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攬玉壞笑,然後抓起沈洛棲的手,拿出袖中藏着的匕首,將她的手指劃破。
沈洛棲疼的眉頭一皺:“你幹什麼!”
高攬玉不理會,而是從腰間拿出一條繩子,將沈洛棲的血滴在繩子上,那漆黑的繩子瞬間裹上一層金光。
這是捆仙繩!
還不等沈洛棲反應,那繩子就自動纏上沈洛棲的身體,將沈洛棲綁了起來。
“你……”沈洛棲想掙脫,可越是掙扎,這繩子就越綁的緊。
高攬玉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牽着繩子的另一頭綁到了牀頭,道:“很好,這樣你就跑不了了。”
沈洛棲怒極反笑,瞧着這架勢,感情是綁牲口呢?
“高攬玉你放開我。”沈洛棲有些無語。
高攬玉壓根兒就不搭理沈洛棲,他長長的舒了口氣,然後爬上了牀,背過身去睡覺。
“高攬玉。”看着他欠揍的背影,沈洛棲怒吼:“高攬玉!你給我解開!”
說着,也不手下留情,擡起腳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浩蕩長空,茫茫夜色,就聽見某客棧內傳來了殺豬一般的慘叫。
第二天早晨一早,高攬玉腫着一隻眼睛,唸了個咒解開了沈洛棲身上的捆仙繩,然後帶她下樓吃飯。
不算豐盛的早點端上來,沈洛棲倒是一點都不客氣,端起碗筷就吃了起來。
高攬玉就很納悶兒了,他說:“不是都說陌生人的東西不能隨便吃嗎?”
沈洛棲也不在意,一邊用勺子喝着碗裡的粥,一邊道:“有種你就毒死我,到時候黃泉路上,你還能有個伴兒。”
高攬玉黑了黑臉,又開始使壞,他道:“其實,你現在大可以逃走的。反正我也未必抓得住你,你不走,是不是在等什麼人啊?”
沈洛棲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勺子在碗裡攪動着,微微垂眸,卻不說話。
高攬玉見狀,才痛快的一笑,然後道:“讓我猜猜,你是在等那個叫夜瑾瑜的吧?你覺得他會來救你,對嗎?”
沈洛棲別過臉,沒有說話。
高攬玉似乎還不解氣,他接着道:“我聽夜景川說,你對他很不一樣啊,殺人如麻的活閻王也會黏着某人不肯放?他是什麼人啊?愛人?”
高攬玉尾音未落,沈洛棲就“啪”的一聲將勺子扔在桌上,嚇得四周的食客都面面相覷。
沈洛棲冷笑,眸低淨是怒火:“那夜景川又是你什麼啊?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高攬玉先是一愣,見她是真的生氣了,繼而又扯了扯嘴角,笑道:“當然不信了,我就是問問。”
沈洛棲別過臉:“你和他真的完全不像。”
說着,沈洛棲站起身,就上了樓。
吃過早飯,沈洛棲和高攬玉就出了客棧,站在門口等着店小二去牽馬車。
“你知道我們要去哪兒嗎?”高攬玉問。
沈洛棲搖頭表無表情:“不知道。”
高攬玉點了點頭,然後猶豫了片刻,道:“帶你去錦城。哦,不,準確的說,是帶你回錦城。”
錦城?沈洛棲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轉眸看向高攬玉:“爲什麼?莫非你的主公的錦城王?”
高攬玉轉眸,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你這個人真奇怪,那可是你的生父,父王都不能叫一聲?”
沈洛棲冷笑:“你這個人也很奇怪,爲什麼非要過問別人的家事?”
高攬月玉無語,愣了片刻後,店小二就將馬車牽來了。
高攬玉看了看馬車,又看了看沈洛棲,然後道:“是我綁你上去,還是你自己上去?”
沈洛棲沒有說話,爬上了馬車。高攬玉也上了馬車,沈洛棲卻道:“其實我們可以騎馬,這樣或許能快點。”
高攬玉瞄了一眼沈洛棲,有些不解:“你是在給我出主意?”
沈洛棲轉頭看着他:“不然呢?”
高攬玉微微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搖了搖頭,呵斥了一聲,馬車便緩緩的超前駛去。
這時,旁邊的牆角緩緩走出兩個人,注視着前方逐漸走遠的馬車。
這兩人正是夜瑾瑜和沈景。
“他們要去錦城?”夜瑾瑜疑惑。
沈景點了點頭:“不知他口中的主公到底是什麼人。”
“師傅,”夜瑾瑜問:“溫筠錦回去了嗎?”
沈景點頭:“我已經提前跟他說好了,然他先回錦城等消息。”
夜瑾瑜點了點頭:“那就好。看樣子,我們要去錦城解決這件事了。”
沈洛棲和高攬玉接着趕路,一路上,兩人都沒什麼話。
“我想聽月師兄的事。”沈洛棲道:“難道他不單單是因爲我……我泄露了佈防圖才……才被……”殺掉。
高攬玉瞄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片刻後,他才道:“是,也不全是。你以爲當初他不知道你拿了佈防圖嗎?他是那麼小心的一個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沈洛棲沒有說話,這麼說的話,他其實是知道的,只是他沒有說,也沒有揭穿。
“後來呢?”沈洛棲問。
“後來,主公讓他協助主公拿下岐衡宗。”高攬玉道:“他不肯,還因此判離了主公,在試煉場上,你看到的那些殺手,是主公派去的。”
“那……蕭允川也是你們主公的人?”沈洛棲問。
當初如果不是蕭允川泄露了佈防圖,那些殺手怎麼可能輕而易舉的進到試煉場?
高攬玉看她一眼,微微勾起嘴角:“這個我就無可奉告了。”
也是,這個問題,怎麼說也算是機密,高攬玉就算知道,也不會說的。
沈洛棲沒有再多問,反正不管蕭允川當初的目的是什麼,她都不能饒恕!
“還有想知道的嗎?”高攬玉問。
沈洛棲瞄了他一眼:“沒。”
高攬玉笑笑,沒在說話,只是高聲喊了一句:“駕。”
拉着馬車的馬就跑的跟快了。
“不過,說起來,你和月師兄真的一點都不一樣。”沈洛棲道。
高攬玉卻滿不在乎的一笑:“哦?是嗎?那也難怪,我跟他其實一共也沒見過幾面。”
“怎會?”沈洛棲問。就算是被他們主公收養,那以前至少應該生活在一起吧,怎麼會沒怎麼見過?
高攬玉揚起吊兒郎當的笑:“是啊,很小很小的時候倒是經常一起玩兒,雖然不富裕,但是至少很開心。可身逢亂世,像高攬月這樣資質又能安寧幾時呢?”
的確,高攬月的資質是當年整個岐衡宗同齡的弟子中最卓越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