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寡人想你了
一行人從解府離開,羅裳一身的傷又裂開,新增的箭傷更是觸目驚心。
羅裳低頭看着自己一身的狼狽,感覺自己一隻腳已經踏進了彼岸,想來離死大概不遠了吧。看着還刺在自己胸膛沒有拔出來的長箭,羅裳一聲嗤笑,眼眸裡一片冷然。
棠輕愷,你這一箭,把我對你的一點愧疚射穿,把我對你僅存的一絲愛意射碎,你讓我如何不相信牢裡傳來的話不是你的旨意,你讓我從此如何愛上他人。你讓我的心情何以堪面對自己。
“羅裳,不要笑了。”馬車裡鳳墨抱着羅裳,看着他的笑,一聲怒吼。棠輕愷,你這般對羅裳,你會後悔的。
“墨,對不起,讓你傷心了。我可能……”
“我不准你亂說,你還要跟我回上甘城,你不想看看項辰了嗎。”打斷羅裳的話,他的眼裡猩紅一片。“難道你想讓義父義母,白髮人送黑髮人。你忍心嗎?”
“墨,我好痛,我的心好痛,我感覺好累,我想睡覺,讓我休息會。”說着,眼睛慢慢地磕上。
“不準,你不能睡,你跟我說話。”鳳墨搖着他,甚至用手去撐開羅裳的眼皮。這動作看得李脂顏那個汗顏吶。
抓住鳳墨的手,在大家驚喜的眼光着,羅裳眼都沒有睜,他說,“放心好了,我不會丟下你的,我只是,只是眯一會而已。”他不會如此不甘的就離開的。
“那個暴君,聽信奸臣的話,要是讓我再看見他,一定狠狠的罵他一頓。熙漣,你可別死,不然我們都白費了功夫,呸呸,我說什麼呢。”李脂顏呸了兩聲,自己給自己打了一巴掌,又說道,“你再忍忍,我們很快就可以給你找到大夫,你一定會沒事的,還可以跟以前一樣活蹦亂跳的。”
李脂顏感覺自己凌亂了,越說越不着邊,索性撩開馬車坐到外邊,跟重殤還有滄寒坐在一起。
“喂,小子你怎麼也跟來了。”一巴掌打在滄海的小腦袋上,對於看見他,李脂顏頗爲氣結,“是不是要給你那暴君父皇通風報信的。”
滄寒說,“他是他,我是我,他要是還想着殺義父,我就跟他拼了。”
“哼,服毒不食子,臭小子記住你說的話。”
聽着耳邊的說話聲,重殤皺着眉注視着前方,加快了駕馬的速度,沒有想到他堂堂雅香樓樓主,有一天既然淪爲車伕,實在憋屈的很啊。
萬籟俱寂的小鎮,一輛馬車疾駛而過,停在一家正在打烊門口寫着一個大大‘醫’字的門口。
“等一下。”李脂顏把劍一橫,擋在了老闆的面前。
老闆看一眼擋在胸口的劍,在看一眼抱胸站在身後的重殤,原來是私奔的一對小戀人啊!可是,這從馬車上下來的一干衆人又是怎麼回事,誰私奔還拖家帶口的?
“投宿請去客棧,小店不打尖,不收留私奔殘疾人士。”老闆牛逼說着,就要把門關上。
李脂顏臉上一紅,“誰,誰說私奔了。我,我們是要你救命的。”
“囉嗦。”重殤受不了的上前把李脂顏推開,單手把老闆提在手裡,就招呼着鳳墨一干人趕快進來,他們的時間可不多,天亮前必須離開。
“你們要幹什麼,我要告你們私闖民宅。”被提在半空中的老闆,揮着手臂手舞足蹈着。
“行啊,你要是還有命在的話,本座讓你去告。”
性命相脅,老闆無奈只好讓一干人進了門,然後再把門給關的嚴嚴實實的,關門前還不忘左右望望,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趕快把這位公子放在牀上,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老闆招呼着鳳墨趕緊把羅裳放在病牀上,就搗鼓着什麼去了。
“我們這是在什麼地方。”羅裳睜開樣,看看四周,“這裡安全嗎,他們會追來嗎?”
