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妹妹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呀?”很顯然的,這些人來,並不是僅僅只是單純的想要看看江知琴這個被皇上冊封沒有多久的婕妤的。她們這會兒來,應該是要刻意刁難她的吧,給她來個下馬威。
“姐姐,妹妹的意思是······,”江知琴在心裡想着措辭,該怎麼說才能解決呢?她急得手心都出了汗,可是卻愣是想不出來該怎麼說比較好。
“哎呀,映姐姐這是幹嘛呢?怎的如此和咱們的琴婕妤說話呢?在座的各位姐姐妹妹,哪個不知道咱們琴婕妤可是皇上的新寵啊?”一綠衣女子忍不住的說道。她這話,看似在幫江知琴解圍,可是實際上,卻是將江知琴推向了深淵。果然,這綠衣女子的話一出口,在座的那些個女子的目光都齊齊地射向了她,有嫉妒的,有憤恨的,有豔羨的,有嘲諷的,當然,這其中也不乏有善意的,只不過,只是少數罷了。
江知琴看着這些各種各樣的目光,頓時有些不知所措。這麼大的場面,她以前何曾見到過了,這下子,她還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了。
“姐姐們說笑了,這不是折煞了妹妹嘛!”江知琴笑着看着在座的那些個女子,含笑而道。
“喲,妹妹這是不好意思了嗎,怎的還害羞起來了呢!”一黃衣女子拿起桌旁的茶杯,喝了口,隨即笑道。
令兒和玉兒對視一眼,看今日這些女人的樣子,似乎是不想放過她們家主子了呀,這可如何是好呀!她們家主子平日裡哪裡見過這樣的場景呢!看現在這樣子,這羣女人應該是來者不善的吧!那可怎麼辦啊?
“琴妹妹這樣子,該是累了吧!依本宮看,我們來的時間也夠久了,應該離開了,想必琴妹妹也該休息了吧!”柳韻心身着青色的羅裙,看着江知琴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辦的表情,於是開口說道。
這個女子,想來應該是沒怎麼經歷過世面的吧!那樣一副單純的模樣,總是會讓人忍不住的起了惻隱之心的。所以,柳韻心想當然的以爲皇上喜歡的就是如此的女子。可是,皇上啊,你知不知道,即使你有多麼喜歡這個女子,這畢竟是在皇宮裡啊,你怎麼可以如此不顧旁人的寵愛她呢,這會給她帶來多少麻煩你可知道?此刻的柳韻心,怕是怎麼也不可能知道,南宮赫喜歡的並不是她眼前的這個女子,而是她的表妹沈輕檸。柳韻心看着那樣一雙清澈的眸子,不諳世事,這個單純的女子啊!她在心裡忍不住的爲她嘆了口氣,這樣的一個簡單的女子,怎麼能在這個後宮生存下去呢?莫名的,她在心底裡對這個女子有了一份說不出的感覺。
其實,今日柳韻心本不想來的,只是無奈那些個妃嬪卻硬是要讓她過來,在她拒絕之後,卻還是不肯離去,似乎她不跟着她們一同過來,她們就不離開她的寢宮似的。因此,無奈之下,她只能跟着她們來一趟了。她以爲,她看到的會是一個有着計謀的女子,卻不曾想到,出現在她面前的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絲毫沒有心機的女子。
因此,當坐在一旁的柳韻心看着這個毫無心機的女子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的時候,便適時的出口幫了她一把。
“呀,原來琴妹妹這是累了呀,那行,姐姐們就先離開了哦,妹妹就好些休息吧!”既然柳韻心這個在衆人之中地位最高的開了口,她們這些地位在她之下的總是得給她幾分面子的吧!於是,有人連忙附和道。
“那琴妹妹,姐姐們就先走了啊,妹妹好生歇着吧。”
等到這些女子都離去了,江知琴卻像是打了場仗似的,渾身都感覺沒有力氣了,原來應付這麼多的人是需要這麼多心力的呀!
