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這事兒,你都不知道,哀家又怎麼會知道呢?”劉氏失笑。
“娘娘,”裳兒有些不依地喊了一聲,娘娘分明就是在取笑她啦!她跟着劉氏都這麼些日子了,雖說是主僕兩,但是劉氏卻是將她當成親妹妹的。所以,偶爾的玩笑也是沒什麼所謂的。
“你啊!”劉氏輕輕的笑起來,每一次都會將她逗笑,也就這丫頭能夠做到了。
“娘娘,奴婢好高興娘娘您能夠想透徹呢!”裳兒爲劉氏捶着肩膀,動作輕柔細緻,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對着劉氏說道。
冷宮。
許卉衣自從被打入冷宮以後,整日的都吵嚷着放她出去,不要對她如此冷漠之類的。只是,對於她的話,卻是壓根兒就沒有人理會。這冷宮之地本就偏遠一些,所以所經之人機會就沒有了。即使許卉衣喊破喉嚨,卻還是不會有人聽見的。
“娘娘,您別再喊了,無論您怎麼喊叫,都不會有人過來的。”許卉衣的貼身丫鬟梅兒不忍心看着自家主子如此的樣子,忍不住的就走到了許卉衣的身側,對着她說道。她怎麼忍心看自家主子如此的模樣呢?儘管她知道她家主子對於自己被打入冷宮還是不甘心的,只是,那又能怎麼樣呢?不甘心,又如何呢?
那日,儘管她家主子再怎麼反抗,終究還是無法逃脫被打入冷宮的命運。而她,她的貼身丫鬟,自然也就跟着進冷宮了。無論在她人的眼底,許卉衣是個怎麼樣的人,但是在她梅兒的眼底,她永遠都是她的主子。所以,她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的就跟着許卉衣一同進了冷宮。即使知道這冷宮的日子肯定是很艱辛的,但是她卻還是沒有後悔,畢竟娘娘如果被打入冷宮的,身邊沒有一個丫鬟的怎麼行呢?更何況,她都跟着許卉衣身邊這麼長時間了。
“不會的,不會的······”許卉衣喃喃地念着,即使現在沒有人經過,但是她相信總有一日會有人的。她是許卉衣呀,怎麼甘心就這樣在餘下的日子裡如此度過了呢?這纔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呀!沒有得到自己所想要的生活,她怎麼甘心呢?許卉衣沒有理會身側梅兒的話語,依舊是那樣扯着嗓子喊着。即使聲音裡都帶了些淡淡的嘶啞,她卻仍舊沒有放棄。
“主子······,”梅兒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她家主子究竟什麼時候纔會放棄呢?她不知道,也無從得知。是了,依照她家主子的性子,又怎麼可能甘願被束縛在這裡呢?更何況,是接下來都生活在這裡,她家主子怕是怎麼樣都無法平靜吧!
“皇上,求您繞過臣妾吧,臣妾知道錯了,臣妾真的知道錯了······,”許卉衣還是在不停歇地喊叫着,似乎絲毫都不覺得累的樣子。她想,也許,皇上會看在她如此誠懇的認錯的態度上繞過自己的。她不想待在這個似乎沒有一絲溫度的冷宮裡,一點兒也不想啊!
“娘娘,”終於,梅兒看不下去了,她拉着還站在門邊的許卉衣,一邊拉着她朝屋子裡走去,一邊勸道:“娘娘,你無論怎麼喊叫,皇上都聽不見呀!”
