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勝卿書房。
“爹,”江知汝和江知琴看着江勝卿,齊聲叫道。
“恩,”江勝卿點頭,然後看着面前的兩個女兒,疑惑出聲,“汝兒,琴兒,你們找爹有什麼事兒嗎?”他心裡確實是有些好奇,今日怎麼他的兩個女兒同時還找他呢?他前腳剛進書房,她們就趕過來了。這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爹,”江知汝開了口,然後在心裡想了一想,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比較好。她轉頭,看了一眼妹妹,卻發現她也同樣看着自己。江知琴看着如此的姐姐,知道她定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便出聲替姐姐解圍。
“爹,這次的選秀,”江知琴剛剛開了口,江勝卿便了然的點點頭,然後對着二人說道,“說到選秀,日子快到了吧!汝兒,你準備好了嗎?”他隨即看向自己的大女兒,問道,在江勝卿的心裡,理所當然地認爲該是大女兒江知汝參加這次的選秀的。
“爹,這次的選秀,可以讓琴兒去嗎?”江知琴注意到姐姐在父親的注視下有些尷尬地瞥了頭,便如此直接道。
“琴兒?”江勝卿的臉上滿是訝異。
“爹,好不好嘛,好不好嘛,讓琴兒去吧!”江知琴上前,挽住父親的手臂,然後搖了搖,有些撒嬌的意味,企圖讓父親同意。
“琴兒,這······,”看着如此的女兒,江勝卿有些不知道該如何了。對於這兩個女兒,他是極盡疼愛的,只是,這件事兒他該答應嗎?不過,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他開口:“琴兒,爲什麼你想要參加這次的選秀呢?”這是他不懂的地方,爲什麼琴兒爲想要進宮呢?“琴兒,爲什麼你想要進宮呢?”江勝卿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爹,女兒······,”這下,江知琴有點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難不成她要這樣直接告訴自己的父親,她喜歡上了當今天子了嗎?這讓她如何開口呢?一想到這裡,她不禁紅了臉頰。說到底,她也不過是一個女兒家罷了,對於自己開口承認喜歡一個男子,還是會臉紅的啊。
“琴兒,怎麼了?”
“沒什麼,”江知琴用力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只是如此的做法,江勝卿有如何不知道呢?
“琴兒,有什麼事兒,和爹也不能開口嗎?”江勝卿和藹的笑了笑,伸手摸摸下巴,對着女兒道。他的女兒真的已經長大了啊,江勝卿不由的在心裡感嘆道。依稀還記得琴兒小的時候,總是愛粘着他,而如今,竟然也會害羞了啊。
“爹,女兒,”江知琴停頓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女兒,喜歡當今皇上。”江知琴閉眼,把心裡的話,一口氣地說了出來。
“琴兒,”雖然剛剛江勝卿從女兒的表情中猜出了那麼一點點的原因,可是,親口聽到女兒如此的話,他的心裡還是有些驚訝的。
“爹,可以嗎?”江知琴繼續問道。
“汝兒,那你的意思呢?”江勝卿看着自己的大女兒,如此安靜地站在一旁,他有些看不出來她究竟是什麼意思。
“爹,”江知汝看着自己的父親,道,“女兒,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聞得此言,江勝卿又驚訝了一把,沒想到啊,他的兩個女兒,都已經有了女兒家的小心思了。這讓他不由的感到一陣欣慰,既然如此,那麼就讓琴兒進宮去吧,雖然他是心裡比較看好大女兒江知汝進宮的,畢竟以他這麼多年來對兩個女兒的瞭解,很顯然,江知汝的沉穩比較適合。只是,既然她的兩個女兒如今都已經心有所屬了,那麼,他就依了她們的意思吧!畢竟,爲人父母的,總是希望看到自己的子女過的幸福的。而他,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父親罷了。
“那,就依了琴兒的意思吧!”江勝卿如此對着自己的小女兒說道,“琴兒,過幾日,爹會把你的畫像送進宮裡去的。”
“謝謝爹,”江知琴抱着江勝卿的胳膊,笑嘻嘻地道。她就知道,爹對她們最好了!
“你這孩子!”江勝卿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真不知道讓琴兒進宮去究竟是對還是錯啊!琴兒如此的性子,他的心裡還是有些擔憂的,怕這宮中的生活琴兒會不適應啊!只是,琴兒如此執着,他還是看的出來的,他不忍心讓女兒傷心。
雖然那日陸珊兒和陸姮兒的反駁並沒有讓陸臨成鬆口。可是,如果就這樣讓陸婷兒進了宮,她們是怎麼也不會甘心的。因此,無論如何,她們還是想爲自己再做一些爭取。
“娘,女兒不甘心啊,難道就這樣讓陸婷兒進宮去嗎?”陸臨成二夫人宋氏的屋子裡,陸芸兒正挨着自己的母親坐着,她伸手環抱着母親的手臂,對着身邊的宋氏如此道。既然她自己無法爭取,那麼讓自己的母親去爭取一下,也不失爲一個好的辦法啊!說不定父親會看在母親的面子上而改變主意呢!