“主子,您沒事兒吧?”令兒心細地發現自家主子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於是便問道。
“恩,還好,就是有些累了。”江知琴揉了揉額頭,道。
“恩,應付那些個娘娘確實是個不簡單的差事兒啊。主子,奴婢看您不知所措的樣子,都在旁邊着急死了。”玉兒把手放在江知琴的肩膀上,給她輕柔地揉了揉。
“是啊,還真的是個難差事兒啊!只是,剛剛那位出面幫我的是哪個宮裡的娘娘呢?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個好心腸的吧!”江知琴有些好奇地道。剛剛的那個女子,是這衆多女子中唯一一個沒有經過精心裝扮的,她心裡有些納悶,那個女子會是誰呢?
“奴婢也覺得那個娘娘是個好心地兒的呢!看那位娘娘的樣子,如此簡單的裝扮,而且在這些娘娘中似乎應該有着不輕的地位吧!”如果不是有着不簡單的身份,那又怎麼可能讓那羣女子這麼輕易地離開呢?
“恩,就是不知道那位姐姐是哪個宮裡的。令兒,你去打聽看看,到時候我也好去答謝那位姐姐啊,畢竟如果不是她今日幫我解了圍,恐怕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江知琴看着令兒。
“主子,奴婢知道了。”
許卉衣一回到自己的寢宮,就砸了桌旁擺設的陶瓷花瓶,嚇到一衆下人都有些愣住了,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兒,竟然讓自家主子氣成這個樣子。可是,主子剛剛去琴婕妤那兒不是還一副興致盎然的樣子的嗎?怎的一回到寢宮就如此生氣了呢?她們似乎都沒有惹怒主子吧,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相同的疑惑,於是她們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主子,您這是怎麼了?”身旁一丫鬟有些膽戰驚心地問道。
“哼,柳韻心那個女人,竟然總是要和我對着幹,這口氣,叫本宮如何咽得下去呢?”她看着剛剛柳韻心僅僅只是這樣一句話,就讓那些個女人住了嘴,雖然那些人的心裡也許並不是這般的心甘情願的,可是她們卻還是如此聽從了她的話,她心裡怎麼可能不憤怒呢!
“主子,您別太生氣了,生氣容易傷身呀!”許卉衣的貼身婢女梅兒走到她的身邊,微微彎下身,對着還在重重喘息的主子說道。原來主子生如此大的氣竟然是因爲這個原因啊!還好,真的還好,不是她們惹怒了主子啊!梅兒在心底裡慶幸着。
“本宮這麼能夠不氣憤呢,那個女人,在那麼多人面前讓本宮失了面子!”許卉衣還是消不了氣兒。剛剛她還在刁難着江知琴那個女人呢,憑什麼那個女人一進宮就可以得到皇上的寵愛呢!可是柳韻心那個女人卻轉眼就和她唱起了反調,這分明是不把她許卉衣放在眼裡的嗎?
“娘娘,既然柳妃這麼讓您生氣,您可以用其他的方法來對付她啊!何必跟自己過去去呢!”梅兒湊近許卉衣,貼着她的耳旁輕聲道。
“嗯?”梅兒的這句話,倒是讓許卉衣有些好奇起來了。還可以用其他的方法來對付那個女人嗎?“梅兒······。”她剛剛想開口問梅兒是什麼方法,卻在看到還有一衆人站在屋子裡的時候,住了口,對着那些人使了個眼色,“你們都推出去吧,沒有本宮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否則後果你們都是知道的。”
“是,奴婢告退,”一衆宮女皆應了聲。
“娘娘······,”梅兒把頭附在了許卉衣的旁邊,對着她說了好一會兒,那她的那個所謂的對付柳韻心的方法,卻終是讓許卉衣氣憤的表情一點一點的消退了,臉上現出了有些陰狠的表情,讓人看了忍不住的感覺有些害怕,愣是誰也不會想到這樣的表情竟然會出現這這個的一個外表豔麗的女子身上。“哼,柳韻心,這一次可是你先惹我的,本來我也沒打算那麼早就對付你的,只不過,你既然已經惹怒我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許卉衣的身邊,梅兒看着自家主子這樣的一副面目猙獰的樣子,不由的打了個哆嗦,她怎麼突然感覺到莫名的寒冷呢!
