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慕容懿,所以即便是不證明,也能看懂慕容懿的心,也能知道,自己在慕容懿心中的位置到底如何。
所以,花序的做法,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但花序卻不這麼認爲,在他看來,慕容懿若是第一時間趕來了,便證明,林鳳溪在他心中,確實有着很深重的地位。
他比誰都清楚,慕容懿是個冷漠淡然的人,又因爲常年征戰沙場,也是有些冷血冷清的,對家人尚且不足以有太多情感束縛,跟別說對其他人了。
但這麼多年來,他的身邊終於出現了一個女人,光是這一點,已經足夠讓花序吃驚了。
所以現在,他勢必要驗證一下,林鳳溪在慕容懿心中的地位,到底如何!
山風很冷,林鳳溪恰好又站在風口處,風吹在臉上,會讓她更加清醒,也更加清明。
不遠處,山腰上,有火光閃爍,並不明顯,但林鳳溪還是看的清楚。
來了……
慕容懿的速度很快,林鳳溪剛看見山腰上的火光,不多會便見到了慕容懿人。
慕容懿隻身闖了上來,一劍挑掉守門的人,直接殺到了山上。
花序和林鳳溪從山崖上回來的時候,慕容懿人已經到了,與他們剛好在門口碰上面。
剛見到人,慕容懿就像一陣風般捲了過去,直到把林鳳溪攬入懷中,遠離花序三丈開外,舉劍相向。
“花序,你找死。”慕容懿的聲音幽冷澈寒,就像從修羅地獄飄來的,帶着蝕骨的冷冽。
若聲音可以化作利劍,估計花序這會已經死無全屍了。
林鳳溪從未見過這般模樣的慕容懿,隱隱被他的肅殺嚇到,心臟一瞬間狂跳。
慕容懿感受到林鳳溪微微顫抖的身體,下意識的看過去,卻見她臉色煞白,頓時心底一緊,渾身的冷然盡數消失,面對林鳳溪的時候,是無盡的溫柔,“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他們有沒有爲難你,你沒事吧?”
一連串的關心,炸的花序整個人都懵了。
這人確定是他認識的冷寒入骨天生淡漠的慕容懿?真的不是找人僞裝的?
這……林鳳溪果然不簡單啊!
花序看着眼前這一幕,不禁發笑。
總算給他揪住慕容懿的死穴了,林鳳溪,就是他的必殺啊!
慕容懿只顧着關心林鳳溪,倒是沒注意到花序那揶揄玩味的笑。
倒是林鳳溪,瞧見了花序的笑,心底一陣發緊,頭皮更是麻的厲害,總覺得花序不安好心,尤其那個笑容,看得人瘮得慌。
不過慕容懿纔是最瞭解花序的,畢竟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再熟悉不過了。
他哪怕只是勾扯一下脣角,他都能明白,他的心思。
現在看他那副模樣,不過就是找到了打趣自己的樂子,以後的日子,只怕有的煩了。
“花序,你是不是想死?”
“別介,日子過得那麼爽,我爲什麼要死,我還沒活夠,還沒娶老婆呢!”花序變回之前那副吊兒郎當不可一世桃花眼含笑的模樣,“而且,我恰好看上了林小姐,不如擇日就迎娶林小姐,林小姐覺得如何?跟我在這深山裡,做一對神仙眷……”
侶字還未說出口,慕容懿的劍尖已經抵在他的眼前。
“花序,我給你個機會選擇一個死法。”慕容懿渾身淡然,眼底泛着濃烈的殺氣,完全不像開玩笑的模樣。
花序倒是沒開口,依舊只是玩味的笑着。
倒是林鳳溪看不過去了,擡手覆在慕容懿的手背上,卸下他手上的力道,“別跟他置氣,他就是腦子不正常。”說完,又白了花序一眼,“花序我告訴你,你要麼就好好說話,否則再這樣,我就不攔着慕容懿,讓他一劍把你劈了算。”
“好好好,看在林小姐的份上,我就勉爲其難答應了。”花序依舊不怕死的挑戰慕容懿的底線。
慕容懿臉色倏地就黑了徹底,卻因爲林鳳溪從中調和,也沒有再繼續置氣。
“花序,你到底什麼情況,爲什麼逃走又回來?還帶人犯事,你是怕朝廷找不到你是嗎?”
