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棲眼饞,嘴更饞,可是現在有正事兒要辦,再加上自己現在腰包空空,唉,還是不吃了。就在深表遺憾的時候,一串糖葫蘆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她眼前一亮,順着修長的手指望過去,是夜瑾瑜。
沈洛棲雖然饞的緊,卻依舊是嘴硬:“幹嘛?無功不受祿。”
“這樣啊。”夜瑾瑜笑笑,故作惋惜:“那還真可惜哦,你不要就算了。”說完,就準備自己吃。
沈洛棲可不幹,不要白不要,她一把搶過他手裡的糖葫蘆,道:“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討厭!”就是跟你客氣一下,這麼認真幹什麼?
拿了糖葫蘆的沈洛棲頓時笑開了花,走路都比之前快了,一蹦一跳的,津津有味兒的吃着手裡糖葫蘆,活像個要到糖吃的小孩子。
就這樣,沈洛棲走在前面,蘇陌止和夜瑾瑜兩人跟在後面。
看着她有些歡快的背影,蘇陌止道:“你可知道沈洛棲這個人,有三碰不得。”
“什麼?”夜瑾瑜問。
“第一,她的人,別人碰不得。”蘇陌止道:“第二,她的食物別人碰不得;第三,她的書別人碰不得。”
小丫頭規矩還挺多。
夜瑾瑜笑笑,沒有說話。
蘇陌止接着道:“你一來就犯了兩條,她沒和你拼命,算你小子走運。嘶,不過……她向來是個原則的人,竟然會爲你破例?真是稀奇啊。”
夜瑾瑜笑的得意:“你知道這說明什麼嗎?”他道:“這說明,爺和你們這些個俗人不一樣。”
夜瑾瑜小跑着追上前面的沈洛棲,蘇陌止笑笑,沒有說話。
看着夜瑾瑜撥弄一下沈洛棲肩上的長髮,然後快速跑開,沈洛棲拿着吃了一半的糖葫蘆指着夜瑾瑜,怒目圓睜,大吼一聲“你給我站住!”隨後就追上去伸手打他。
蘇陌止跟在兩人身後,不自覺的微微勾起嘴角。突然,一片花瓣從他眼前飄過,擡眸之間,才驚覺,原來是街邊種植的一顆百年桃樹開花了,引來了許多人觀看。
他微微仰頭,看着片片落下的花瓣,喃喃自語道:“春來遍是桃花水,不辨仙源何處尋。”
一轉眸,見沈洛棲和夜瑾瑜已經走的有些遠了,他心道:這萬年的桃樹,總算是開花了。
似乎意有所指,又似乎是他字面的意思……
思索間,蘇陌止快步跟上兩人。
很快,三人便到了天牢,憑着夜瑾瑜的身份,他們很快就找到了關押秦家次女,秦若敏的牢房了。
打發了周邊的衙役,隔着木樁,沈洛棲才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牢房裡的女子。
一頭黑髮披散在腦後,臉上有些污漬卻並不影響沈洛棲看清她的容貌。
身上雖然穿着囚服,可她卻端坐在長凳上,目不斜視的看着面前的牆壁。
從沈洛棲這個角度看去,只能看見她的一邊側臉。
“你們又想耍什麼花招?”不等三人開口問她,她倒是先說話了:“我不會招的,人不是我殺的。”看來,這些日子,牢裡的人應該都很着急想結案,使了不少手段吧。
“秦二小姐誤會了。”蘇陌止道:“我等並非來問罪的。”
聞言,秦若敏冷笑一聲,道:“哦?是嗎?不會又是什麼變着花樣的新把戲吧。”
“在下蘇陌止,”蘇陌止自報門戶:“之前與您也有過一面之緣,在皇宮宮宴的時候,相必二小姐應該記得。”
聽到這裡,秦若敏這才微微轉過頭來。
她的右邊臉頰,赫然印着一個“奴”字。不像是新傷,倒像是舊時留下的疤。
看清楚她的臉,沈洛棲腦子“嗡”的一下就炸開了,眸中閃過一絲鎮驚,這一次是真的被驚到了。
她右邊臉頰上,那個“奴”字,彷彿在提醒着她,那段不堪回首的童年。
蘇陌止並未發現沈洛棲的異常,繼續追問道:“二小姐可否與我們細談關於這南宮大公子的事?”
秦若敏若有所思,思考再三還是站起身,走到幾人面前,只是搖了搖頭,道:“我與他並不相熟,他何時死的,怎麼死的,我也一概不知。”
“可是,他手裡卻拽着你的手帕。”夜瑾瑜問:“這,你作何解釋?”
秦若敏垂眸,似乎下了眸中決心一般,她道:“如果我說,就在南宮敬死的前一天,我的手帕就丟了,你們信嗎?”
這……
會有這麼巧的事?
夜瑾瑜和蘇陌止相視一眼,這理由確實太牽強了一些。
“那當日,你可曾有去過南宮府?”蘇陌止問。
秦若敏點頭,隨即解釋道:“我是去過,但是,我只是去找南宮夫人的,並沒有見過南宮敬。”
目前開來,所有證據都指向秦若敏,也難怪皇帝會決定將她暫壓天牢。
“二小姐放心。”蘇陌止默了片刻,道:“倘若你真的是清白的,蘇某定當還二小姐清白。”
秦若敏垂眸,眸中並無喜色,只是點了點頭,道:“多謝。”
離開天牢之後,沈洛棲便一言不發,眉頭緊鎖,看起來心思有些繁重。
“怎麼了?”夜瑾瑜的目光始終沒有從她身上挪開,他道:“有什麼發現?”
沈洛棲回過神來:“沒……並沒有。”不知爲何,她的眼神有些許閃躲,似乎是怕別人發現什麼。
夜瑾瑜眼眸微眯,將她這些小情緒盡收眼底,卻不道破。
當日,入夜。
吃過晚飯,沈洛棲坐在屋裡,青桐站在一旁伺候。
眼見着夜幕漸深,沈洛棲卻沒有一絲睡意,坐在桌前一杯杯的喝着茶。
她眸光微轉,瞥見一旁的青桐站着打瞌睡。
“你下去休息吧。”沈洛棲輕輕起脣:“有事我再叫你。”
“是。”青桐微微福身,便退了出去。
接着,她自桌上重新拿起一個杯子,放在桌子上,提起茶壺,將她的杯子和另一個都倒上茶。
“既然來了,就出來吧。”她端起自己杯子,輕抿一口,接着道:“怎麼說,我也不能讓你空手而歸啊。”
果然,下一刻,墨藍色長衣的男子翻窗而入,他眉頭微皺緊鎖,滿眼戾氣和戒備。
沈洛棲擡眼,瞄了一眼站在窗前的人,正是蘇家二少爺,蘇珏然。
她也不慌,只是淡定悠哉的喝着茶。繼而輕笑:“二哥半夜三更不睡覺,跑我房裡來做什麼?”
“你可別叫我二哥。”蘇珏然皺眉,眼眸中有着明顯的厭惡。他厲聲質問:“你到底是誰?”
沈洛棲微微勾脣,沒有說話,修長的玉指沿着杯口滑動着。
片刻後,她道:“如你所見,這個院子暫時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