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火焰的記憶

“我說過,在我再一次覺醒之時,我要你你做我的女人,櫻月。”一個曾經十分熟悉,如今聽來卻帶了絲陌生感的聲音響起。

櫻月目不轉睛地看着眼前逐漸消散的無形之火中走出的人。原以爲自己早就忘記了,可是,原來她仍清晰地記得他當初說的話,當時的一切,她從來就沒有忘記過,只是將之深埋在了記憶的深處。如今,隨着他的覺醒,再一次被挖出,暴露在了陽光下。

帶血的臉龐透着不屈的固執,火焰般的豔麗長髮隨風飄動着,身上的戰袍早就被鮮血污得看不出原先的顏色,身上幾處嚴重的傷口仍在不斷地流出鮮紅的鮮血。他沒有理會自己的狼狽,直直地注視着佇立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半晌,他才緩緩地開口,“爲什麼……可以給我一個理由嗎?……櫻月,你爲什麼非要封印我?”只是因爲厭煩他了?不可能!

“焰,我是你的主人,你不應該叫我的名字。”櫻月冷聲說到。雖然她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受的傷並不輕,卻仍是堅持着一動不動。“主人?!哈!”焰狂傲地笑了起來,嘲諷地說到,“你別忘了,我是自願跟隨你的,並沒有什麼契約的束縛力!說實話!我要聽實話。爲什麼你要封印我?”

她不語,沉默,只剩下風吹過的聲音。半晌,她開口,“焰,我不想再見到你……”

他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回答,“櫻月,我不會相信你是因爲討厭我,纔會這麼做的。”他不信!!

櫻月纔要開口,一道身影便突兀地出現了,她的神情立刻變了,“尤利爾大人!?”

“櫻月·愛莉西亞,你爲何遲遲沒有完成封印?”司法天使長尤利爾面無表情,詢問到。

“請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封印焰的。”櫻月垂首回答到。手……在衣袖之中驟然握緊,用力到關節都泛白,指甲嵌入了掌心,幾乎要出血。她不可以讓尤利爾插手這件事!決不!她的心中波濤洶涌,臉上卻仍是一貫的平靜無波。

尤利爾點頭,“那好,我就再等一會兒,如果待會兒我還是等不到你來複命,那麼,由我來處理。”他冷淡地說完,不待櫻月有所反應,就消失在了原地。

而櫻月在聽完尤利爾的話之後,臉色立刻變得有些慘白,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看着尤利爾離去。等級、職位、身份上的差別,讓她無法對尤利爾作出什麼反抗。無能爲力!所以,纔會讓她和焰之間的關係演變至此。

“櫻月,告訴我好不好?你到底是爲了什麼,一定要封印我。”焰軟下了語氣,問到。帶了一絲懇求的意味。櫻月擡頭,看入了一雙寫滿了誠懇的眼睛。忽然,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她踉蹌了一下,幾乎要跌倒。最終,卻仍是穩穩地立定。

沉默着,櫻月還是選擇什麼都不告訴他,也許這樣讓他離開纔是最好。

焰的目光暗淡了下去,“到最後,你還是……什麼都不願意告訴我嗎?”他低着頭,喃喃自語到,卻讓櫻月聽了個一清二楚,淡淡的表情有了一絲鬆動,想說什麼,卻終是什麼也沒有說。

又是一陣沉默,櫻月望着他,什麼也不說,等着他開口。直至尤利爾再一次出現。

“櫻月·愛莉西亞!”尤利爾有些微不滿地看着她。然後,不再多說,直接向焰攻去。

“尤利爾大人,不要!”櫻月搶先一步,擋在了焰的前方,“請讓我來處理。求您了。”她放下了姿態,請求到,“請您不要動手。”讓尤利爾動手的話,焰是絕對沒有活路的!

“你在幹什麼?!再拖延下去,元素就會騷動起來的!”尤利爾有些氣急敗壞地說到。他已經隱隱感覺到天地間開始變得不安的元素。

“我……”櫻月咬住下脣,卻仍是擋在焰的前方,不肯讓步,“尤利爾大人……”

“你再不讓開,我就不客氣了。”尤利爾微微眯起了眼睛,殺氣四溢。櫻月倔強地搖頭。

焰忽然推開了櫻月,臉上已經恢復了慣有的不羈神情,“櫻月,不要在說了,我不會讓你爲難的。我自行封印,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五百八十年之後,我就會……消失。”櫻月不語,心中卻是一痛。焰看着她,說了下去,“但是,如果我再一次覺醒的話,我要你做我的女人。”說完,焰化作了一道熊熊燃燒的烈火,“櫻月,記住我說的……”這是他留給她最後的一句話。

待到火焰消失,留在原地的,是一個嬌小的孩子,一頭淺淺的粉紅色頭髮,一雙豔麗的淺紅色雙眼,稚氣的臉上帶着笑,直直地看着她。

那一刻,櫻月怔怔地落下淚來,俯下身,正欲抱起孩子,一道劍氣襲來。她心中一凜,立刻抱起了孩子,然後點地側身,流暢地躲開了攻擊,“尤利爾大人!”他還想幹什麼?

尤利爾放下劍,淡淡地說到,“斬草除根,以防後患。”

“不行!”這一次,她絕不能再讓步了,“焰都已經自行封印了,不會再有什麼危害的。”

“可我憑什麼相信你?”尤利爾問道。

“……我會負責看好焰的,如果出了什麼事,我付全責。”櫻月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說到,“尤利爾大人,這樣可以嗎?”

側頭看着她,尤利爾尋思片刻之後,點頭答應了,“那好,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但是,如果……”

“不會有如果的。”櫻月平淡地打斷了他的話,安安靜靜地說到。然後向他行禮,緩緩地離開。是的,不會有如果,她一定會保護好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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