慕容懿看着花序,語氣很是不好。
最近因爲花序不斷惹事,若不是他一力壓下來,怕是要連累太子了。
花序卻微微蹙眉,不解的看着慕容懿,“你說什麼?”
“我說你爲什麼要殺人還要到處惹事?花序,你是不是沒長腦子,你身後有多少條人命陪着你你不知道嗎?若不是我一直壓着,全力找你,你怕是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慕容懿語帶不善,真的是氣急了。
“我一直都安分的待在鳳凰山上,從未離開過,又怎麼會殺人?”花序喃喃自語,不解的反問。
林鳳溪這會倒是明白了什麼,拉着慕容懿,輕聲道,“你們之間有誤會,還是說清楚的好,進屋說話吧!”
“好。”慕容懿大概也明白了一些,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問題,是他們雙方都被陷在其中的根本問題。
好在這一趟見到了花序,否則……
林鳳溪拉着慕容懿進屋,花序失神的跟在後面。
“你帶了多少人來?”山間的火光林鳳溪肯定自己沒看錯,不過現在見只有慕容懿一人,便有些疑惑了。
“除了趙大趙二還有你身邊那個叫飛鳶的丫頭,她堅持非要跟來,看得出來,她還挺護着你的,有她保護你,我放心許多。”
“飛鳶的身份,你查過了嗎?”
“自然,否則我也不放心她留在你身邊,她的身份,趙二早已經查實,你放心,她對你沒有任何敵意,而且她是個極爲重義氣的人,你救過她,她就會全力回報你。”而且……他其實還查到一點東西,不過還是不告訴她的好,免得她多想。
進了裡屋,三人分坐三處,慕容懿與林鳳溪坐在一起,花序坐在兩人對面。
剛纔跟在兩人身後見他們不聽咬耳朵小聲低語他就已經覺得被折磨的虐心虐肺了,不過顯然,更虐的還在後面。
現在這兩人,又好似旁若無人般小聲低語,真是……
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難道他是空氣嗎?他是透明的嗎?
“咳咳。”花序大聲咳了兩聲,藉以提醒兩人他的存在。
林鳳溪象徵性的看了花序一眼,回過頭看慕容懿的時候,眼底都含了笑,“我們這樣無視花序,真的好嗎?”
“沒什麼不好,他敢把你劫持來,我沒把他綁起來打一頓算是好的了。”慕容懿依舊是十分嫌棄的語氣,對於花序的所作所爲,心理充滿了惱火。
林鳳溪輕笑,但還是道:“我很累了,想早些回去休息,你們快些說完,說完我們就走吧!”
這裡,雖然空氣好,山風凌冽,但她確實喜歡不起來,也不想留在這裡休息,只想儘快離開。
而這個地方,也已經被五皇子盯上了,怕是花序他們也要儘快轉移才行。
慕容懿看了眼林鳳溪,又豈會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她是想讓他們儘快溝通,解決掉互相之間的疑問。
他了然,便不再無視花序,而是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花序。
“所以……我們之間,其實得到的都不是對方的消息,而是中間有人刻意製造了一些事情,讓我們互相猜忌?”花序瞭解了。
這中間的所有誤會與過程都不是真實的,而是人兒刻意製造的。
“沒錯,若是按照你之前說的,那中間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五皇子的人。”
“他們先是製造出我放棄你們不尋找你們甚至還殺了你們人的跡象,讓你懷疑我,又派人僞裝你,不斷的挑釁官府,殺人越貨,不斷的嫁禍給你,只是爲了逼我出手,最後一下子解決掉我們兩個,甚至還能連帶解決掉你們這一族所有人,在皇上面前立功,這種事情除了五皇子,我想不到別人。”慕容懿早就已經想到,這種事情除了五皇子,再沒有其他人了。
林鳳溪也是這樣想的,她早在慕容懿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就已經猜測到,這就是一石二鳥之計,藉着人們心底的猜忌疑慮來晃動人心。
這計謀用的極好,若不是花序的行爲不能夠用常人的思路來理解,怕是已經直接殺入京城找慕容懿火拼了。
而五皇子,也低估了慕容懿與花序的交情,沒有想到慕容懿會一直暗中幫花序掃清障礙,甚至還不斷維護着花序。
所以……這計謀雖然謀劃的好,但終是成功不了。
“現在誤會解除了,你們倆也沒什麼事了。”林鳳溪看着兩人,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茶,“沒有酒,就喝茶吧。喝了茶就瞭解了全部的誤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