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山說出自己的顧慮,也的確是覺得她一個姑娘家的很危險,此去京城何止千里之遠啊,他真的不放心啊。
“你是在擔心我嗎?小山哥?”田思音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林小山,直看得他面紅耳赤。
“不……不是,不不不,我是擔心你的,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只是……”遇上田思音,林小山已經不會說話了。
田思音見林小山窘迫的模樣,不覺好笑,便忍不住輕笑出聲。
她的笑聲很清脆,笑容很甜美,看的林小山幾乎着了迷,再也挪不開視線。
田思音見林小三這幅癡傻的模樣,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見他回神,這才說道,“小山哥,你怎麼了,我跟你說話你怎麼不理我?”
“昂,哦,你說了什麼?”林小山問她。
“我說,天晚了,早些休息,明天白天我再來找你。”
“好。”林小山點頭答應,可是隨即想到最重要的話還沒說,便一把拉住準備起身離開的田思音。
“怎麼了小山哥?”田思音回頭看他。
“這些天你過得還好嗎,那些人有沒有欺負你?”林小山始終記掛着她,生怕她被那些人欺負,他之前就聽說了,那些人脾氣都很壞,會動手打女人,每次都打得半死,這島上已經有不少女人被打死後扔進北海了。
聽到林小山這個問題,田思音臉色瞬間變了,她神色不自然的看着林小山,眸底的光有些奇異,似乎帶了些審視的味道。
林小山不解的看着她,見她不回答,便又擔心的問道,“他們打你了嗎,我聽說他們會打人,打的又狠,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聽林小山這樣問,田思音又彷彿鬆了口氣,原來,他擔心的是這個。
“我沒事,這幾天那些人很奇怪,一直沒有來山洞裡,很忙的樣子,沒時間打理我們,所以這幾日山洞裡的姑娘都過得特別開心。”不過現在想來,跟今天的事情一聯繫,田思音倒是察覺出了幾分不同尋常來,但她沒有說,也不想把林小山牽扯進來。
林小山是個極爲簡單誠摯的人,心思也十分純淨,而她,常年生活在那樣的家庭裡,經歷過太多的算計與陰謀,一顆心早已經不單純了,她雖然工於心計,但面對林小山的時候,總是不忍心讓他看到自己的這一面,也不想將他牽扯到任何的陰謀詭計裡來。
但林小山呢,或許兩年前的林小山確實是個單純到透明的人,但經歷過這兩年多來的折磨,他的心早已經有所變化了,否則……以他往日的脾氣,又如何能活那麼久。
這個島上,被扔進北海的不只是女人,幹活不好,偷奸耍滑的男人也會被扔進北海餵魚。
而他爲了生存下來,爲了保全林老爹就必須攻於算計。
只是,同樣的,在田思音面前,他不想表現出來,更不想讓她瞧不起自己。
所以啊,有的時候互相算計,並不是爲了在對方身上得到什麼,而僅僅是因爲想着對方,顧及着對方,纔會想要去裝模作樣,將不好的自己隱藏,用最好的自己面對。
“沒事就好,我送你去休息,過幾日我們應該就要啓程去京城了,去京城的話路途遙遠,你身子弱怕是會吃不消,這幾日一定要好好休息。”
田思音點頭答應,她的確是累了,自從來到這島上,她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沒有經歷過一天平靜,她的腰間有一把短匕首,很小的一把刀,她卻時時刻刻綁在身上,只爲了真的到了危急關頭,哪怕是死,她也絕不屈服。
“好,我會的,你也好好休息。”同樣辛苦的還有林小山,他還不僅僅只是他自己,還有林老爹需要他照顧着,他更辛苦。
不過所有的辛苦到了這一刻都變得不值一提了,只要能看到黎明的曙光,黑暗又何懼?
怕的只是,一直陷於黑暗,永遠無法掙脫啊。
林小山送着田思音回去,路上遇到林鳳溪,互相打了招呼便分開。
林鳳溪端了水回山洞,慕容懿依然還沒睡,林鳳溪很想氣惱的責罵他,但心裡又知道他其實真的壓力很大,便也不想多給他壓力,只是一邊幫他擦身體降溫,一邊跟他說話,“睡不着嗎?”
“嗯。”
“在擔心什麼?”林鳳溪一眼便敲出來,他其實是因爲心中擔憂,纔會這般模樣。
慕容懿也說不出來自己在擔憂什麼,但就是十分憂心。
“你也說了,這次攻佔海島來的太過容易,我總覺得不安心。”而且島上那些海匪根本就沒抓到,早已經提前撤離,這代表着什麼,是一早就察覺了他們的行動,還是這座島沒有任何價值原本他們就打算撤離了?
“你是怕……空歡喜一場?”林鳳溪明白慕容懿心中所想,這同樣也是她現在最擔心的事情。
若是真的空歡喜一場,那麻煩的不只是慕容懿一個人,對所有將士,所以百姓而言,這都不是什麼好事。
林鳳溪知道這場北海之行對碧炎國來說的意義是什麼,鐵礦對碧炎國來說又意味着什麼,若真的是一場空,案損失就真的不止一點點了。
林鳳溪擔心這個事情,心情也是十分沉重,但她現在最不想讓慕容懿憂慮,心中有憂慮對病痛不好,他中毒那麼久,身體早已經差到了極點,確實是不能再折騰了。
“不管如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是慕容懿,你是無所畏懼的站神,你害怕這些嗎?”林鳳溪這般誇讚慕容懿,弄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你呀,就是嘴甜。”慕容懿擡手輕點林鳳溪的鼻尖,直接被她逗笑了,“恭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