛不欲生?
還未等靈溪趕回天樂宮,閩閻門一夜之間死灰復燃的消息便已傳遍了江湖的每一個角落,並且他們這回來勢洶洶,居然還大張旗鼓的籌辦着婚禮,高調張揚,生怕旁人不知道。
“宮主”若水的入室大弟子凝露走了進來。“您的師妹來了。”
意料之中,卻沒想到來的如此之快。
“師姐”靈溪走了進來,只比前幾日看上去更加弱不禁風了。
“你先出去吧”若水對凝露說道。
等她退下之後,若水才與靈溪一同坐了下來。“往年你只是一年回來一次,這回是怎麼了?”
“關於閩閻門的傳言,你知道了吧?”
“果然是爲了這事,那你打算怎麼做?”
“我見到玄暉了”
若水心中一緊。“你說什麼?”那她的事情豈非敗露了?她暗暗的握緊了腰間的笛子。
“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我在一個最不適宜遇到他的時候遇到了他……”
看着靈溪聲淚俱下,若水卻又將握住笛子的手抽了回來,她這付樣子,卻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似的。
“到底怎麼回事?”她又換上了一付師姐的嘴臉。
“他果真是不知情的,只以爲是所有人背叛了他,包括我在內。”
若水的眼珠來回動了動。“那你沒有跟他解釋嗎?”
“可要我怎麼說呢?”靈溪只覺更加傷感。“告訴他說,他的父母連他也一起騙了,想要害我們所有人,因此才導致了當年的那場悲劇?”
若水不由得鬆了口氣,怪不得她沒有穿幫,不過,玄暉居然回來了,她卻也不得不想想下一步的計劃了。
這個無底洞,都已經過了三年了,卻還要繼續來耗盡她的心血嗎?
“師姐”靈溪說道。“玄暉說他要報仇,而且他已經練成了龍吟九天的最後三重……”
這對若水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她不禁暗暗變了臉色。
“我們該怎麼辦呢?阻止他嗎?如果告訴了他當年的真相,他心痛過後,卻還是想要報仇呢?畢竟門主和門主夫人是我們殺的,而且還把他們的屍體掛在了戰車上……但如果我們不告訴他真相,卻又怎麼能阻止他呢?”事情彷彿已經陷入了兩難。
但不管怎麼說,真相,只能被掩埋,若水的大腦也在飛速的運轉着,因爲萬一追究起當年的事情,那麼她背地裡做的那點好事,就極有可能***。
到時候身敗名裂的下場可不是若水能夠接受的。
但是,儘管知道當年真相的人並沒有幾個,卻不能保證堵住所有人的嘴,萬一有個人提起個頭來,那以後的可就瞞不住了……這可怎麼辦,若水不禁看了看身旁的靈溪,或許這件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
“師姐”靈溪卻是真的沒了主意。“
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呢?”
“我有辦法”若水突然說道。
“你有辦法?”她的雙眸瞬間明亮起來。“是什麼?”這對於她來說幾乎就是救命的稻草了。
“今天晚上,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裡?”
若水的聲音似乎有些陰沉。“晚上……你就知道了。”
靈溪從來沒有如此盼望過黑夜的來臨,她在房間中來回踱着步子,不安而又期待,好不容易等到天黑,若水只是面無表情的走進了她的房間,淡淡的說了一句。
“跟我來”
靈溪小心翼翼的跟在若水的後面,不知道她究竟要帶自己去哪裡,而且看若水的神情複雜,一直似有所思,使得靈溪也不敢多嘴問些什麼。
一直來到一片樹林的深處,她終於停下了腳步。
“師姐,你爲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靈溪”她一直背對着她。“你還記得這個地方嗎?”
“當然記得”靈溪的語氣中夾雜着傷感。“這裡是師叔被人殺害的地方。”
“是了”若水一邊說着一邊暗暗的抽出了袖中的水晶笛。“師叔一向是最疼愛你的,你如今能和她在同一個地方歸西,也算是可以瞑目了。”
氣氛彷彿一下子凝結住了一般,周圍極靜,耳邊甚至能聽到風吹過的聲音。
“師姐,你在說什麼啊”
若水緩緩的轉身,並將水晶笛呈現在了靈溪的面前。
“師姐!”靈溪不禁驚叫起來。“你的笛子……怎麼會……”
“怎麼會是腥紅色的嗎?”她卻笑了起來,如在殺靜池的時候一樣,陰森、鬼魅。“因爲這聖物的主人若是步入魔道,它就會變成腥紅之色……而且僅限於夜間,跟我一樣善於僞裝。”
“師姐……”靈溪震驚的看着她,思維一片混亂。
“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的疑問,不過你放心,我會跟你解釋清楚的,就當是報答你當日在我的婚禮上爲我着想過的這份情意吧,這也是我最後能爲你做的事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