“義父,你放心好了,他們就算追來,我也會保護你的。”滄寒蹲在羅裳的牀邊,一手握着他的手。
“乖。”
“公子,我這沒有了麻醉了,你等會可要忍忍。”在羅裳的胸膛比劃一下。
“先生不用在意,儘快幫把箭我拔出來,我們時間不多。”羅裳虛弱着說,心裡也把事情給想通了些。
老闆看了一眼羅裳,“行,開始吧。”先擦拭着手,卻看見牀邊站滿了人,老闆不爽了,斜一眼,“你們是大夫嗎?不是,就不要圍在這,礙眼又礙事。走,走,一邊涼快去。”
老闆注視着傷口,“好狠的心吶,不過這人的箭發眼力倒是一流,這要是再下去個一分半寸的,你們就要直接準備棺材了。看來這射箭之人有意要留下公子一條命吶。”
“拔箭就拔箭,哪來那麼多的廢話。”重殤吼一聲,下一秒他就後悔了,怎麼感覺這老大夫看他的眼神,讓他遍體生寒呢?
“你過來。”老闆招手,“等會需要你的幫忙。”
“哦。”想到等會羅裳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重殤就屁顛屁顛着過去了。
“上牀,蹲在旁邊。等會公子要是受不了,可能會咬自己的舌頭,你就犧牲下吧。”
衆人:!
果然是惹誰都好,就是不能救人的大夫啊!
重殤內牛滿面的坐在羅裳的旁邊,感情自己就是一炮灰。
“公子,我要拔了,你等會痛可千萬不要喊出來啊,不然讓鄰居誤會我這要殺豬的。”老闆苦口婆心,雙手出其不意就給箭拔了出來,羅裳剛張口,聲音還沒有喊出來,老闆就把重殤的手給塞進了羅裳的嘴裡。衆人看的那個是膽寒吶,小心肝都顫了幾下。
“啊……本座要殺了你。”重殤一記刀眼掃向老闆。
“身體真弱,看來要好好是補補。咦,奇怪……”老闆看着箭又看看暈過去的羅裳,不解?
“又怎麼了?”鳳墨問。
“他居然沒有流血?”指着羅裳的傷口。
衆人也看去,也感覺有點奇怪,按理說着箭頭取出,會流出很多的血纔對,可是,奇怪就奇怪在,居然連一滴血也沒有流下。
“看來,這射箭之人,不僅心狠還心軟的很,真真是煞費苦心啊!”細細地看着箭頭,“這上面居然塗了世上最貴重最好的金瘡藥,看這藥量,想來起碼有一瓶的分量。這一瓶藥下去,別說是箭傷就算真射到心臟,只要沒有嚥下氣,就能救活。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老闆警惕看着眼前的人。這金瘡藥可是棠周王的御用藥,貴重的很那,他都不捨得用。
“鳳少爺,他知道我們是誰了,要不……”小安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不,我不會說見過你們的。”老闆搖着手,眼睛滴溜溜轉動着。
“我們不相信你。”李脂顏也怒。
“想不到一美人居然這麼心狠手辣,難怪沒有人要你。”說着轉頭看向重殤,在接觸到他殺氣的視線,趕緊移開了視線。
“要我說,也殺了他。”重殤的話。
“你這是報復,赤果果的報復。”老闆不依,“還有別他,他的叫,我有名字的,叫李張三。”
“那個,要不,我們帶上他吧,也能照顧公子身上的傷。”七兒說了一句總結的話。
“對,對,帶上我,不然我要是被人殺了,做鬼也不放過你們的。”
衆人商量着,最後還是決定對羅裳保密老闆剛剛說的話。不管棠輕愷出於什麼原因對羅裳下的殺令,他們都絕不允許他再進入羅裳的生命。既然放羅裳離開,那就再也不要肖想。