太后寢宮。
“太后娘娘,老奴打聽到今日各宮的主子都趕去琴婕妤那裡了。”劉氏身旁的嬤嬤邊捶着劉氏的肩膀邊道。
“是嗎?那些個女人,還真是不安分啊!那丫頭怎麼樣了啊?”劉氏皺了眉頭,這些個女人,一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的,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行動了。
“娘娘,老奴聽說,那位琴婕妤被其他的主子堵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呢!”那嬤嬤繼續揉着劉氏的肩膀,說道。
“哦?那後來呢?”劉氏繼續問道。
“聽說後來還是柳妃娘娘給那位琴婕妤解了圍的呢?”
“柳妃娘娘?”劉氏有些疑惑地重複了一遍嬤嬤的話,她怎麼不記得這個宮中有一個柳妃娘娘的啊?
“是啊,太后,就是那個不怎麼說話的柳妃娘娘啊,太后您忘記了嗎?”那嬤嬤有些困惑的問道。
“恩?”劉氏閉上眼睛想了好一會兒,可卻還是沒有想到時哪個,她忍不住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難道真是人老了就不中用了嗎,就連想個人都想不起來了啊。“哎,哀家還真的是沒有想到到底是哪個柳妃娘娘啊,看來哀家真是老了啊,人老了,不中用了啊!”劉氏嘆了口氣,有些哀傷地道。
“娘娘,好好的,您怎麼就說自己老了呢!您看,您還年輕着呢,誰敢說您老了啊!”那嬤嬤辯道。
“哀家這樣哪裡還叫年輕呢,嬤嬤,您就盡會哄哀家開心呢!”劉氏笑着道,她忍不住地看向鏡子中的自己,鬢角已經有了些白髮,這樣難道還不算是老了嗎?以前常聽人感嘆,“時光催人老”,那時候,她還不以爲意,可是如今,哪怕她再不願意承認,卻還是不得不承認了啊,她終究是要老去的。所以,在有生之年,她最想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兩個兒子能夠成家,如此,她即使離開,也會無憾的吧!
“娘娘,老奴哪裡敢哄娘娘開心哪!娘娘您若不信,儘可以出去問問那些個宮女啊,哪個敢說娘娘您老了,老奴第一個不答應!”
“你啊,還是這麼貧嘴!”劉氏轉頭敲了敲那嬤嬤的腦袋,笑道,“裳兒,”劉氏叫了聲那嬤嬤的閨名,說起來你跟着哀家身邊這麼些年了,你考慮的只是哀家,卻從來沒有爲自己考慮過,這讓哀家心中對你更加是愧疚了啊!”說到這兒,劉氏眼裡出現了些許的晶瑩。
“娘娘,您怎的好好的說起這事兒來了呢?奴婢能夠陪您走過這麼些年,那是奴婢的福分啊,奴婢應該感謝娘娘您對奴婢的厚恩呢!”
“你啊,裳兒,你總是那麼爲哀家着想,明明那時候,你可以出宮去享福的,可是你卻依然放棄了這麼好的機會,你讓哀家心裡怎麼過意的去呢?”對着這個陪伴在自己的身邊這麼多年的嬤嬤,劉氏對她自然是有着不一般的深厚感情的。尤其是這一刻的她,似乎是已經沉浸在了回憶之中。
“太后娘娘,如果沒有當初您的幫助的話,奴婢又怎麼可能會有今日呢,是您給了我這個機會,所以奴婢留在你身邊是心甘情願的,娘娘您又何須對奴婢愧疚呢!”
