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咱們村西劉虎家確實救過一個幾乎要死掉的年輕男子,不過因爲那人重傷不治,又要花醫藥費救治,咱們村上也沒人能拿出這麼多錢,便在那人醒了之後讓他離開了。”
這是村民告訴飛鳶的話,現在又對林鳳溪說了一次。
林鳳溪自然知道醫藥費有多麼的高昂,這裡的人是肯定負擔不起的。
至於柳裴然,聽他們的說法傷的很嚴重,放任他一個人離開,他又無處可去,定然小命不保啊。
“咱們在這附近找一找,柳裴然傷的那麼重,肯定走不遠,這邊不是有山嗎,看看山上有沒有什麼山洞,或者獵人住的茅草屋,說不定柳裴然會找到那樣的地方暫住。”柳裴然不傻,林鳳溪相信,柳裴然一定會讓自己活下去的。
於是三人分頭尋找,林鳳溪去村裡各處找,飛鳶往山上去,而林水則去附近的田地裡到處找尋。
林鳳溪在村上到處詢問,但都是一樣的結果,相信村民們確實沒騙人,不過柳裴然到底會去哪裡呢?
不多會,飛鳶飛奔過來,指着山頭上的一處位置,着急說道:“小姐,柳裴然就在那邊,山腰處有一件茅屋,他在那裡。”
好在,柳裴然還活着,林鳳溪和飛鳶一起趕過去,雖然人昏迷不醒,但慶幸人還活着。
“趕緊帶他回京城,再晚估計就來不及了。”
三人帶着柳裴然回了京城,找到柳裴然林鳳溪的心算是放下了幾分,不過柳裴然傷的很重,林鳳溪找來大夫給他醫治,他因爲跌落山崖嗜血過多,又因爲一直髮高燒,所以纔會昏迷不醒。
好在沒有傷到腦袋,只要他醒了,便沒有大事了。
飛鳶被林鳳溪留下照顧柳裴然,柳裴然昏迷了三天,牧曜從俞子歸那裡拿了藥,給柳裴然服下,他倒是恢復的極好,不過三日,便徹底清醒了。
不過柳裴然醒來後情緒倒是十分激動,想到爺爺的死,柳裴然難過的無以復加。
“讓我離開,我要去殺了張峰,我要去給爺爺報仇。”
林鳳溪進門的時候,柳裴然因爲情緒太過激動,幾乎要從牀上滾下來,飛鳶硬攔着他,纔沒讓他摔下來。
“柳裴然,你做什麼?”林鳳溪有些生氣,她花了如此大的代價好不容易把他救回來,他就這樣折騰自己來報答她嗎?
柳裴然渾身都是傷,原本清雋的臉上也全是細小的傷疤,還有許多青腫的痕跡。
林鳳溪看到他這幅模樣,也是不忍心罵他。
“我要去給爺爺報仇,是張峰害死了爺爺,我不能放過他。”柳裴然情緒依舊激動,躺在牀上,瘦骨嶙峋的模樣,眼底卻又透出強烈的不甘,讓人看着也覺得一陣難過。
林鳳溪無奈嘆息,走到牀邊坐下,淡淡說道:“柳裴然,你現在這幅模樣,別說幫你爺爺報仇了,你想走出這裡都是難事。”
柳裴然聽了林鳳溪的話,雖然是事實,但他就是難受得厲害,整個心都哽住了,雙手緊緊握成拳頭。
林鳳溪搖頭,輕聲喟嘆,這才繼續說道:“若是你真想給張爺爺報仇,那你就聽我的,我不會害你,你首先要把身體養好,你現在身體太虛弱,養好身體以後,若是你願意,我可以讓飛鳶教你習武,你想手刃仇人我不攔你,但是我也不想你把自己搭進去。所以報仇的事情我們可以從長計議,你若是願意相信我,我也自然願意幫你。”
“你願意幫我?”柳裴然凝視林鳳溪,不明白她爲何願意幫自己,他什麼都沒有,只有賤命一條,再無價值。
而且,他的左手到現在都毫無知覺,他覺得,自己或許變成廢人了。
林鳳溪走到他面前,目光從柳裴然身上挪到飛鳶身上,她自然沒有忽略飛鳶眼中對於柳裴然的那種關心,所以,她爲什麼要幫柳裴然,與其說幫柳裴然,不如說幫他們兩個人。
飛鳶身上有秘密,這一點她早就知道,不過一直沒有過多的問詢,只等着飛鳶願意說的那天。
而柳裴然,是她一早就看中的教書先生。
柳裴然身上的那種氣質,包括他爲人處世的方法,她看在眼裡,深感敬佩,也覺得,這樣的先生,定然能教出品行好的孩子。
這兩個人,不管從哪裡看,都是十分搭調的,所以林鳳溪也願意遵從自己的心意,幫這兩人一把。
更何況,路見不平,自然是要上去踩兩腳填平的。
張爺爺無辜被害,張峰卻逍遙法外,更甚至還發了橫財,光衝這一點,林鳳溪也是要斷了那張峰的財路的,必然叫他受到應有的懲罰。
夜晚,宋家。
更深露重,夜色薄涼,三更天,宋玉蝶卻沒有睡着,她坐在牀邊,屋內沒有燭火,她目光沉沉,看着某一處,微微出神。
不多會,有細微的響動,宋玉蝶眸光一閃,立刻站了起來。
“你這麼這麼晚纔來?”宋玉蝶的嗓音極好,嬌柔卻不顯造作,是很清潤的嗓音,帶着點小女兒家的嬌羞,很是惹人憐惜。
來人站在門口的位置,並沒有進屋,整個人隱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
“找我來有何事?”
“我要你幫我殺一個人。”宋玉蝶好不含糊,說到殺人的時候,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眸底迸射出的光,盡是冷森陰霾。
“我說過,我不會再幫你殺了了。”男子聲音冷了幾分,絲毫不給面子。
宋玉蝶心裡一着急,立刻走到那人面前,“求你,算我求你好不好,最後一次,我保證,這一次之後,我再也不找你來,不麻煩你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