一行人簡單的休息會,老闆把東西收拾好,重殤又提着老闆一把甩進馬車,威脅了幾句,老闆低吼,這是報復,這是虐待俘虜。
羅裳是在第二天的正午醒過來的,醒來時,他們已經在一處荒郊野外,馬車內只有七兒還有那個老闆在,卻聽到馬車外有激烈的刀劍聲。羅裳撐着就想要起來。
老闆抱着胸假寐,連眼都沒有睜,他說,“你要是不想拖他們的後腿,就躺好不要動,我可是好不容易把你從鬼門關救出來的。”
羅裳聽話的沒有動,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鳳墨等五人身上染着血跳上了馬車。
“該死的,那個棠周王哪裡好了,看來他是要打定主意要把我們趕盡殺絕了。”重殤坐在馬車外恨恨說道。
“小聲點,熙漣聽見又該難受了。”李脂顏坐在旁邊推了推。
鳳墨看羅裳蒼白的臉,嘆了口氣,“不要擔心,這是那些殺手的血。”
解決完殺手,衆人明顯精神輕鬆了下來。
重殤那是直想罵天啊,明明他就是殺手的頭子,居然還被殺手追殺,這天理何在啊!
帝宮內,從羅裳離開那天開始,棠輕愷就再也沒有上朝,把自己關在帝宮內,除了路公公誰也不見,就連佐嵐去了也是拒之門外。
朝中衆臣想,陛下一定還在生熙漣大人的氣,陛下那般的寵他,他居然先睡了陛下的妃子不說,居然還跟男人私奔了。這要是換到平常人家早就浸豬籠了。
剛從邊關回來的小桑戰南,在聽到他們離開後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後,水都沒有喝,就趕到了帝宮外。
小桑那是一路走一路說,一路走一邊問候醉離還有歌淺,就說他們兩個怎麼不勸勸陛下什麼的,這下好了,熙漣大人離開了,受苦的就是他們了,等等一系列的話,比他娘都還要囉嗦了。
終於到了帝宮殿前,醉離歌淺想,終於耳根可以清淨點了,哪裡想到,小桑說的口舌乾燥,戰南很賢夫範地遞上一個梨子,然後小桑一邊抖着腳,一邊指着路公公,“你,趕快給本將進去通傳,要是本將梨子吃完,你還沒有出來,我就把你寶貝丟進茅坑裡。”
要知道,男人做了公公後,他的寶貝就會被侵泡在一個罈子裡,可以保持不壞。顧名思義,死後給一個全屍。所以,那寶貝就更加萬分的小心收藏。
小桑這樣一說,路公公不敢怠慢了,顫着腳就進去了。
得罪誰也好,千萬不能得罪小氣又護短的小桑將軍。這是軍中傳遍的話。
在等待的期間,小桑與戰南又柔情蜜意了會,直把醉離歌淺酸了個半死。路公公出來的時候,小桑的梨子正好啃到一半。
“怎麼樣,陛下是要見我的吧。”小桑頗爲傲嬌地擡着腳就要進去。
路公公使勁地彎着老腰,“桑將軍,陛下不見您。”
“什麼?”小桑不淡定了,轉身對着路公公就大吼,“你再說一遍。”
戰南乾淨解圍,“小桑,不準爲難公公。”
小桑這才放過,狠狠一口咬下梨子,一邊嚼一邊對着帝宮的門就念叨了,“陛下,你別以爲躲着我們就沒有事了。你射傷了熙漣大人,小桑不喜歡你。”
“陛下,你寵佞妃,你殺良臣。你趁我們不在,就把熙漣大人趕走了。嗚嗚,熙漣大人一定很傷心,心一定很痛,你個暴君,你怎麼能這樣對熙漣大人,嗚嗚……”
說到最後,小桑那是一邊咬着梨子,一邊倒在戰南的懷裡哭了起來。
醉離汗顏吶,他一直以爲他們四人中小桑是最膽小的,現在看來,他纔是最牛的那個了,連陛下都敢罵!
