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猛然吹響了一音,以音化刀,但攻擊的對象卻不是玄暉,而是他身邊的舞影。
舞影硬生生的接了這一招,但她的武功根本不敵若水,只飛身重重的撞到了石璧上,重傷吐血。
玄暉也沒有想到若水竟會先對舞影動手……但他已經來不及多想了,因爲接下來,若水已經吹奏起了天音三擊,這回的目標,是玄暉無疑了。
玄暉的龍吟九天只練到第六層,後三層最爲精妙之處他根本沒有練……但若水的天音三擊,卻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又加之上古聖物在手,玄暉從一開始就處於下風,越來越無力招架。
但是他看到一旁的舞影卻還是有一口氣在的,於是拼了命的逃跑,引若水追他……希望這樣能讓舞影僥倖留下條性命。
若水窮追不捨,根本就是鐵了心要取玄暉性命的。
一直追到崖邊,若水自覺此事已不便在拖延了,萬一其餘的人追過來,那不但功虧一簣,她自己也將萬劫不復……既如此,倒不如快些了事,她也可安心些。
‘砰!砰!砰!’又是三音準狠的擊入到了玄暉的背部,他一口血噴出,腳下更是踉蹌無力,不得不扶着崖邊的岩石,才勉強能穩住身子不倒。
“龍吟九天果然是難得一見的神功,你雖然只練到第六層,但我對付你卻也不輕鬆了,若你再多練一層,我就沒什麼把握能贏你了……只不過,你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爲什麼……”玄暉真的不明白,很不明白。“爲什麼一切都變了,難道說這一切都是你們的陰謀嗎?”
若水只是冷笑,事到如今,他居然還以爲是所有人一起欺騙了他,孰不知,這一切都只是她一手策劃,不過若水並不打算解釋,沒必要跟一個將死之人多費脣舌。
“你想知道嗎?”她仍是那句話。“去陰曹地府問雷霆和千媚嬌吧。”說着,她只將水晶笛再度放到了脣邊,準備給他致命的一擊。
“最後一個問題”他絕望中又透着股希望。“靈溪她……她現在怎麼樣了。”玄暉實在沒有勇氣問別的,比如背叛、比如不愛……
死到臨頭卻仍惦念着靈溪嗎?若水的眼中竟犯起了一絲因愛而成的殤。
玄暉此刻的表情,跟更雪臨死前的多麼相像……靈溪,我成功的將你的幸福毀了,但爲什麼我仍覺得是我輸了呢。
不……就算輸
,我也要扳回一局。
於是若水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報復的快感。“我就不告訴你……我要你死也死不瞑目!”
是的,他是一定會死了的……玄暉卻慢慢的挺直了脊背。“若水,別做夢了,就算死,我也不要死在你的手中。”
說着,玄暉縱身一跳,只墜下了雲霧繚繞、深不見底的懸崖。
果然是個有骨氣的,若水站在崖邊癡癡的看着,腦中再度想起了更雪臨死時的表情……靈溪,爲什麼愛你的男人都那麼出衆,你,真的是太幸運了。
當若水重新返回閩閻門時,戰爭都已經結束了,她冷眼看着小弟子們做着掃尾的工作,心中竟涌起了一絲失落和空洞。
勝利的滋味稍縱即逝,但這種落漠卻可長長久久的折磨着她。
“怎麼樣?”更雷問道。“可發現玄暉了嗎?”
所有人只是搖頭。
“玄暉已經被我逼的走投無路,跳崖自盡了”若水的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過你們放心,他受傷不輕,那懸崖又深不見底,所以他必死無疑。”
但更雲卻只是一掌拍上了身旁的桌子。“就這麼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是啊”更雷也是個火爆脾氣。“魔教中人就是魔教中人!當初我就不同意談什麼言和……這回好了,師父和師兄都死了,靈溪到現在還躺在牀上命懸一線……”
“可惡!”更雲越想越氣。“這個玄暉,根本不配得到靈溪的愛!”
就在這個時候,靜池卻走到了若水的身邊。“你剛剛去了哪裡,進入閩閻門後就不見你了。”
“我去殺玄暉了”若水答道。
“你怎麼知道玄暉在哪裡?”
“……我也是偶爾看到了他逃走的身影。”
“爲什麼不叫我一起去?”
“當時你不在我旁邊……而且我自己應付的來。”雖然她都回答上來了,但若水看得出來,靜池在懷疑。
“師父!”這碧泉一臉興奮的跑了進來。“師父!”
“碧泉?你不好好的照顧你師姐,來這幹什麼?”
“師父,這回可好了,少林寺的藥王院首座來了,他說原本培育的可解百毒的草藥,本來都是讓靈溪師姐踩死了,哪知,竟有一棵成活的,連首座都說是師姐命不該絕呢。”
“是嗎?這可太好了”
靜池、更雲等人都鬆了口氣,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唯有若水的眼神冷冽了下來。
深夜,若水悄然的來到了靈溪的房間。
她看着牀上的人兒,一時間百感交集……白天的時候,靈溪還是嘴脣發黑,氣若游絲,而現在,雖然仍是昏迷不醒,但按藥王院首座的意思,也是性命無憂會很快醒來的。
靈溪,你的命到底要好的什麼時候,莫非你的幸運是用之不竭的嗎?
陷入沉思的若水恍惚間又回想起了幾天之前的事情……
“我們先坐下喝杯茶吧,劍聖前輩應該很快就來了。”
“靈溪……靈溪你怎麼了?”
“你……你們居然下毒!”
“是閩閻門的毒!”
“爲什麼……”
“我不愛你,卻是最正確的選擇……”
“劍聖前輩和更雪捨生取義……我迫不得己,只得成全……”
她猛然從回憶中清醒過來,但最後那聲極細小的尾音卻仍沒能逃過若水的耳朵,她隨即發現,一抹黑影迅速的從窗邊閃過,若水有些驚慌,毫不遲疑的追了出去。
一直到了一片樹林,若水已截住了那人的去路。
“師叔,這月黑風高的,您這麼匆忙是要去哪?”
“若水!”靜池吼道。“我真沒想到,你居然已經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因爲一己之私,殘害了那麼多人的性命!還有靈溪,她可是你的師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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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在閩閻門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已經對我起了懷疑,只不過,師叔”若水卻無半點慌張,反而臉上還帶着了陰森鬼魅的笑意。“如果你不是用白玉琵琶來窺探我心中的秘密,而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那該有多好。”說着,她從衣袖中抽出了水晶笛,只不過那水晶笛不再透徹明亮,而是散發着腥紅的光澤。
“水晶笛子……怎麼會這樣!”
“很簡單,因爲這上古聖物的主人一旦步入魔道,這聖物本身也會發生變化”若水看着自己手中聽笛子,笑的更加兇殘。“只不過在晚上的時候纔會顯露出來……跟我一樣,擅長僞裝。”
“若水,你回頭吧”
“自從我殺了第一個人開始,我就回不了頭了……爲了掩蓋住這些秘密,我能殺了他們,就照樣能夠殺了你!”
笛子與琵琶在這竹林中音音相擊,驚起了一片巢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