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吃街街口。
古長瀾被郝麻子身邊的鐵軍和二寶等人拉扯到車邊之後,臉色已經憤怒到了極致,白皙的臉頰上,被黃豆豆抽出來的巴掌印異常明顯。
“郝麻子,你他媽的怎麼回事,我都讓人一個嘴巴子抽在臉上了,你連個屁都不放,是嗎?”古長瀾從小就囂張慣了,平時行事也飛揚跋扈,像這種被一羣燒烤店服務生按着打的情況,是他的人生中是前所未有的,所以這件事,讓他感覺到了極大的羞辱。
“長瀾,你先消消氣,聽我跟你說。”郝麻子站在古長瀾對面,出言安撫了一句,隨即繼續道:“剛纔那些小崽子壓根不知道你是誰,所以纔敢對你動手的。”
“他們不知道我是誰,難道你也不知道我是誰嗎?別人當着你的面給了我一個嘴巴子,你手裡拿着槍,在那看熱鬧呢?”古長瀾的胸口劇烈起伏。
“我剛纔沒開槍,不也是爲了你嗎。”郝麻子一句話把責任推了出去:“你之前是因爲什麼事跑到國外躲了一年,你忘了?現在你的案子馬上就開庭了,我如果在那響了槍,這件事你也脫不了干係,到時候就把你毀了,難道你後半輩子都想躲在國外嗎?”
古長瀾聽見這話,沒有作聲。
“上次我們在碼頭遭遇的時候,我和志邦就跟這夥人起過沖突,今天咱們在過來要賬之前,我就知道這羣人不好對付,剛纔我纔再三叮囑你別跟着過去,可你偏不聽我的話。”郝麻子無奈的嘆息一聲:“行了,你晚上還有事,先去忙吧,這邊我處理。”
“現在錢都沒要回來,你讓我忙什麼?”古長瀾堵着氣質問了一句。
“你不是在盛嘉菲娜訂了場子嗎,你先過去吧,一會我找人把錢給你送去。”
“郝麻子,你到底什麼意思,之前你還跟我說,你拿不出這三十萬,現在怎麼又他媽有錢了呢?”古長瀾瞪着眼睛喝問道。
“剛纔你捱揍以後,我讓我媳婦出去借了三十萬高利貸,把房子抵押了!”郝麻子的情緒也稍顯激動:“長瀾,我是給你爸打工的沒錯,但是這些年我對你算是不錯了吧,你自己拍着胸脯子問問自己,整個民漁協會下面的分公司裡,除了我,還有誰敢一直揹着你爸偷偷給你拿錢花啊?”
古長瀾被噎的啞口無言。
“行了,你纔剛剛回國,別因爲這些小事弄得不愉快,先去忙吧。”郝麻子拍了拍古長瀾的胳膊,輕聲開口。
“那我這個嘴巴子,白捱了?”
“長瀾,我實話告訴你,這夥人,我是真的惹不起,因爲你爸已經發話了,說九月份之前,不讓我跟他們起任何衝突,我跟陳志邦的關係你應該也清楚,現在陳志邦都已經被這夥人打到醫院裡去了,但是我連個屁都放不出來。”郝麻子一臉委屈的看着古長瀾:“你要是真感覺我對你還算不錯,這件事就忍了吧,否則你爸要是知道你跟着我捱了一個嘴巴子,我真就丟飯碗了。”
“行,這件事你不管,那我就自己處理!”古長瀾氣呼呼的扔下一句話,邁步走向了跑車的位置。
“長瀾,你別瞎整,你要是出事了,你爸肯定得找我!”
“我說了,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沒關係!”古長瀾扔下一句話,直接拽開了跑車的蝴蝶門,彎腰坐進了車內。
“嗡嗡!”
邁凱倫上路後,猛轟了兩腳油門,轟鳴的聲浪似乎也在宣泄着古長瀾心中的憤怒。
“一會我讓人把錢給你送去!”郝麻子看着遠去的跑車,扯着嗓子嚎了一句。
“郝哥,咱們接下來咋整啊?”郝麻子身邊的鐵軍看見古長瀾離開,扭頭問道。
“沒事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郝麻子一直目送邁凱倫消失在街道上,隨即轉身向商務車那邊走去:“今天這件事,嘴裡都有個把門的。”
“明白!”
“放心吧郝哥!”
衆人紛紛應和。
“二寶,下午我告訴你,讓財務預留出來的三十萬,你準備好了嗎?”郝麻子坐進副駕駛之後,再次問道。
“放心吧大哥,早就準備完了。”
“行,一會你找個人,把這錢給古長瀾送去。”
“妥!”
