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每次與林鳳溪待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會有新的收穫。
就像現在，林鳳溪給他挑香菜的動作，意外的讓他眼前閃過一絲清晰的片段。
好像記憶深處，也有這樣一個人，做過這件事情。
但也只是一瞬，便再也想不起其他東西。
“吃吧！”好在，林鳳溪適時出聲提醒了他，他便不再想其他，只是認真吃着羊肉湯。
林鳳溪撈着碗裡的羊肉，隨意的跟那位大嬸聊天。
“大嬸，您每天都在這裡賣羊湯嗎？”
“是啊，已經十幾年了，每年冬天都賣。”大嬸的聲音有些沙啞，好像是嗓子的問題，林鳳溪能聽出來。
夜晚有些晦暗，林鳳溪看不清大嬸的樣子。
而大嬸的頭上又包裹着面巾，更是看不清楚大嬸的樣子了。
不過這並不影響林鳳溪與她的交流，“大嬸，您這羊湯味道很好，也完全沒有羶味，有什麼秘訣嗎？”
“也沒有什麼秘訣，就是洗乾淨，然後過水焯一遍，不過就是洗的時候，要用麪粉洗。”大嬸直言不諱，說出自己的一些習慣用的方法。
慕容懿喝着羊湯，並不多話。
味道十分好，是他喜歡的吃食。
他很喜歡吃羊肉，和羊湯，但家裡的廚子總是做不好。
而司徒蕊，更是從來沒做過東西給他吃。
倒是在漠北的時候，吃過當地比較正宗地道的羊肉羊湯。
“大嬸，您這手藝真的很棒，羊湯味道特別好。”
“你們喜歡就好。”大嬸輕聲笑着，嗓子依舊是嘶啞的，緊跟着又有些悵然的說道：“我兒子，也很喜歡和羊湯。”
“原來是這樣，大嬸，您一個人擺攤，怎麼不見家人來幫忙呀？”這大晚上，一個人多不安全啊，而且也十分辛苦。
“我……家裡沒人，就我一個人。”大嬸聲音陡然黯然了許多，林鳳溪不敢再多問。
“不好意思大嬸。”她有些歉疚，畢竟，問到了別人的痛楚。
“沒事……”大嬸淡淡應着，見慕容懿的湯碗見了底，便又拿大勺舀了一勺，“來，給你們添一點，我這也就差不多要收攤了。”
“謝謝您。”慕容懿客氣的道謝，他爲人雖冷漠，但卻是個知禮數的人，又因爲常年征戰在外，並沒有矜貴的傲氣，算是十分平易近人的。
“不客氣。你們慢用。”大嬸給他們每人添了些湯，便去收拾東西，準備一會收攤了。
林鳳溪這會也不再多話了，只是專心吃着羊湯。
這味道，與她在現代吃的也不遑多讓，十分讓人懷念啊。
見她吃的認真，慕容懿低聲問她，“很喜歡這個？”
“嗯，很喜歡。”
他們的口味，倒是出奇的相似。
“不過，若是能加些辣，我會更喜歡。”
“辣？是什麼？”慕容懿不是很明白。
“下次我做給你吃，味道保證你喜歡。”林鳳溪想到辣椒，再看慕容懿疑惑的眼神，有些頑劣的心態想着，一定找個機會讓慕容懿見識見識辣椒的魅力。
慕容懿這樣的人，鐵血、肅殺，霸氣將軍，應該會喜歡纔對。
見她笑的狡黠，慕容懿也不禁失笑，“怎麼感覺不是好事？”
他語調中微微的反問，尾音輕輕揚起，十分好聽。
“自然是好事，做吃的給你，還不好嗎？”林鳳溪嬌俏反問，語氣裡有着調皮的味道，與平日裡穩重冷靜的她，不太一樣。
顯得活潑了許多，與她現在的年紀纔算吻合一些。
平日裡，慕容懿總感覺林鳳溪老成了一些，有着她這個年歲不該有的成熟穩重。
其實林鳳溪不過才十七歲，正是花一般的年歲，應該簡單快樂的成長，但是她所處的大環境卻不得不逼着她快速成長。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也是林鳳溪不得不經歷的事情。
她有她的責任，她有她的堅持，她有她的驕傲。
若是折斷了她的翅膀，阻止她飛翔，慕容懿會覺得，那是一種巨大的遺憾。
現在的她，這樣挺好。
該冷靜的時候冷靜，該歡笑的時候歡笑。
這樣，就很好，無拘無束，活出屬於她自己的精彩。
慕容懿看着這樣的她，心底，有莫名的情緒涌動，“好，自然是極好的。”
“我保證，你會愛上那種味道。”至少，在她實驗過的人中，沒有一個是接受不了的。
雖然都被辣的很慘，但卻又舍不掉那一筷子的吃食，越辣越過癮，越辣吃的越開心。
這就是吃辣椒的樂趣啊！
林鳳溪這麼想着，笑容更加燦爛了。
因爲怕耽誤大嬸的收攤時間，所以林鳳溪吃的快了些。
慕容懿也很快吃完，林鳳溪剛準備付錢，慕容懿便已經把銀錠子遞給了那位大嬸。
“這太多了，我沒有銀子找給你們呀！”大嬸沒想到慕容懿一出手就是那麼多錢，身上的散錢根本不夠兌換給慕容懿。
慕容懿卻擺擺手，“不用了。”
大嬸卻執意要把銀子還給他，“那你們下次遇上了再給我就行，不用那麼多的。”
林鳳溪勸阻大嬸的動作，“大嬸，這可不行，您收下好了，下次若是遇上了，咱們再吃一頓，您別收銀子不就好了。”
慕容懿卻是站在那裡一言不發，他不苟言笑的時候，顯得十分嚴肅。
大嬸看着他們兩人，雖有些爲難，但覺得林鳳溪的法子靠譜，便答應了下來，“那好，你們下次若是來吃，我就不收你們銀子。”
“嗯，大嬸您住哪裡，我們送您回去吧。”林鳳溪天生是個心軟的人，看着放着的那麼多東西，板凳桌子還有火爐子，這大嬸一個人要怎麼弄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