“讓他們兩個進來。”帝宮裡傳出一聲怒吼。
衆人看了看,兩人?哪兩人?
“你好大的膽子,連寡人都敢罵。”小桑跟戰南一到裡面就迎來了一頓罵,兩人那是把頭低的就跟受氣的小媳婦一樣。
“誰讓你不相信熙漣大人的。”小桑嘀咕一聲。
“誰說我不相信他了。”輕愷瞥兩人一眼。
於是在兩人的不解的目光中,輕愷就把事情說了一個遍,從羅裳要離開,到醉離爲了歌淺背叛之後。
“寡人怎麼會不相信羅裳呢,只要他說的,寡人都相信。可是當時朝中大臣還有後宮嬪妃都在,寡人爲了保護他,只好先把羅裳關進大牢,沒有想到居然有人假傳了聖意,要至羅裳死。”痛恨說着,一掌打在御桌上,“幸好鳳墨來救他了。要不然……”
“陛下。”小桑打斷,問,“可是,您既然知道,那爲什麼還要向熙漣大人射箭,你就不擔心殺了熙漣大人嗎?”
“乖,把梨子吃完。”戰南說的第一句話既然是這個,輕愷斜他一眼,心裡罵他沒有用。
輕愷嘆一口氣,“只要能讓他活着離開,讓那個人認爲寡人不在愛羅裳,一箭又算什麼。至於死,哈,寡人怎麼會讓他死呢,寡人已經爲他安排了一個很好的人跟着了。”
兩人互看了一眼,都在想這狠心的陛下能安排什麼好的人跟着。
“寡人要把想殺羅裳的人揪出來,然後五馬分屍。”
小桑戰南:!
小桑嘀咕,說,“要是熙漣大人恨你,一輩子都不原諒你,我看你就哭爹,不,哭先皇吧。”戰南附和點頭。
輕愷看兩人一眼,低頭想了會,悶悶的說,“只要他還活着,讓他恨寡人又怎麼樣。”
“一定是佐嵐在背後乾的這些事,從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感覺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立馬帶侍衛綁了他,陛下快去跟熙漣大人解釋。”戰南看着輕愷的樣子心裡也難受,拖着小桑就往外走。
“又沒有證據怎麼綁了他,而且要是真的是他,只綁了他還不便宜了他。”輕愷說一句也不阻攔。其實從所有的事情幾乎是他一夜之間發生,他又怎麼會沒有想過把佐嵐綁了。只是綁了他又怎麼樣,背後的那個人還沒有抓出。
“醉離實在糊塗,一個歌淺就讓他背叛了陛下,英瀾一定很難過了。”戰南想起輕愷說的話,實在不願相信醉離居然會是幫兇之一。
“寡人也只是懷疑。你們切記以後羅裳的事不能當着他二人的面說透,不然寡人就把你們兩個勞燕紛飛。”輕愷吩咐着,揮了揮手示意兩人出去。而他繼續爲羅裳傷心。
殿外,歌淺說,“陛下一定懷疑你了。”
“你多想了。”醉離抱住歌淺,頭在他的肩窩蹭了蹭。
“我多想了,要不是懷疑你了,又怎麼會獨把你擋下。”推開醉離,拍了拍他碰過的地方,“哼,這麼點事都辦不好,我跟着你,又有何快樂可言。”說着,就先走了,這一次醉離沒有追上去。
幾天後,羅裳身上的鞭傷好了七七八八。一行人在快馬加鞭趕了幾天路終於看到一家泥房屋,當場衆人就打算借宿下來,當然這中間少不了又是一番口舌,也給了主人家一筆銀子,這才安頓了下來,打算好好是對待下自己的五臟廟。
愛香之人本就有潔癖,重殤身爲雅香樓樓主,從小就是少主,那是好喝好吃的伺候着,什麼時候受過這等被人追殺,幾天不洗澡的事情。所以,一看有地方住,那是立馬就老大的吩咐上水,撒花伺候。