“不會的,本宮不信,皇上一定會聽見的,一定會的······,”許卉衣卻似乎像是瘋了一般的掙開了梅兒牽着她的手,然後又繼續跑向門邊,鍥而不捨的喊着。
“娘娘。”最後,梅兒終於放棄了對許卉衣的勸說,娘娘現在的這個樣子,擺明了就是她再怎麼說,她都無法聽進去的,那她還說什麼呢?索性的,梅兒也就陪着許卉衣站在門邊,看着她如此喊扯着,卻什麼也沒有說。梅兒想着,也許,今後她和許卉衣就要在這個清冷冷的冷宮裡度過接下來的日子了吧!所以,無論再怎麼難以適應,卻還是得要習慣的。
經過了這樣的事情,倒是讓梅兒有些看透了。或許,接下來的日子就這樣和自家的主子在這裡度過也挺不錯的呢?至少,在這裡沒有了後宮中的那些個紛爭,她們可以安安靜靜的在這兒生活。只是,她家主子如果知道她這般的想法的話,她搖了搖頭,恐怕要大鬧一番了。這樣的日子,其實倒是樂得清靜呀!
陽光輕輕淺淺的灑在地面上,投下點點陰影,讓人一時間有些分辨不清楚。細細碎碎的光芒透過枝杈的縫隙照耀在地面上,在青石板上映上了深深淺淺的痕跡。明明,這樣晴朗的日子,總是會讓人感覺到暖暖的樣子的。只是,終究,這樣溫暖的陽光卻還是沒有能夠融掉劉妍惜心頭的涼。
“墨哥哥,”原本臉上洋溢着歡樂笑容的劉妍惜在見到自己最想見的墨哥哥和另外一個女子擁抱在一起的場景的時候,她很是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不可能的,這怎麼可能呢?即使當初她聽灃兒說過墨哥哥的心底已經有了自己喜歡的女子了,可是,那個時候,也知道聽說而已,並沒有確信啊,所有她時時刻刻地告訴自己,這肯定是錯誤的,只不過是個誤會罷了。墨哥哥怎麼可能已經就有了自己喜歡的女子了呢?那個時候,她還可以欺騙一下自己的,可是現在呢?在她親眼看到墨哥哥抱着那個女子,臉上露出連她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表情的時候,她終究還是忍不住的落下了淚水。怎麼可以這樣呢,墨哥哥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呢?
“惜兒?”南宮墨有些驚訝地看着不遠處朝着他們看過來的劉妍惜,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告訴那樣丫頭,才能夠把對她的傷害程度降到最低。
“墨哥哥,你不要惜兒了嗎?”劉妍惜一步一步地朝着南宮墨他們的方向走過去,她一邊說着,一邊走着,目光就那樣直直的盯着南宮墨的臉龐,似乎是怕錯過了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似的。她清秀的臉上還掛着點點的淚珠兒,讓人忍不住的就起了憐惜之心。
劉妍惜慢慢地朝前走去,只是腳下的步子卻還是有些顫抖。這一刻,劉妍惜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心底到底是什麼感覺了。她只是覺得很傷心罷了,但是,除卻傷心,卻似乎並沒有預料之中的疼痛襲來,一時間,她辨別不清楚那種感覺,也無法用言語來描述。這一刻的她,哪裡會想到,她對南宮墨的喜歡,不過是一個妹妹對一個兄長的依賴罷了,這不過是一個長期以來形成的習慣罷了。只是,這個時候的她,卻是怎麼也沒有料到的,她不過是把對南宮墨的依賴誤當成了對他的愛意罷了。
“惜兒,”南宮墨依舊將自己的手放在沈輕檸的腰間,似乎是想證明什麼似的。他有些擔憂的目光落在劉妍惜的身上,到底他該怎麼做纔好呢?原本,他是打算過些日子再告訴惜兒的。只是,似乎,這個計劃卻不得不改變了。
“墨哥哥,”劉妍惜終於走到了南宮墨的面前,輕輕的叫着,她的眼眶還是有些紅紅的。她伸手,輕輕地擦拭掉自己臉上的淚珠,然後才擡頭看着南宮墨。只是,眼前的墨哥哥,似乎真的不是她所認識的墨哥哥了。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表情,劉韻惜覺得,如此的南宮墨是她所不熟識的。