“芸兒,”宋氏看着身邊貌美如花的女兒,忍不住的嘆了口氣,女兒的心思,她這個做孃的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只是,要知道,讓陸臨成改變已定的主意該有多難啊!她雖然有心幫助女兒,可是怕是也無法成功的吧。
“娘,您不答應女兒嗎?”陸芸兒聽到母親有些猶猶豫豫的聲音時,禁不住的提高了些許聲音。母親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啊,如果連母親都不答應的話,那她就真的沒有希望了啊。她到現在都不明白,爲什麼爹會跳過她和陸姮兒,直接點名讓陸婷兒進宮。難道說陸婷兒真的比她們兩個好嗎?再怎麼說,她和陸姮兒都長於陸婷兒啊!怎麼着,也該是在她和陸姮兒之間挑選一個的吧!這樣子不公平,她怎麼也無法嚥下這個氣啊!
“芸兒,”宋氏搖了搖頭,“娘並不是不答應你,只是娘真的不知道爹會不會聽孃的話啊!”宋氏有些無奈地道。陸臨成答應的事兒,如果真的這麼容易改變的話,那就不是陸臨成了啊!而她,在陸臨成的心中,怕是什麼也算不上吧,又怎麼可能讓他鬆口呢!這些年來,如果她還不能有一點點看透陸臨成這個人,那這麼多年,也就真的算是白活了啊!
“娘,您都還沒有試過,怎麼知道就不可能呢!”陸芸兒有些不依地道。其實,雖然平日裡,她和其他的三個妹妹都經常在一起,似乎是很要好的樣子,只是那卻是隻限於表面上吧!只不過,她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不喜歡陸欣兒,說不上來的爲什麼。當然,陸珊兒和陸姮兒的心思,她是這知道的,只不過陸婷兒的心思,她就不這麼敢確定了。
直到此刻,陸芸兒纔想起來,陸婷兒的心思,她們三個似乎從來沒有琢磨透過。她似乎從來沒有在她們面前表現出來過。每一次,她們四姐妹相聚在一起,這個最小的妹妹都是最少開口的,就連那一次見到陸欣兒時她們的冷嘲熱諷,她似乎也是平靜以對的。這一刻,陸芸兒發現,她似乎真的是不怎麼了解這個最小的妹妹的,雖然經常玩在一起,卻還是不怎麼了解。她頓時覺得有些挫敗。
“芸兒,”宋氏看着女兒,她還太小,十幾歲的孩子,她該怎麼告訴她呢,“你還太小,有些事情,你還不懂。”宋氏的聲音裡充滿了淡淡的哀愁,她的芸兒啊,她怎麼會忍心告訴她這些事兒呢?
“娘,”陸芸兒有些撒嬌地晃了晃宋氏的手,“你老說女兒不懂,女兒到底是不懂什麼呢?您都不告訴女兒,女兒又怎麼可能會懂得呢?”好幾次,母親都有些無奈地說她不懂,可是到底她是哪裡不懂了呢,而每次她這麼問母親的時候,母親卻都是閉口不談,她不明白,母親的話語裡究竟是什麼意思。
“芸兒,這些事兒還是等以後娘再告訴你吧!”
“娘,那女兒的事兒,您是答應了嗎?”陸芸兒有些疑問地問了出來。
宋氏看着女兒如此期待的眼神,點了點頭,芸兒如此的眼神,如果她再拒絕的話,那芸兒肯定是要傷心的吧!再者說了,她這個做母親的又怎麼忍心看女兒失望的表情呢!還是先答應女兒吧,只是,她心裡也沒有底,到底女兒的願望會不會成真。不過,無論成功與否,她只要盡了力了,那芸兒應該也就不會埋怨她了吧!
“娘,謝謝娘。”陸芸兒激動地抱住了母親,她就知道,母親怎麼會忍心不答應她呢!
“芸兒,娘是答應你了,可是你爹會不會改變主意,娘也是不知道的。”宋氏看着女兒如此的激動表情,還是決定將心裡的話說出來。畢竟,她的心裡是真的沒有底的。
“娘。”只要娘答應就好了嘛,其實陸芸兒的心裡很天真地認爲,只要是母親答應的事兒,就一定會成功的。在陸芸兒的印象中,似乎是母親答應的任何事兒,都是沒問題的。而這一次,她相信,這件事兒一定也是能夠成功的。只是,陸芸兒不知道的是,以前的那些事兒,都是小事兒,因此陸臨成纔會答應啊!而這一次,這事兒可是關係到他今後的大事兒啊,陸臨成又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答應呢!只不過,這一切,陸芸兒是壓根不可能想的到的。所以,剛剛宋氏的話兒,陸芸兒是壓根就沒有放在心底的。她以爲,這樣的話不過是母親說說罷了。只要母親肯出馬,就一定會成功的。
這一日,宋氏終於去找了陸臨成。既然她都已經答應了芸兒,那麼是無論如何都得去找一次陸臨成的。其實,她的心底裡還是不忍心讓女兒失望的。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啊,天底下哪個做母親的願意讓女兒傷心呢,她自然是不例外的啊!雖然說咋聽到芸兒想要進宮的想法的時候,她並不是很贊同的,畢竟,她總是覺得皇宮並不適合女兒,她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找個門當戶對的男子嫁了,然後平平淡淡地過一生,這就夠了。
宋氏剛剛準備敲門,卻不料,竟然看到四夫人殷氏的身影就在不遠處,似乎也是向着自己的這個方向走來。她心裡有些不解,怎麼殷氏今日竟然會如此湊巧地和她一起都出現在這裡呢?