重殤想,這樣的日子再這麼下去,那可就真的不是人過的了。想離開吧,偏偏他對羅裳有好感,不捨他在這樣的情況下喪命。思量再三,終於從他的澡堂飛出一隻信鴿。既然不捨他死,那就讓他雅香樓全員出動,護送他直到安全爲止吧。
長安城某處酒家,醉離倒在酒壺堆裡,手裡還拿着酒碗不停地給自己灌酒。
“不要喝了。”一雙手拉住醉離的手,英瀾皺眉看着他,黑眸裡盡然是怒色,“他就那麼好,讓你如此爲他買醉。”
“哈,他好與不好,又關你什麼事。走開。”甩看英瀾的手,又要給自己灌下一碗。
奪過酒碗,“我陪你喝。”
“不需要,你就算爲我死,我也不會愛上你了。所以,你離我遠遠的。”醉離並不買帳,醉酒也力氣很大的,把英瀾推的遠遠的。
“那我爲你死,是不是會喜歡。”英瀾執意不走,一次一次奪過酒碗,灌下自己的肚子裡。
“哈哈,……”醉離看着他,沒有說話,卻笑出了眼淚,“爲我死,哈哈……”
“扣扣。”兩聲敲門聲,重殤皺眉,想不通會是誰在他沐浴的這個時候有人找他。
“重殤,我給你帶來了半月香你要不要。我知道你一定受不了這一路的馬車顛簸的。”
意外的是門外敲門的居然是李脂顏。想想也對,這個女人從第一次見面就一直在纏着他。想讓她走吧,可又捨不得她手上的月半香,咬咬牙,重殤讓她放在門邊,直到門上的影子慢慢地走開了,他才起身隨便在腰間圍了一塊布,悄悄地取下門拴。
重殤手裡握着的拴還沒有放下,本就不堅固的門板就被人從門外猛然推開了。重殤的另一隻抓着布的手一鬆。於是,某處果斷地露了出來。
“啊,暴露狂,變態。”突擊的某女人被眼前的畫面驚住了,一隻手下意識地擋住眼睛,卻從指縫裡打量着眼前的重殤,她雖嘴裡一邊罵着,心裡卻在想着,‘原來挺有料的嘛’。
“你這個變態女人,誰讓你闖進來的。”一隻手遮上面,一隻手遮下面,慢慢蹲下身去撿掉地上的那塊布。
李脂顏鄙視一眼,“拜託,你是男人耶,我一個女人都沒有說什麼,你有什麼好遮的。”李脂顏說着在重殤滿含怨毒的目光中踏了進來,門一關,從那塊布上踏了過去,留下一個嬌小的腳印。
纖細五指掬起一把水,“嘖嘖,難怪皮膚那麼滑,原來是泡了這麼好的花。不過我說啊,你一個大男人這麼在意外表幹嘛,又不是女人?”
“該死的,你這個無恥銀蕩的女人。”被氣的不輕的重殤也不管下面有沒有被遮住,跨步上前一把扛起她就往外走。
“喂,喂,你幹什麼,我不喜歡施暴的牀上關係的。”李脂顏反抗,心裡卻早就高興翻了天。哼哼,重殤,你註定是我的。
“動作快點,今天晚上一定要把他們殺了,不然死的就是我們。”
門外響起聲音,門內打着的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門再一次被打開了,不過這一次是被人用腳踢開的。
聽到聲音的鳳墨等人也在最快的速度跑來,不過眼前的畫面那是傻了一干人的眼。
而此時,重殤**着身體面對着門板,肩上扛着李脂顏,一隻手搭在她的臀部上,這還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某處正趾高氣揚地翹起面對着門外的一干人等!