“惜兒,”就像以前那般,南宮墨伸手,輕輕的覆上了劉妍惜的發,溫柔的模樣,儼然就是一個極度寵愛妹妹的兄長而已。“惜兒,墨哥哥沒有不要你啊,你永遠都是墨哥哥最疼愛的妹妹,永遠都是!”南宮墨有些無奈地閉了下眸子,隨即就睜開了,他對着眼前在他眼中始終都是妹妹的女子道。
“永遠是妹妹嗎?”劉妍惜傷心地重複着這一句話,難道,墨哥哥的心底,她至始至終都只是妹妹嗎?難道說,他們之間除卻兄妹的關係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了嗎?可是,這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呢?只要一想到這個問題,劉妍惜的心裡就無法抑制地否定了這個想法。難不成,墨哥哥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的感情放在心底嗎?真的,是這樣嗎?可是,這不是她想要的呀,這根本就不是她所想要的。“墨哥哥,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如此對惜兒呢?”劉妍惜的聲音裡帶着淡淡的哽咽,不可以的,絕對不可以的。這一刻,她的心底唯一的想法就是,她不可以失去墨哥哥的。否則,結果會怎麼樣,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惜兒,你先別哭呀,”南宮墨終究還是不得不鬆開摟着沈輕檸腰間的手,他看了沈輕檸一眼,想要以眼神示意她什麼。卻不料,那個女子像是料到了自己想要說什麼似的,對着她微笑着點了點頭。她如此的表情,南宮墨又如何會不明白呢?心底忍不住的感嘆,這個女子啊,就是如此善解人意啊。
於是,南宮墨對着沈輕檸輕輕的笑了笑,然後走上前一步,揉了揉劉妍惜的腦袋,對着她說道:“惜兒,你對墨哥哥只是兄妹的感情罷了,只是你自己卻不知道而已。”他有些語重心長地說道。今日如果面前的女子換成是其他女子的話,他就未必會這樣好聲好語地對她說話了。只因爲,面前的這個女子是他雖然有些無可奈何,卻還是疼愛倍加的妹妹呀!而在他的心底,也僅僅只是把她當成是自己的妹妹罷了。其實,說實話,南宮墨是覺得劉妍惜對他的喜歡不過是打心底對他的一種習慣,一種依賴罷了。
“不是的,不是的,墨哥哥你亂說,纔不是這樣的,”只是,聽到南宮墨的話,劉妍惜的心情又忍不住的激動了,墨哥哥的話纔不是真的,她一直以來喜歡的都只是墨哥哥而已,也只有墨哥哥而已。他怎麼可以這樣說呢?因此,聽到南宮墨的這番話的時候,劉妍惜直覺的就是否認他所說的話。她一直搖着腦袋,想要急切地否認南宮墨所說的。
“惜兒,你聽墨哥哥好好跟你說,好嗎?”南宮墨只是覺得,眼前的這個丫頭此刻的情緒太過於激動了。即使他現在想要好好的跟這個丫頭聊聊,依照她現在如此激動的情緒,恐怕也是聽不進去他的任何話吧!他輕輕地蹙了蹙眉宇,不知道該如何平定劉妍惜這般激動的情緒。
“墨哥哥,惜兒聽你說,”劉妍惜盯着南宮墨看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地點了點頭,對着他說道。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聽墨哥哥說完。於是,劉妍惜在心底告訴自己,要冷靜,一點要冷靜。
“惜兒,”看着眼前的劉妍惜這般安靜地一副認真聽教的模樣,南宮墨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什麼心情了。“惜兒,你可以告訴墨哥哥嗎,你爲什麼會喜歡墨哥哥呢?”南宮墨想着,既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索性就先問問這丫頭對自己的感受吧!這樣子,他纔可以決定自己到底該如何和這樣說比較好。
“墨哥哥?”劉妍惜的眼裡有着訝異,有着不解,怎麼墨哥哥會突然問她這個問題了呢?她細細的想了一想,自己到底是爲什麼纔會喜歡墨哥哥的呢?劉妍惜皺着眉頭想了好一會兒,卻還是沒有想出來一個所以然來,到底,是爲什麼呢?
