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嘗不知道那樣最好”靜池也不知道若水爲什麼會突然說出這些話來。“只不過……這怎麼可能呢?若真能如此,他們也就不用私奔了,聲名不好聽,但他們幸福就好。”
聲名不好聽,但幸福就好?若水心中不禁閃過一絲凜冽,當初她嫁給董喆的時候,卻也不見師叔說出這樣的話來。
“其實也不是不可能的”表面上,若水的笑真心自然。“我考慮了良久,終於想到了一個方法,既可以成全他們,又可以光明正大,說不定日後的武林浩劫也都避免了也說不定。”
“這……”靜池有些疑狐的打量着若水。“你怎麼突然想到這些了?”
“我曾經一時糊塗,做了傻事”她彷彿是在真心懺悔。“董喆死後,我想着我欠他的,也應該結束了,同時卻也想到了,我還有另一個有所虧欠之人,那就是靈溪。”
她居然主動提起此事了?靜池靜靜的聽着,不知若水到底有什麼主意……
“其實我也很後悔,可當時我已經被嫉妒衝昏了頭腦,當靈溪跟玄暉回來的時候,我還一度以爲我必定萬劫不復……卻沒想到,靈溪她放了我一馬,師叔,我真的十分愧疚,總想着爲她做些什麼彌補一下,可是她的快樂在玄暉那裡,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但這幾天我偶然想到了一個辦法,說不定真的可以幫到他們的,所以,想請師叔你幫幫我。”
靜池沒有回答,她在心中反覆思量着若水的話,不知該不該相信。
而若水心中想的則是,師叔果然已經對她起了戒心。
“我雖然錯過,但現在我真的已經想通了,況且靈溪喜歡的人又不是更雪,他們之間都已經不可能了我還嫉妒什麼呢?師叔,你相信我,我這次是真的想要幫靈溪,想爲我犯下的過錯贖罪,靈溪爲了我做了那麼多的事,現在又有什麼是我不能爲她做的呢?”
她字字肯切,靜池觀其面目表情和肢體語言,卻也不覺有什麼可疑之處,戒心不由得也縮減了一半。
“如此……甚好”她對若水說
道。“你跟靈溪畢竟是一起長大的情份,哪裡會有什麼結是解不開的呢?”
“是呢”若水就像以前那樣親暱的摟住了靜池的臂膀。“謝謝師叔肯給我這次將功贖罪的機會。”
“那麼,到底是什麼好辦法呢?”
若水便將心中的想法說予她聽,靜池聽過之後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能行嗎?會不會太冒險了一點?”
“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嗎?況且如果不試,靈溪和玄暉那就是一點希望都沒有的……又不會傷害到他們什麼,試上一試,又有何不可呢?”
靜池聽着若水的話,雖眉心未平,但最後卻仍是點了點頭。
玄暉和靈溪一路遊山玩水,反正他們現在有的是時間,於是在前往銀竹鎮的路程,也變成了他們的欣賞風景的旅途。
原來只要身邊有自己最愛的人陪伴,不論什麼風景都是美麗的……雖然從小養尊處優的他們不再有錦衣玉食,但跟一起捉魚和採果子的樂趣相比,吃什麼已經不重要了,沒有客棧的時候兩個人互相依偎着休息,燦爛的星空和溫暖的柴火,卻也瀰漫着讓人沉醉的感覺,只要愛的人在,哪裡都是美好的。
“玄暉”他們找了一個山洞暫過一晚,坐在火堆邊,靈溪將頭枕在玄暉的肩膀上,二人十指緊扣,恩愛非常。“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樣的”她說道。“但我這段日子天天都很開心,從來都沒有這麼開心過。”
“這幾天都是粗茶淡飯,你不覺得辛苦嗎?”
她搖了搖頭。“不但不覺得辛苦,我還有一種天天都像是在過生辰的感覺……你覺得辛苦嗎?”她問道。
“不”玄暉答道。“我從來都沒有這麼快樂過。”
靈溪笑了起來。“那就好……其實我多害怕你後悔了……”
“我永遠也不會後悔,也絕不會讓你有後悔的機會”他說道。“靈溪,你放心,像這種風餐露宿的日子不會很久的,等我到達了你的家鄉,我就把身上的這塊古玉先當掉,然後我會做些生意……以前閩
閻門的各大商號都是我在打理,我也這些應該不是問題,我們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你相信我,我絕不會讓你吃苦的。”
“呃……那我也不能讓你自己那麼辛苦啊……這樣吧,等到了銀竹鎮,我可以教當地的女孩子們彈琴,你說好不好?”
“好~只要你願意,怎樣都好。”
“你也不用太掛心閩閻門那邊”靈溪善解人意的寬慰着。“等我們安頓下來,我就陪你回去看你的爹孃,畢竟血濃於水,我想他們終有一天會明白你的。”
“靈溪”玄暉不禁將她抱的更緊。“我們要永遠這樣在一起,好嗎?”
“只要你不鬆開手,我就絕不離開你。”
二人互相依偎了一夜,天亮了便繼續趕路,但沒過多久,一個消息傳入到了靈溪的耳內,讓她頓覺晴天霹靂。
天樂宮的琵琶閣閣主突染重病,命不久矣?
怎麼會這樣呢?乍一聞得此言,靈溪的雙眸中便不受控制的垂下淚來,她離開的時候師叔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會突然就快死了呢?
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師父漣漪,也是突患頑疾驟然離逝……
“靈溪?”玄暉心疼的替她拭去了眼淚。“你別這樣,流言不一定就是真的。”
“像這種流言有什麼好造假的呢?平白無故的,怎麼偏就傳出了師叔重病?”她哭的更加厲害。“玄暉……我們……我們迴天樂宮看看好不好?我真的好擔心師叔,萬一傳言是真的,能見她最後一面也好,若是連最後一面也見不到了,我也應該在她的靈前哭兩天,但就算是這樣,也報答不了她對我的養育之恩,從小到大,師父和師叔都視我如同己出,縱然我叛逆任性,她們也是疼着我、寵着我……玄暉,我們回去看看好不好?”
“好,好”他說道。“你師叔病了,我們理應回去看望的,你不要再哭了,我們馬上動身。”
“嗯”靈溪用力的點着頭,幾滴眼淚落下,砸在了她面前的桌面上,碎成細小的淚珠濺起,晶瑩剔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