眨眼眨眼,再眨眼,老臉上一紅,鳳墨等人,包括前來刺殺的黑衣刺客在內,在靜默了一分鐘後,很是默契的轉身,打算另找戰鬥場地。其中一個黑衣刺客在臨走時,他說,“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先忙,忙完了我再來。”
重殤那個氣啊,“李脂顏,你還我清白來。”
李脂顏也不淡定了,紅了素臉,也知道這次是玩的太過了,她低着頭,對着指頭小聲地喃喃“大不了我負責還不行嗎?”
一撥一撥的殺手,羅裳在七兒的攙扶下看着被殺害的夫婦,心中的恨意從沒有過的強烈。更恨自己失了武功,連保護自己都不成,生生拖累了他人,成了累贅。
棠輕愷,你恨我,我可以理解,你想殺我,我也不計較。可是,爲什麼無辜的人,你也不放過。
鳳墨拍了拍他的肩膀,扶着他上牀,“羅裳,不要亂想,等到了上甘城就好了。”
天還沒有亮,一行人又開始了趕路,半路進來的李張三雖毒舌,但卻把羅裳照顧的很好,沒有十天箭傷就好的差不多,鞭傷更是好的連痕跡都快要淡了。
羅裳開始變的更加的不愛說話了,每每看見桃花樹,都會看的出神,鳳墨爲他折來,他卻不要,又讓鳳墨嫁接回去。
時間久了,大家也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但畢竟這是心殤,還得要心藥醫。鳳墨嘆氣又懊惱,只想快點到上甘城。
皇城荒殿,黑衣人看着遠處的帝宮,卻一腳踹飛了跪在地上的佐嵐,“沒用的東西,殺個人這麼點事都變不好,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
佐嵐咳嗽兩聲,擦掉嘴角的血漬。
“大人饒命,實在是熙漣身邊的高手太多了。”黑牙嘭咚一聲跪在佐嵐的面前,生生替佐嵐捱了一腳。
收回腳,看着黑牙,“你是誰?”
“奴才是替佐少爺辦事的。”黑牙說,頭‘碰碰’磕在鵝卵石上,“求大人開恩。”
“哼,倒是挺衷心的。”黑衣男人甩給佐嵐一顆藥,“那就再給你點時間,記住,解熙漣一定要死。”
“佐少爺您怎麼樣了。”黑牙爬起把佐嵐扶起。
“死不了。”
兩人相扶着離開,卻沒有看見在清冷地荒殿後,一雙冷漠的眼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林海悅,原來是你!
太陽的餘暉照在一片草原上,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的黑衣死人,更是給着火紅地夕陽添了一抹陰冷恐怖。
羅裳因爲傷還沒有好,被強令坐在一旁休息,幾人好像已經習慣一路的追殺,淡定地把屍體搬到遠處找地方埋了。
三月的夜晚,冷風徐徐,搖曳着新冒的狗尾巴草,幾隻螢火蟲在月光下扇動着翅膀,羅裳的耳邊此時還回響着白天黑衣殺手的話,‘陛下有令,天涯海角,熙漣殺無赦。’
‘殺無赦’
‘殺無赦’
鳳墨在他的身邊席地而坐,“還在想白天的那句話。其實我倒是在這其中看出了點蹊蹺。”
躺下,手臂枕着頭,“我雖不太喜歡他,但追殺到天涯海角這樣的事,不太像是棠周王的性子。每批來的刺客口口聲聲說是棠周王派來,好像我們不知道一樣,一遍一遍的重複,讓我們意識裡認爲是棠周王要至我們於死地。”轉頭看着羅裳,“也許我們被人耍了。”
羅裳看着月亮,吹過的風迷了他的眼,他沒有回答鳳墨,卻顧自說道,“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