最後,劉妍惜才終於緩緩地開口,道:“惜兒喜歡看着墨哥哥的笑容,就好像看着墨哥哥的笑容,什麼樣的煩惱都沒有了一般。而且,惜兒還喜歡墨哥哥陪着惜兒玩兒,就像是小時候一樣,每一次惜兒不高興的時候,墨哥哥總是會第一時間來安慰惜兒。而且,每一次,調皮的惜兒受傷了的時候,墨哥哥也總是會趕走第一時間來到惜兒的身邊,安慰惜兒,照顧惜兒的,墨哥哥,這些,難道你都忘記了嗎?”劉妍惜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輕輕說道。她的眼眶在說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又忍不住的紅了紅。這些理由,可以嗎?
她依稀記得,小時候的自己也是非常調皮的,那個時候的她,無憂無慮的,每日總是會來找她的墨哥哥玩耍。記得有一日,墨哥哥因爲有重要的功課,所以纔不得不讓她自己玩耍。那個時候的她,怎麼可能就會這樣同意呢?只是,她哀求了墨哥哥好長時間,但是墨哥哥最終卻還是沒有同意。
於是,她就忍不住的朝着墨哥哥嘟起了嘴巴,以此來表示自己的不滿意。最後,她還是被墨哥哥哄住了。原因無他,只要墨哥哥跟自己保證,等他完成自己的功課之後,就必定會陪着自己玩的,她這纔有些不捨地離開了墨哥哥的書房。
畢竟只是小孩子嘛!雖然劉妍惜在剛開始的時候是有些生氣的,但是很快的,那些情緒就被玩耍給沖淡了,她和那些丫鬟們玩成一團。只是,後來她因爲跑得太過於快的緣故,竟然被不遠處的石頭絆了一下,然後後面的事情也就可想而知了。她摔倒了,而且膝蓋上還磕破了。看到那紅紅的血跡,一向不喜歡在人前哭泣的她忍不住的就哇哇大哭了起啦。而那些陪着她一起玩耍的丫鬟們看到她如此傷心的哭着,就絲毫都沒有猶豫的朝着南宮墨的書房跑去,將他叫了過來。
那個時候,劉妍惜記得,南宮墨在看到自己的膝蓋磕破了的時候,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然後就立刻沒有猶豫的抱着她去了他的屋子,命令丫鬟去請太醫。畢竟只是小孩子嘛,那個時候的她,哭得很厲害,因爲被石頭磕破的地方很痛很痛,她不知道該用什麼來發泄,所以只好一直哭一直哭,彷彿只要她一直哭着,那膝蓋上的疼痛就會好一些了似的。
“惜兒乖,惜兒最乖了,不哭不哭,”劉妍惜記得,那個時候,南宮墨是這樣拍着自己的背安慰自己的。那時候她雖然沒有正面看着他的表情,但是她可以想象得出來他的臉上的表情必定是很柔和的,如此溫柔的語氣,他就這樣一直輕輕地拍着自己的背。一直到她因爲長時間的哭泣而睡過去了,他似乎還是留在自己的身邊陪着自己的。
那樣子的南宮墨,劉妍惜怎麼可能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呢?這樣子對她的南宮墨,怎麼可能會不喜歡她的呢。如果不是因爲喜歡她的話,墨哥哥又怎麼會有如此的舉動呢,而且那般溫柔的眼神,那般柔和的神色,尤其是在見到她膝蓋上磕破了的時候,甚至是滲出了殷殷的血跡的時候,他的眼底的疼痛,她相信,這一定是爲她而疼的。是問,這樣子的南宮墨,怎麼可能會對她說出如此的話來呢?劉妍惜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她要怎麼樣,才能夠讓自己接受墨哥哥這樣的話呢?到底要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