“當初?當初哀家那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卻從來沒有想過就因爲當初的那一面,你竟然會陪着哀家度過那麼多的日子。這些年來,如果不是你在哀家的身邊支持着哀家的話,哀家恐怕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捱過這些艱難的時候呢!”想起過往的那些艱難的歲月,劉氏的心中一時間真是百感交集啊!
“娘娘,那些事兒都已經過去了呀!”那嬤嬤不忍心看着自家主子這般哀傷地沉浸在回憶中,於是便如此說道。那些歲月,雖然辛苦,可是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
“是啊,那些都已經過去了呢!哀家今日這是怎麼了,怎的就儘想那些個事兒啊!對了,裳兒,剛剛說到哪裡了呀?”
“娘娘,奴婢剛剛說是柳妃娘娘給琴婕妤解了圍呢!娘娘不記得柳妃娘娘其實也是沒什麼好奇怪的,這柳妃娘娘平日裡都並不怎麼出門的,而且即使是在那些大的場合裡,她也基本上是沉默着的。”
“恩,原來是這樣的啊!看來,哀家得抽空整頓一下這後宮了啊!皇上不就是寵幸了一個女子嘛,這其他宮裡的至於這麼勞師動衆地跑去給她一個下馬威嘛?”劉氏有些不滿地道。
“太后娘娘出馬,這事兒肯定能成。”
“你這丫頭,都這麼大了,還這麼貧嘴。”劉氏對着她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道。
次日,劉氏讓身邊的人去把各個宮中的主子甚至於那些剛進宮來的秀女都叫到她這兒來。既然這個整頓後宮的想法已經形成了,那麼她就自然得付諸行動了呀!赫兒這孩子,他的性子,她自然是清楚的。他對於後宮的那些女子的不喜歡,她也是看在眼裡的,可是,即使赫兒真的非常不喜歡那些女子,可是後宮裡如此的風氣如果一直持續下去,那可怎麼得了呢!
那些個女子聽到這消息的時候,都面露驚訝,怎麼今日太后娘娘突然要讓她們過去呢?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兒了嗎?衆人忍不住的在心中猜測到。只不過,這太后她老人家的心思,又怎麼會是她們這些人可以猜的透的呢?
“臣妾參見母后。”衆人一齊下跪,對着座上那個風韻猶存的婦人恭敬地道。
“都起來吧!”劉氏掃視了一眼,然後開口說道。
“謝母后。”
“嗯,都坐下吧!”
劉氏看着坐下下方的那些個女子,基本上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這樣的一副樣子,就連她都有些受不了了,更何況是赫兒呢?這也難怪赫兒會不喜歡這些個女子啊!她微微地掃視了一週,然後收回目光,卻什麼話也沒有說,這樣的表情,還真的是讓座下的那些個女子有些困惑了,不是母后讓人叫她們過來的嗎,怎麼這會兒母后自己卻又不說話了呢?
於是,有人終於忍不住了,便開口道,“母后命人讓臣妾過來,是出了什麼事兒了嗎?”除了有什麼事兒,她還真的想不到太后叫她們全部都過來是有什麼事兒。
“嗯?你覺得哀家今日讓你們過來是有什麼事兒呢?”
“臣妾愚鈍,不知道母后今日讓臣妾過來是有什麼事兒。”那女子一聽劉氏這樣的反問,頓時跪了下去。
“起來吧!”劉氏開口,卻沒有看向她。
“哀家聽說,昨兒個你們都去了琴婕妤的寢宮了?”劉氏如此直接的話,倒是讓衆人有些面面相覷了,難不成母后今日把她們召集起來是因爲這個原因嗎?
“回母后,是的,臣妾不過是以一個姐姐的身份去看看琴妹妹罷了。”有人站起來解釋道,只不過,這話,怎麼聽着怎麼像是在掩飾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