……
盛嘉菲娜娛樂會所,是市內最高端的夜場之一,也是古長瀾在國內的時候,最喜歡來的地方,因爲這個地方消費不菲,平時那些小搖子根本消費不起這種地方,加之這裡來的都是一些有權有勢的各種二代子弟,所以社會上的人也很少往這裡湊,以避免跟這些紈絝子弟發生不必要的衝突,而盛嘉菲娜的定位也是爲這些二代服務的,所以裝修、規模和氛圍,都顯得很上檔次。
這天晚上,古長瀾直接大手一揮,花費五十萬包了場,隨着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入場之後,偌大的夜店內卻並不顯得冷清,霓虹閃爍之下,各色雞尾酒光影斑斕,調酒師的動作行雲流水,臺上衣着暴露的舞者們肆意扭動着身軀,聚光燈下的DJ聲嘶力竭。
數十名飛揚跋扈的小青年彼此間吵吵鬧鬧,無數靚麗的夜店少女在人羣中不住穿梭,偶爾被人調戲一下,便會傳出一陣尖叫和哄笑。
酒吧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內,古長瀾正悶着氣坐在一張桌邊,面前已經擺了兩個空着的洋酒瓶子,之前黃豆豆打在古長瀾臉上的一巴掌,讓他至今仍然心存餘怒,古長瀾今年纔剛剛二十一歲,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加之古保民平日裡的溺愛,更讓他養成了近乎不可一世的性格,雖然古長瀾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但是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的人生算是成功的,畢竟他才二十出頭,就已經享受到了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東西,他平日所接觸的圈子裡面,也都是一些身家背景比較雄厚的公子哥。
俗話說物以類聚,所以古長瀾這個圈子裡,基本都是跟他一路貨色的人,這些年裡面,古長瀾爲了搶姑娘、爭面子,也沒少跟其他人發生衝突,並且互有輸贏,對於那種二代之間的鬥毆,古長瀾是能夠很快釋懷的,但是今天黃豆豆的一巴掌,卻始終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古長瀾認爲,黃豆豆那種人與自己之間,是存在雲泥之別的,如果說他跟其他二代起了衝突,算是兩隻雄獅的搏鬥,那麼黃豆豆的一巴掌對他來說,就像是獅子被泰迪咬了一口,這是恥辱。
古長瀾這邊正在喝悶酒的時候,不遠處的萬博推開懷裡的姑娘,走過來坐在了古長瀾身邊,咧嘴一笑:“怎麼了,哥們,我怎麼感覺今天作爲主角的你,這麼不高興呢,咋的,被哪個姑娘拒絕了?”
“滾,別他媽煩我!”古長瀾冷着臉呵斥了一句。
“哎,你是不是遇見什麼事了?”萬博跟古長瀾是一丘之貉,被他罵了一句也沒生氣,而是認真的開口問道。
“小博,你手裡有那種拿錢端槍的人嗎?”古長瀾見萬博搭茬,紅着眼睛問了一句。
“我艹,你今天什麼情況,怎麼還琢磨上這麼野的路子了呢?”萬博聞言一愣。
“今天晚上,我跟公司的人去收了一筆款,但是對夥有一個傻逼,扇了我一巴掌。”
“他媽的,哪家公司的人啊,吃熊心豹子膽了?”萬博聽見這話,也跟着皺眉:“以你爸的勢力,你受了欺負,直接跟他說不就行了嗎,這種事還用自己動手啊?”
“你不懂,這件事關係到我們家的一個分公司經理,這個人對我還行,我不想牽涉他。”古長瀾擺手回絕。
“你先告訴我,對夥是哪家公司?”
“不是什麼公司,是一個燒烤店老闆,還有他手底下的幾個服務生。”
“他媽了個巴子的,真是不要臉了!”萬博聽見這話,也變得怒不可遏,他跟古長瀾的思維模式一樣,都打心底裡瞧不起楊東他們那種底層。
“你能找到槍手嗎?”古長瀾眼中殺機畢現,再次開口。
“長瀾,你聽我說,對付這種底層的泥腿子,你沒必要跟他們舞刀弄槍的,因爲有些辦法,能讓他們更難受,你懂嗎!”萬博趴在桌上,笑眯眯的迴應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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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意思?”古長瀾看見萬博這個表情,心裡的憤怒舒緩了幾分,萬博這個人鬼點子極多,這些年來,古長瀾他們這個圈子裡的陰損主意,幾乎全都出自他的手。
“我告訴你,這些底層的泥腿子跟咱們不一樣,你如果想收拾他們,會有很多辦法,讓他們比捱打更疼,懂嗎!”萬博呲牙一笑,拿起了桌上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你進來一趟。”
“你找的誰啊?”古長瀾見萬博打電話叫人,側頭問道。
“等等你就知道了。”萬博神秘一笑,賣了個關子。
一分鐘後,一個跟萬博年紀差不多大的青年一路小跑,站在了桌子前面,一臉諂媚的開始點頭哈腰:“博哥,瀾哥。”
這個青年叫做龔小軍,是個家境平平的小青年,並不屬於古長瀾他們這個圈子,但龔小軍這個人很會來事,並且深得萬博喜歡,屬於他的小狗腿子,他對外的身份,是萬博的司機,不過萬博年紀也不大,自己也沒有生意,所以龔小軍這個司機的身份,並沒有多麼值錢。
“你讓他過來幹什麼?”看見過來的青年,古長瀾只是略微點了點頭,沒有應聲,而是皺眉向萬博問了一句。
“呵呵,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對付那種泥腿子,你得讓他們知道疼,這些事,咱們根本不用出手,我就能讓他們跪下。”萬博話音落,指了一下旁邊的空位對龔小軍開口:“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