宋氏的身邊,貼身的婢女小吟早已在宋氏發覺之前就已經察覺到了殷氏的到來了。很快的,她就已經明瞭殷氏出現的目的了。五位小姐去老爺書房秘談卻面色各異地出來的那日晚上,就有消息傳來,說四小姐在去了老爺書房之後,就去四夫人那裡大鬧了一場。不過,這消息,自然沒有在陸府傳開來,畢竟知道這消息的人都是殷氏和陸姮兒的人,既然主子下了命令了,這些個下人自然是不會傳出去的。不過,她想要知道這消息,也並不是難事兒,有些東西,如果能夠用銀子來解決的,那就再好不過了不是嘛?對於自家夫人這樣一副軟弱的性子,她這個做婢女的如果再不做點什麼,那麼這府裡所有的下人怕是都要看不起她們了吧!
“夫人,奴婢聽說,那日四小姐從老爺的書房出來之後,就去四夫人那裡大鬧了一場。”小吟貼近自家主子,在她的耳旁輕聲說道。她相信夫人聽了這句話,心裡或多或少會明白一些兒的吧!
果不其然,聽了身旁婢女的話之後,宋氏稍加思考一番,就已然明瞭殷氏今日會出現在這兒的目的了!原來是和她懷着同樣的目的來的啊,想到這裡。宋氏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頭,看來,芸兒這次想要進宮這件事兒又要難上加難了吧!依着殷氏的性子,她想要勸說陸臨成改變主意讓芸兒進宮,怕是更加不容易了吧!其實,這一次她來這兒,還真的是沒有多少把握的,現在還有一個殷氏參和進來,怕是更加難了吧!
小吟看着主子瞭然的神情,便已經知道主子已經猜透她話裡的意思了!是啊,聰敏如主子,她剛剛話裡的意思如此之明確,主子只要稍稍思索一下,就應該知道原因了吧!
“喲,今兒個還真是個好日子呀,竟然在老爺的書房都能巧遇姐姐。”殷氏扭着腰,一走進便對着宋氏誇張地叫道。她把‘巧’字尤其地加重了音量,似乎是怕別人聽不出來。
平日裡,她在府裡碰見宋氏的機會還真的是不多呢。而今兒個,她竟然會在這裡碰到她,還真的稀奇啊,殷氏在心裡猜測着,究竟是什麼原因呢?很快的,她就清楚了宋氏來找老爺的目的了,那日姮兒來找她的時候,曾經無意中提到陸芸兒也對陸臨成的決定似乎是不滿意呢。否則,陸芸兒也不會在陸臨成的面前爭辯。看來,她們兩個今日來找老爺是爲着同一個目的了。
這樣子想着,殷氏在心裡便冷笑一聲,呵,論心計,恐怕她宋玉萍還比不上她殷婉呢!她宋玉萍憑什麼和她殷婉爭鬥呢!只不過,殷氏沒有想到的是,宋玉萍的計謀確實是比不上她,但是她身邊還有一個機靈的貼身婢女啊!她到底還是忽略了小吟的存在。這些年來,在陸府,如果沒有小吟在宋氏的身邊,恐怕她的日子不會如現在這般好過的。只不過,這事兒任殷氏如何去猜測,還是絕對不會猜到的。
宋氏看着如此一副囂張姿態的殷婉,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迴應她一臉的笑意。她何必跟她逞口舌之快呢!
沒有預料之中的看到宋氏的苦惱的樣子,殷氏心底頓時來了氣。不過,氣歸
氣,現在可是在老爺的書房門口啊,她還是不能做些什麼的。其實,宋氏的軟弱性子在陸府可謂是衆人皆知的。因此,以前她們見到她的時候,都會忍不住的冷嘲熱諷一下,但是近一段時間見到她的機會真的不多,再加之她這般軟弱的性子,她們都幾乎要忘記陸府裡會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了。
其實,她們都不知道,宋玉萍並不是性子軟弱,只不過她喜歡這些熱鬧的場合罷了。因此,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她基本上在哪些個場合上都是閉口不談的。而無論衆人再怎麼激她,她最多的表現還是僅僅是回對方一個笑容。因此,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以爲她是性子軟弱,纔會在她們面前不愛說話,就連她的貼身婢女小吟也是如此認爲的。說起小吟,雖說她是宋玉萍的貼身婢女,但是她跟在宋玉萍的身邊真的還就只有那麼兩個年頭吧!所以,她自然是猜不到主子的這份心思的。宋玉萍不過就是不想惹麻煩上身罷了,因而總是沉默不語。不過,如果真的要說到心計,宋玉萍還真的是個沒有多少城府的人啊,因此,那些計謀什麼的自然都是身邊的貼身丫鬟小吟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